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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份文件被摔在了桌面上。

“你怎麼搞的,連校對文字這麼簡單的工作都做不好,誰招你進公司的?”

坐在位置上的年輕女職員低着頭不說話。

站在辦公桌邊頤指氣使的年輕女人一身名牌,態度傲慢,以站着的角度俯視低着頭吶吶不敢吭聲的女職員。

“副總編,對不起,是我沒有教好安寧,您要怪就怪我。”旁邊小辦公室里跑出來一人,赫然正是安嫻。

這個被安嫻叫做副總編的女人看到安嫻,臉上露出了嘲諷的表情,悠哉地說道:“喲,我差點忘記安寧是安主編的女兒了,也真是佩服安主編,上班上到拖家帶口的份上也就獨你一人了。”

安嫻有些尷尬和難堪,但還是用誠懇的語氣道歉:“副總編,實在對不起,我會監督好安寧把稿子重新校對完的。”

“聽說安主編當校稿編輯當了幾十年,對校稿的工作想必無比熟練了,何不直接兼任了這份工作,公司開着可不是來給你養廢物女兒的。”

本來只想息事寧人的安嫻聽到對方罵自己的女兒,頓時反駁道:“副總編,您怎麼可以這麼說,安寧是通過總編認可進的公司,她還小,工作經驗不足,有所紕漏是難免的,您可以指責我沒有監督到位,但不能說那樣的話。”

“我有說錯嗎?安寧就是個廢物,一無是處的廢物!我經過辦公室的時候不止一次看到她在玩手機,就這樣的工作態度,難怪連個最簡單的工作都無法勝任。”

坐在椅子上的安寧抬頭看向罵她廢物的女人,眼裡帶着憎惡。

在對方空降辦公室前,她們是認識的,認識的時候,她剛被安老爺子認回安家,這個女人還來參加過她的生日宴。

但那個時候,這個女人對她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你這樣看着我幹嘛?不會因為我說你兩句就想報復我吧?我可是就事論事,公司不是避難所,什麼貓貓狗狗的都會救濟,你要是沒這個本事就不要佔着茅廁不拉屎。”

辦公室其他人都不敢吭聲,這個副總編是空降來的,能直接讓總部任職副總編,來頭不小,不是他們這種普通家庭背景的人能去抗衡的。

大辦公室的動靜也引起了總編辦公室里的人注意,正在和艾莎總編談事的趙雅聽到動靜走了出來,看到這個空降的副總編站在安寧的座位邊上,立馬就知道這人又來找安寧的麻煩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從這個副總編上班第一天見到安寧時就有意針對安寧和安嫻,她還詢問過安嫻,是否之前有得罪過這個女人,但安嫻也不清楚。

“怎麼了?”趙雅走過去。

安嫻看到趙雅來了,神情微松,趙雅肯定是會幫着她的。她輕聲把事情經過跟趙雅說了一遍。

聽完,趙雅眼皮跳了跳,她有了不好的預感,這個副總編逮到了安寧工作上的失誤才出來找麻煩,顯然是想借題發揮,把安寧趕出公司了,說不定安嫻也是對方的目標。

“甄副總編,安寧剛來兩個月,經驗不足……”趙雅有心想幫襯安嫻母女,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別跟我說什麼經驗不足,校稿這種簡單的工作不需要什麼經驗,就看她認不認真,一篇稿子里竟然讓我發現了三處明顯的錯誤,而她卻沒有找出來糾正,非但沒有給同事減少工作負擔,反而因為二次校稿增加了工作量,這樣的人要來幹嘛?”

這下連趙雅都不知道要怎麼袒護安寧了。

艾莎也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出什麼事了?”

趙雅上前小聲而快速地解釋了現場情況,讓艾莎有一個直觀的認識。

聽完後,艾莎帶着笑說道:“阿茗,你這份對工作嚴格把關的心是好的,很值得大家學習,不過人難免會出錯,適當的還是要給一些改過的機會。”

這個甄副總編的全名就叫甄茗,她顯然不是很買艾莎的賬,在艾莎暗示下仍然不肯退步,反而直接說道:“不知道總編你是怎麼把安寧選進來的,她學歷不高,人也蠢笨,工作還不認真,難道就因為她是安主編的女兒?我承認安主編在周年刊上做出了貢獻,但公司已經把她破格提拔為主編了,這已經是極大的獎賞了,怎麼的,還要連她女兒也一起照顧?”

