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范主管出聲的時候，大家都震驚了。

除了寧初一。

“收，當然收，范哥願意來，公司副總的位置給你。”

寧初一的話一出，一片嘩然。

雖然是小公司，但一來就是公司副總的位置，可以說這待遇給的很高了。

王友謙的表情變了，給他的承諾只是部門經理，但范主管一來就是公司副總，職級上直接壓了他一頭，明明他們在安星都是主管的位置。

這是什麼個意思？覺得范主管比他厲害？

“范哥，單獨聊幾句。”寧初一主動邀請道。

范主管微笑地點頭，在眾人注視下，跟着寧初一進了辦公室里的小會議室。

透過會議室的玻璃窗，能看到辦公室的一眾都在關注這邊的動靜，寧初一對范主管說道：“范哥，謝謝你的配合。”

范主管笑着搖頭，“如果我說的是認真的呢？”

“那我的話也是認真的。”寧初一毫不猶豫地回道。

“你是要試探王主管？”

“范哥真是太聰明了，我這前天被人挖了個坑，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做的，所以想借范哥來引出他。”

“萬一這個人不是王主管，你就不怕傷了人家王主管的心？”范主管轉頭往窗外看了眼。

寧初一無所謂地笑了笑：“如果他真有這個誠意，我自然會補償他的，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但也不會當冤大頭。”

“如果不是身體不好拼不起了，不然一定會跟寧小姐出去闖闖。”

“以後范主管若是想出來，我這裡隨時歡迎。”

“以後我能幫得上忙的，寧小姐也儘管說。”

兩個人相視而笑，在外面的人看來，兩人已經談好了雙方都滿意的條件。

兩人剛出了會議室，就有兩個范主管手下的人表示願意跟着范主管走，寧初一不由得和范主管對視了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笑意。

“咳，”寧初一不得不強調，“不要因為上司走了就盲目跟着走，你們要對自己負責，想清楚自己未來的方向。”

“寧小姐說的對，要不要走，千萬別盲目跟從，想清楚再做決定。”范主管也說道，他可不想只是配合寧初一演個戲，結果卻讓自己成為了光桿司令。

“雖然我恨不得直接把項目部搬空了，但我得說句實話，我那現在只是個小公司，現在容不下太多人，職位和待遇我都會根據大家的能力來定，並不會隨便給高薪高職位。認真想清楚，願意出來從零開始拼搏的可以跟我走。”

寧初一這番話說得誠懇，大家的衝動勁兒也冷卻了下來，像人家范主管資歷深，手上掌握了很多人脈資源，請他才會有這麼高職位，其他人過去不一定會有比安星更好的待遇。

“寧小姐，我想單獨和你談談。”王友謙起身朝寧初一走來。

“好，去會議室。”

進入會議室，坐下來後，王友謙就開門見山地問：“寧總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范主管來就是副總，我不覺得我比他差。”

“范哥資歷最深，他人脈也最廣，給個副總職位剛剛好。”寧初一平靜地回答。

“寧總的意思就是我王友謙還配不上這個職位咯？那我還是不高攀寧總了。”王友謙一副生氣的表情。

“你不走了？”

“寧總都沒有給我走的底氣，我還走什麼？”

“你是不走，還是不想走？”寧初一嘴角微翹。

王友謙愣了下，“寧總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寧初一往身後一靠，“前天總裁辦收到了一份舉報材料，來之前我詢問過小武，他說了點有趣的事情，王主管還真是有當卧底的潛質啊，當著面也敢那麼做，我這真是被人賣了還在給人數錢。”

王友謙表情微變，“我不知道寧總在說什麼，寧總怎麼可以根據別人的片面之詞就誣賴是我做的，當時我可是和小武坐在一邊，他的手機也在桌上，說不定是他惡人先告狀。”

寧初一笑了，“王主管，我有說做了什麼嗎？你倒是清楚得很。”

不打自招。

王友謙表情徹底變了，同事一年，早該知道這位有多狡猾，但每次看着對方年輕漂亮的模樣總容易放鬆警惕。

“我誠心邀你，你卻給我下絆子，之前那一年我待你也不薄吧，你對我什麼仇什麼怨？”寧初一肅容說道。

王友謙不說話。

“你以為我離開了安星對這裡就沒有半點影響力了嗎？得罪我的後果你最清楚，現在給你一個讓我原諒你的機會，告訴我，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

“老大，搞半天你就帶走了小貓三兩隻啊，王主管呢，范主管呢，不是都說好要跟你走的嘛？”

車裡，肖先森忍不住念叨。

寧初一睨了眼肖先森，沒有回話，她腦海里還在想着王友謙告訴她的事。

這次的事幕後指使者竟然不是老頭，而是寧健仁。

這傢伙的手伸得比她了解中的深多了。

問題是，那麼精明的老頭究竟知不知道寧健仁的小動作？

假如知道，卻又如此放任寧健仁，老頭到底想做什麼？

寧初一感覺這裡頭全是迷霧，連她都想不通其中的關鍵。

“老大，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嗯。”寧初一懶懶地應了聲。

肖先森嘟囔道：“老大你費那麼大勁兒，怎麼也不挖個主管過來，人家王主管不是都決定跟你走了的么，你們到底聊了什麼，怎麼他又改變主意了？還有那幾個願意跟我們走的都是混得不咋地的，要他們做什麼？”

“王主管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走，范主管只是出面配合我演一齣戲，好叫王主管跳出來。”看在肖先森是自己的小迷弟份上，寧初一解釋了一句。

肖先森倒是不傻，竟也聽出了寧初一的意思，他驚訝出聲：“王主管果然是內奸嗎？”

“內奸？”寧初一笑了聲，“倒是個好詞。”

她突然踩了剎車。

肖先森嚇了一大跳，轉頭一看，幸好是紅燈了。

“老大你嚇死……”肖先森撫着心口，轉頭朝看去，看到他家老大此刻的表情時，話都忘記說了。

車裡響起寧初一自言自語的聲音：

“他會不會才是真正的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