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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曾經和寧初一打過交道,具體說是在她手上討過資源的朱強來說,寧初一是個很可惡的人。

特彆強調,是人,不是女人。

在朱強心裡,“女”這個給人柔軟感覺的性別就不該是寧初一的,除了極具欺騙性的外表,她就沒有一點女人的感覺。

朱強本身是個關係戶,他親妹夫就是安星的CEO高靖,靠了這層關係,他在公司里混得如魚得水,之前看中了趙永嘉的前景,他動用了關係很輕鬆就把趙永嘉的經紀工作接管了過來。

有自己的親妹夫罩着,每次找項目部要資源都很順利,朱強也過了一陣舒服自在的小日子,可好景不長,當項目部原先的經理被調去子公司,上頭空降了集團繼承人來當經理後,他的好日子終止了。

以前要什麼資源,人家項目部的人都會把一切都準備好,但寧初一成為項目部經理後,規矩就變了,拉來的項目竟然還得自己親自跟着去談合同談待遇,他不僅要跟着飛來飛去,還經常受氣,關鍵是,來自投資方的氣他得默默承受着不說,還得承受項目部的氣。

以往項目部下頭那些人誰敢給他氣受啊,但寧初一坐鎮項目部後,風氣大變,各個都牛氣得要飛起了。

這些就罷了,最讓朱強記恨的是,他那麼用心想好好巴結一下集團繼承人,結果這丫的不領情就算了,還搞了個非洲慈善項目把他和趙永嘉發配去了那邊吃苦了足足一整個月!

一整個月吃苦不說,他在那邊還感染上了疾病,在當地醫院躺了小半年養好了病才回來的。

雖然似乎因為他的慘烈引起了這傢伙的同情,讓趙永嘉獲得了不少好資源,得以快速發展,他也因此成為了帶出紅人的經紀人,但他是不會領這個情的,他記得的只有自己吃苦受罪的全過程。

所以當知道寧初一竟然是假的集團繼承人時,朱強那時別提多高興了,恨不得當面好好挖苦一番,可誰知道竟然自那後就見不到人了。

“噠!”高跟鞋鞋跟叩地。

人站定,那一身不收斂反而更張揚的強勢撲面而來。

之前無數次在心裡詛咒的對象就這麼真實地出現在眼前,朱強先是瑟縮了一下,而後就激動得手都有些發抖了起來。

終於……可以痛打落水狗了!

“朱強,原來是你啊。”視線里,那張紅唇勾起了一個讓人印象深刻到肌肉發顫的弧度。

朱強有那麼一瞬間心裡發冷,但想到對方現在可不是集團繼承人了,他當即露出了一個暢快到猙獰的表情。

“是我,寧初一,以前你刁難我的時候想不到你會有今天吧!”

當他在醫院因為惡劣環境瘦到脫相的時候,他就發誓,有一天要讓那個叫寧初一的女人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的原諒。

想到自己曾經的願望馬上要實現了,朱強激動得臉都漲紅了。

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出,朱強和寧初一結仇不淺,瞧瞧這一副猙獰可怖的表情,可想而知朱強有多恨寧初一了。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寧初一身上。

寧初一下巴微揚,抬手摘下了墨鏡,她黑白分明神采奕奕的眼眸微垂,“會有今天?”

她反問的語氣里透着一抹明顯帶着戲謔的疑惑。

“今天的我怎麼了?”她又勾起了唇角,目光掃視一圈,最終落在了站在朱強身後的趙永嘉身上。

“小趙也在啊,正好,你來說說,今天的我怎麼了?”

趙永嘉淺淺地笑了,“寧小姐今天很漂亮。”

寧初一輕笑了聲,目光挑向了朱強。

“永嘉,你到底跟誰一邊?”此時朱強臉上浮出一種被親近的人背叛的難以置信和憤怒。

趙永嘉笑容微收,低聲相勸:“朱哥,算了吧,冤家宜解不宜結。”

“哼,你以前受了她照顧,當然幫着她說話,現在開始你別說話,今天我一定要把過去受的氣都還回去!”朱強咬牙切齒。

朱強的聲音沒有故意壓低,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寧初一饒有興緻地笑了下,朝富貴公司等人緩步走去。

蔣閔亦見人過來,往旁邊一挪,讓開了他剛才做的單人沙發椅,並主動把沙發椅調整方向和位置。

“寧小姐,請坐。”這態度誠懇到不行。

寧初一微挑了下眉,瞅了眼蔣閔亦,這個刺頭突然這麼溫順了,她竟還有些不太適應了。

當她入座後,富貴公司眾人自發以她為中心,在她身後圍成半個圈。

“這些年在我這裡受氣的人多了去,但能找回來的至今沒有。朱強,你有什麼底氣讓你覺得你可以把受的氣還給我?”寧初一雙腿交叉相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疊放在膝蓋上。

“寧初一你還當你是大小姐啊,你現在不過就是條被打回原形的喪家之犬!我要弄死你輕而易舉……”

“呵~口氣這麼大,也不怕把自己熏死。就你這本事,你敢買兇殺人嗎?敢親自動手嗎?頂了天買點水軍在網絡上黑我。”

朱強噎住。

寧初一換了個靠椅背的姿勢,“還有什麼要說的就一次說出來吧,以後你可沒有這個機會了。”

“哼,說我沒本事,你以為你自己很有本事嗎?你在項目部的時候搞得部門烏煙瘴氣,所有人都得看你們的臉色行事,現在好了,人家正牌大小姐來了,我們要什麼資源只要和她說一聲就好了。你看看你,現在都淪落到跟這些不入流的人混了,活該人家顏副總拋棄你!”

朱強是什麼難聽說什麼,最後想到了這位跟公司副總那段曾經全公司上下都清楚的戀情,果斷拋出了最後一句。

富貴公司眾人剛才蔣閔亦和梁岩這裡知道一些寧初一的信息,現在又在朱強嘴裡得到了證實,聽到朱強說得那麼難聽,大家都忍不住看向寧初一。

卻見寧初一臉上並沒有半點怒氣,不但沒有怒氣,還帶着玩味的笑容。

她揚聲道:“顏副總,我們和平分的手怎麼到了某些人的嘴裡就變成你拋棄我了,是你對外這麼說的?”

“我從未對人說過這種話。”一道和煦如春風的聲音隨即響起。

大家循聲看去,長相出眾氣質溫潤內斂的年輕男子從通道走進會客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