艾莎眉心蹙了下,隨即很快舒展,說道:“阿茗,你不要把私人恩怨牽扯到工作上來,你可以因為安寧工作失誤對她批評和處罰,但不能因為一點失誤就罵人家蠢笨,這是對他人的侮辱。”

“嫌我的話說得難聽?”甄茗冷笑,“我還有更難聽的話一直忍着沒說,既然現在撕破臉皮了,正好!今天我索性把想說的都說了。安寧,你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還背叛朋友的賤貨,只要我在公司一天,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辦公室里一片嘩然。

安寧低着頭,什麼話也沒說。

趙雅和艾莎對視了眼,並沒有出來和甄茗對峙,在甄茗明擺着和安寧勢不兩立的情況下,她們要是再幫安寧說話那就是擺明了和甄茗作對。

安嫻心疼地看了眼受委屈的安寧,挺身而出直面甄茗,“副總編,我家安寧到底哪裡得罪了你,如果她真有做錯的地方,我代她向你道歉。”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法律做什麼,你知道你的好女兒做了什麼嗎?她……”

“你不就是想逼我走,我走還不行嗎?”安寧突然站了起來,眼睛紅紅地瞪着甄茗。

甄茗冷笑:“呵呵,怕大家知道你做了什麼好事?我今天還偏要拆穿你的真面目,讓大家看看你小白兔的表象下窩藏着怎樣一顆歹毒的心!”

安寧咬了咬唇,眼淚在眼眶打轉,“我也是被人欺騙的。”

“能被人騙去謀財害命,說明你本性就不善良。”甄茗嗤笑道。

“謀財害命?”安嫻不敢置信,竟然會聽到別人把這樣的詞放在安寧身上。

“媽媽你別聽她胡說……”

甄茗打斷道:“你敢說你沒有想過要弄死寧初一取代她成為安家繼承人?你敢對着我的手機鏡頭說你沒有嗎?你敢說嗎?”

“寧初一”這個名字一出,辦公室里出現了一些驚呼聲,都沒想到竟然聽到這麼大一個爆料。

“安寧?”安嫻看着安寧,想看到她堅定的否定甄茗的話。

安寧感覺自己被推到了懸崖邊上,她的身體微顫,眼淚已經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她其實是一個特別膽怯自卑的人,之前到了安家好不容易樹立的一點底氣也隨着她的身份被打回原形而消失殆盡。

“你說啊!”甄茗喝道。

“我家安寧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安嫻擋在了安寧面前,她更相信自己養大的孩子不可能做那樣壞的事情。

“所以我才說,她有賊心沒賊膽,你自己問她,她最開始是不是想弄死寧初一,只不過她發現這種事情風險太大,所以轉過身就把別人給賣了。安寧,你覺得被你出賣了的寧安琪會放過你嗎?等她從監獄裡出來,第一個找的就是你!”

安寧腳一軟,坐回了椅子上。

“安寧,她說的是真的嗎?”看到安寧的反應,安嫻心裡已經沉了下去,但她還是想讓安寧親自回答。

“真看不出來,她是那種人。”

“這是被錢迷了眼吧,竟然想要謀財害命。”

“難怪沒見寧初一和她們往來了。”

辦公室其他職員們在竊竊私語。

雖說是私語,但辦公室說大不大的,多少能聽到一些他們說的話。

安寧只覺得耳邊嗡嗡嗡的,受不了這種彷彿被判刑的感覺,她霍然起身推開安嫻往門口的方向跑,才跑出兩步,她就獃滯住了。

其他人看到安寧獃獃地看着出口的方向,都順着看了過去。

寧、寧初一?!

眾人都驚住了。

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初一……”安嫻看到寧初一,最開始是驚喜的,隨後想到了自己女兒的事,驚喜就變成了驚慌。

而另一個驚慌的人就是甄茗了,她沒想到寧初一會來這裡,很顯然,寧初一來這裡是來找安嫻母女的。

就是不知道寧初一站在那裡聽了多久。

“寧初一你剛剛都聽到了吧?”甄茗先聲奪人。

“你想讓我聽到什麼。”寧初一緩步走過來。

兩個保鏢緊緊跟在她身後,易褚檸沒有來,他被寧初一留在了車裡。

看到寧初一走過來了,之前還氣勢洶洶的甄茗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她比在場所有人都更了解寧初一,知道這廝整起人來有多混蛋,現在長大了這傢伙看上去收斂了,但聽說更可怕了,要是得罪她被整的不是自己一個人,而是自己家的生意,這誰吃得消。

所以,哪怕寧初一落魄的那半年,圈裡討厭寧初一的人也沒誰真敢去弄她,最多就是背後爆她點黑料抹黑她的形象。

“我是在幫你揭露這個人藏着多麼歹毒的心。”甄茗指着安寧說道。

沒錯,甄茗慫了,心裡有再多不滿,她現在也不敢和寧初一當面對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