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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什麼也別說,這事在信里也別提。”林希言沉吟了片刻道。

“行,我進屋給他寫回信。”花半枝站起來說道。

這信簡直太簡單了,兩三句話就寫完了。

花半枝看着進來的林希言將信遞過去道,“看看沒問題吧!”

林希言坐在她對面,將信看了看,點點頭道,“就這樣就可以了。”

“那明兒我去郵局寄信。”花半枝說著將信件折了起來,放進了信封,寫上地址,收信人姓名。

“對了,這封信怎麼處理。”花半枝點點周光明寄來的信道。

“按說燒掉最保險了。”林希言琢磨了一下道,話鋒一轉道,“也許只是唯一的信件了。”

“那就束之高閣,孩子們也拿不到。”花半枝聞言立馬說道,拿着信匆匆回到了卧室,找到一個名帖匣子,將信放進去,拉着椅子過來,脫了鞋,踩在上面將名帖匣子放在衣柜上面,拍了拍手道,“好了。”

“你這速度可真夠快的。”林希言扶着椅背好笑地看着她說道。

“我這不是怕你改變主意,把信給燒了。”花半枝拉着他的手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他輕嘆一聲道,“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

林希言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裡道,“為國效力,高興都來不及,光明是我們的驕傲,不見就不見吧!”

“見不見到不在其次,我想給光明寄些吃的穿的。”花半枝展開雙臂摟着他的腰道。

“你可真是愛胡思亂想,哪兒能餓着他了。”林希言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他們可都是寶貝疙瘩,餓着誰都不能餓着他們了。”

“你看報紙上寫的三線建設,一、二線搬遷會議,提出要大分散、小集中,少數國防尖端項目要靠山、分散、隱蔽,簡稱山、散、洞。有的還要進洞。”花半枝輕輕推開他道,“這說明什麼?說明條件要多艱苦,就有多艱苦。經濟才剛剛好轉,碰上個大雨,路給沖了,可不得餓肚子。”

在“備戰備荒為人民”、“好人好馬上三線”的號召下,打起背包,跋山涉水,來到祖國大西南、大西北的深山峽谷、大漠荒野,風餐露宿、肩扛人挑,用艱辛、血汗和生命,建起了上千個大中型工礦企業、科研單位和大專院校。

現在有多辛苦花半枝雖然沒有經歷過,可記錄片她可沒少看,知道這裡有多麼的辛苦。

可是沒辦法國際局勢日趨緊張的情況下,誰都能欺負兔子。為加強戰備,逐步改變生產力布局的一次由東向西轉移的戰略大調整,建設的重點在西南、西北。

“這個……”林希言聞言吭吭哧哧地說道,“要相信組織,一定能度過難關的。”

花半枝輕扯唇角笑了笑道,“借你吉言吧!”

齊二妹跟着陳大力回到了家,陳大力將信用報紙裹了一下,直接放在卧室衣櫃的上面。

“你用得着那麼誇張嗎?”齊二妹看着他哭笑不得地說道。

“不放高點兒,萬一孩子們拿到了怎麼辦?”陳大力從椅子上跳下來道。

“拿到了又沒有地址?寄信地址是代號,還能找到不成。”齊二妹輕笑着搖頭道。

“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千萬別小看敵人,一點點兒線索,就能順藤摸瓜。”陳大力坐在椅子上嚴肅地看着她說道。

“那你還不如燒了更保險。”齊二妹看着他隨口說道。

“有道理。”陳大力站起來說道,說著就要脫鞋。

“好了,好了。”齊二妹趕緊拉着他說道,“我就說說,你還當真啊!誰沒事會爬那上面。很安全的。”招招手道,“下來,下來。”隨即又道,“你等一下,壓着它,萬一這開着窗戶被風吹下來怎麼辦?”

“你說的對!”陳大力忙不迭地點頭道,看着書桌上英漢字典道,“把那個拿過來吧!我都會背了。”

齊二妹走到書桌旁,將字典拿給了他,看着他將字典壓在信件上面,從椅子上下來。

“這件事誰也別告訴。”陳大力看着她叮囑道。

“是,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齊二妹重重地點頭道,“我記住了,誰也不說,我連夢話都不說行了吧!”隨即又笑道,“話說你讓我說,我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啊!咱閨女保密可是啥也不說。”

“記住就行了。”陳大力忽然想起來道,“對了,大丫回來警告她不許亂說話。”

“知道了。”齊二妹忙不迭地點頭道,“這丫頭明年該畢業了,也不知道分配到哪兒?”

“誰知道呢?”陳大力眼底漾起笑意道,“到哪兒都是幹革命!”看着她又道,“這可是組織分配,你可不能干涉啊!”

“我能干涉什麼?”齊二妹好笑地看着他說道,“她是大學生,比我懂的多,看得遠。”

“我怕你捨不得孩子受苦。”陳大力面色沉重地看着她說道。

“她一個大學生能受什麼苦?”齊二妹輕笑出聲道,“畢業就是幹部,坐辦公室的,學的又是中文。這都是明年的事情,想那麼多幹什麼?”

“反正明年大丫畢業分配到哪裡就是哪裡。”陳大力看着她認真地說道。

“看你說這話,好像我能管到似的。”齊二妹看着他好笑地搖頭道,“好了,我去看孩子們,你忙吧!”說著起身離開。

陳大力則坐在書桌前寫了一封簡短的信件。

第二天讓孩子媽從郵電局寄出去,至於她信中有關周光明的事情,沒有‘作答’。

關於周光明和二丫的事情,兩家聰明的沒有捅破,就這麼擱置下來,未來如何發展真不是他們這些做長輩的控制得了的。

花半枝踏出車廂,就看見站台上朝她招手的林希言。

花半枝蹬蹬朝他跑了過去,“你怎麼來了,我自己可以的。”

林希言順手接過她的行李,跟花半枝身後的同事打招呼,寒暄了幾句,一起出了火車站。

花半枝與同事們分開後,跟着林希言停自行車的地方,騎上自行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