85度c小說網

諾薇的笑僵在了嘴角,柏格曼顯然也不知道怎麼接下去,月桂拉住他使眼色,他打了個哈欠說:“時間很晚了,我們明天再來玩。”

柏格曼跟月桂快速閃人,玫瑰看了眼凌亂的桌子,她剛要動手收拾時,諾薇攔住了她,“玫瑰姐姐,很晚了,這些東西我來收拾吧!”

玫瑰無力的笑笑,揉着額角點了點頭,剛起身便要栽倒,万俟鴻出手扶了她一把,她竟一把推開万俟鴻,捂着嘴巴衝到廁所中大吐特吐起來。

万俟鴻有些不放心的跟了上去,諾薇收拾着桌子上凌亂的零食跟黑啤酒瓶,懷疑的看了看黑啤瓶子,搖搖頭甩去自己的疑心。

“我沒事,喝的有點兒多了,呵呵……”玫瑰試着站了起來,東倒西歪的身姿半點兒說服力也沒有,万俟鴻伸手扶着她說:“玫瑰姐姐,我還是先扶你回房間吧!”

諾薇看着万俟鴻半抱半拖將玫瑰扶出去,一群人的狂歡落幕只餘下自己還在收拾殘局,心理上竟然會有種落差,突然有些失落。

万俟鴻扶着玫瑰回到她的房間,同樣的格局卻寧靜而空洞,玫瑰揉着額角倒在床上時,她不安的皺起眉,怕冷一樣蜷起了自己。

大學時,心理學教授說過:沒安全感的人才會蜷着身子睡覺。

看着玫瑰的睡姿,万俟鴻的內心有些觸動,他伸手拉住被子蓋在她身上,順手把凌亂的髮絲理到了臉旁,他只是想讓她睡的好些,卻不知自己的動作有多親密。

玫瑰的理智含糊不清,她眼中的万俟鴻是重疊的,她伸出手拉住眼前的人,“請給我一杯水!”

“玫瑰姐姐你先鬆手,這樣我才能幫你倒水。”万俟鴻看着她因用力過度發白的手指骨節,一時不忍心掰開,只好出言安撫她。

玫瑰點着頭緩緩鬆手,頭冒冷汗的縮成一團。

万俟鴻端過來水時,玫瑰已經把手放在嘴邊咬住,他看着眼前的情況不太對,扶她起來問:“玫瑰姐姐,你怎麼回事?”

玫瑰抓住他的手大口的喝下水,冷汗一滴一滴的滑落,她無意識的咬緊嘴唇阻止疼痛喊出聲,緊抓着万俟鴻的樣子就好像溺水者抱着浮木。

“玫瑰姐姐,你怎麼啦?你說話啊!”万俟鴻還是第一次看到玫瑰這般虛弱的模樣,即使她後背血淋淋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她也是平靜的呼吸着,從來沒有像這樣全身顫抖過。

玫瑰急喘着呼吸,讓自己的語調儘可能的放慢些,“為了抑制疼痛,我讓醫生使用了大量的嗎啡,那一片片縫合的肉讓我痛不欲生,我真的受不了才讓醫生注射的。”

“玫瑰姐姐你好傻啊!你明明知道嗎啡可以麻痹神經抑制呼吸,注射過量可能會導致死亡,你這樣會害了你自己的!”万俟鴻急切的幫她順着呼吸,注射大量嗎啡的副作用就是嘔吐、眩暈、呼吸不暢,嚴重者會導致死亡,但大量使用會讓人產生快感,並且依賴上癮。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知道我背後的傷,不用嗎啡我可能挺不到現在,少爺,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玫瑰不顧冷汗直下,抓住万俟鴻的手用盡了全身力氣,額角的青筋都在隱隱亂跳。

“什麼事我都答應你,只要你堅持住!”万俟鴻的內心也是煎熬,如果知道玫瑰會受不住疼痛迫使醫生為她注射嗎啡,自己就應該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

“少爺你要答應我,我不想……不想讓諾薇小姐和柏格曼少爺他們知道我注射嗎啡的事,如果我實在受不住疼痛,你就把我綁起來好嗎?我不想因為注射嗎啡成為一個廢人!”玫瑰很少開口求人,她要不是因為受不住後背上生生被劃開的一道道傷口,她不會把自己變成這樣的。

“我答應你,你要好好挺下去,我會一直陪着你的。”万俟鴻一遍一遍自責,當初在希臘她不見時,是自己一句玩笑否則了要尋找她的,如果當時自己能認真點兒對待她消失不見的事,她也不會被翰天叔叔的人抓住折磨成這樣。

“謝,謝謝!”玫瑰如小獸般咬緊自己的下唇,手指在万俟鴻的胳膊上划出一道道傷口,因為用力過大,她的嘴邊慢慢溢出一條血紅。

“玫瑰姐姐,你陪我說說話好不好?”看着她咬出血的嘴唇,万俟鴻有些急切了,他聽說食用過嗎啡的人就像吸食大麻,如果得不到良好的控制很有可能因為疼痛難耐咬舌自盡。

“我……我想聽少,少爺唱歌。”玫瑰的眼前的情景開始混亂,她根本看不清万俟鴻的臉,只是模糊的一團陰影。

“你跟我一起唱好不好?我還沒有聽過你唱歌,你陪我一起唱好嗎?”万俟鴻看着玫瑰臉色越來越白,額角上汗滾落在自己手上,那種束手無策的無力感籠罩在他身上,他除了自責什麼也幫不了她。

“好……好。”玫瑰的回答聲越來越小,咬緊牙齒嗚咽的聲音更像小孩子壓抑的哭聲。

万俟鴻把她擁緊在懷裡,輕聲的唱着:

“還記得我說過,我永遠不會走遠

就在十三年前,一天

那火花就在我眼前,卻視而不見

就差那麼一點

終於發現你就是我生命

對你的感覺,從來都

不曾改變

那火花已經蔓延

那青澀的感覺

感嘆着我的天

多麼奇妙的感覺

好想吻着你的指尖,嘴邊,就在我的夢裡面

像是香榭麗的畫面

而這種失控的感覺……”

附和着万俟鴻的玫瑰更像是痛苦的呻吟,這樣的女人最讓人心痛,万俟鴻看着她慘白的臉,心也隨着她壓抑的嗚咽聲揪緊了。

諾薇收拾好一切,久久等不到万俟鴻,她站在半敞開的房門前,那依舊動聽的歌聲卻不是為她唱的,那緊緊相擁的人瞬間便刺痛了她的眼。

多想大聲笑笑走進去陪他們一起唱,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都沒有,嘴角笑着笑着開始犯酸,大顆大顆的淚珠也輕易的掉了下來,那滴在左手上的淚,慢慢凝固成一條流淌在心中的小河。

她寧願自己沒有看見這一切,都是夢,夢醒了他就會回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