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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廟外突然響起了些交談聲,隨後幾個人影便從雨霧中慢慢清晰起來。

一個背着藥箱的中年人被兩個乞丐拉着快步走來,即使拿着雨傘,但是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濕,特別是衣服下擺和袖子,更是在滴着水珠。

那中年人被兩個乞丐拉着走,卻是沒有半點不悅或者不耐,反而帶着絲急切。

一進入破廟,沒等那兩個乞丐說明,那中年人已經注意到破廟中的上官燁,並向他走來,目光落在地上的慕容秋楓,“是你們求醫?”

上官燁只是淡淡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並沒回答,神色冰冷的點頭。

青年男子已經走了過來,這會才看清那昏迷的白衣人,竟然是一個極為俊俏的公子,只是此刻人顯然是在發燒中,他一急,也不顧詢問,便直接放下藥箱蹲下,伸手便要去抓慕容秋楓的手腕搭脈。

只是手才伸過去,便被一隻手給鉗制住,他微微一愣,隨後抬頭,驚訝又不解的看着臉色陰沉的黑衣男子。

“他只是發燒,可有法子讓他儘快退燒。”上官燁陰沉着臉,目光森冷,語氣更是冷硬如鐵。

中年男子看着上官燁,雖然懼怕於他的冰冷和威嚴,但是醫者治病為天,他也不顧上官燁給他的威脅,沉聲道,“傷風受寒也有好幾種,我必須確定他身體是那種風寒才能對症下藥,閣下看也很緊張着這位公子,還是莫要妨礙白某看病,若耽誤了病情,該後悔的可不是白某。”

上官燁眼眸頓時一歷,眉頭微微豎起,一股戾氣從他身上散出。

男子眼眸一縮,身子不由有些顫抖起來,但是眼中卻還是帶着幾分固執和堅定。

這時,慕容秋楓似也被那戾氣所影響,悶哼幾聲,輕輕咳嗽起來。

上官燁全身的冰寒之氣頓時瞬間消散,冰冷的神色化為虛無,被擔憂和急切所取代,緊張的看着他,手輕輕放在他額頭,沉聲道,“那還不開始。”

中年男子劍眉一跳,心裡也有氣,看着他一掃陰冷緊張的樣子,又哭笑不得,只好壓下心中的不滿,認真給慕容秋楓診脈。

隨後從藥箱中拿出一瓶丹藥,倒出一顆要喂慕容秋楓吞下,手卻又被擋住了,便見上官燁又是陰沉的眼睛滿眼警惕看着他,又看着那丹藥。

中年男子嘴角不由的抽了一抽,臉色也沉下來,“這只是退燒之葯,若你如此不信任別人,又何必去請大夫。白某行事向來光明磊落無愧於心,又何必以藥害人,今日冒雨來此,難不成就為害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不成,醫者之道,白某還是清楚的。”

上官燁沉着臉,冷哼了一聲,拿過那顆葯。

那中年男人被氣樂了,乾脆不理會,轉頭便想去拿針包,卻突然身子一頓,一處穴道被點住,口微微張開,一顆藥丸便被扔了進去,胸口被一拍,藥丸滾落入喉嚨。

中年人捂住喉嚨,咳嗽幾下,瞪大眼睛陰沉着臉看着上官燁,“你......”

“江湖險惡,防人之心不可無,還請白大夫見諒。”上官燁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語氣冰冷沒有半點過意不去的意思。

那中年男人只覺得胸口一團鬱悶之氣,很有一種甩袖離開的衝動,可看着那病人,又只能忍。可偏偏就是他這份隱忍,更讓上官燁懷疑。

冷哼了一聲,再把瓶子丟給上官燁,“喂一顆便可,若不放心,可不服。”

上官燁從瓶子中倒出一顆丹藥,放到鼻尖聞了聞,又檢查了一遍,想了想,張口吞下,運起內力,覺察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有種清爽的感覺,便才小心翼翼的讓慕容秋楓服下。

中年男子看着他的舉動,心裡又氣,卻又不得不欣賞他的小心和對身邊之人的重視,顯然這公子應該是他極為重要的人,或許是兄弟吧,能以身試藥者,這份情誼倒是令人佩服,罷了罷了。

想清,他拿出針包,小心為慕容秋楓扎了幾針,這次上官燁倒沒有阻止。

“這位公子的風寒比較嚴重,應該不止受風寒如此簡單,他體內還有一些極為陰寒的寒氣,雖然被及時消除,可是在那之前,內里卻有些凍傷,必須先找處地方讓他好好休息,先退燒,再好好溫養內府。”

上官燁臉色又難看起來,想來那內府受寒,定然是在水潭中導致的。

中年男子見他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知道是有沒有聽進去。

外面馬蹄聲響起,一輛馬車快速的接近,隨後停到破廟門口。

上官燁也不理會這些人,隨意把玉佩拋給其中一個乞丐,抱起慕容秋楓,對着那有些發愣的中年男子說道,“上車,去你的醫館。”說著便朝馬車走去,門口的乞丐諂媚的急忙打開雨傘,讓他們進去馬車中,卻沒有再上馬車,幾個人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那個拿着玉佩的乞丐,似乎怕人捲款私逃。

中年男子嘴角抽了抽,嘆了口氣,還是認命的收拾東西,一起上了馬車,報了個地址給車夫。

馬車調轉頭,很快便消失在雨霧中,墨焰也撒開蹄子吧嗒吧嗒的跟在馬車邊,讓那中年男人大為感慨讚歎。

一番忙碌,慕容秋楓的燒算了開始有了散的趨勢。

“你也在發燒中,不如先去休息,喝些葯,這裡我會安排人照料着。”中年男人看着上官燁幾乎如影隨形,半步都貼着不離開,不由建議。主要是因為他在這裡,嚴重影響到他治病救人。

上官燁眼帘動都沒動,淡淡的說了一聲,“不用。”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算了,既然如此,那麼你就照料他吧,等會給你們送來葯,你也喝,拿被子捂捂,流些汗就行了,等退了燒我再給他看看,你們好好休息,還有,別亂跑,省得又受了風寒。”

中年男子喋喋不休的叮囑着。

上官燁眉頭皺了起來,有些不耐的看向他。

中年男子鬱悶得想吐血,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人,感覺像是自己求着給他們看病似的。

事實上卻是如此,上官燁對這個人如此嚴格防備,就是因為這個人太過殷勤了,不得不讓他懷疑。

上官燁是和雪山二老學的武功,所以內功中偏向於陰寒,這些寒氣對他來說倒沒有什麼,而慕容秋楓則不同,他學劍聖的內功心法,偏陽,且身子從小就有病根,雖說後來治好了,並且用了不少奇葯打基礎,接近百毒不侵,可卻還是比較容易生病。

上官燁抱着他,心裡懊悔得想吐血,但是他也知道,若是再讓他選擇一次,他還是會那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