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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以為11點前能搞定的,結果加班就加到了差不多0點坑爹的。死趕活趕趕出來的》《

原本還看得高興的臻琪拉了拉傅凌遙的手,問道:“你家幾個哥哥習武,以後都會從軍嗎?”

傅凌遙點了點頭,挺起了胸,道:“這是我們傅家的榮幸、驕傲

從軍上戰場,在普通人家眼裡,打每一場仗都是死別一般的考驗,而在傅凌遙這樣留着軍人血液的人看來,卻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傅凌遙眼底閃着光,看向幾位兄長的目光之中全是羨慕和崇拜,若非身為女兒身,只怕也是一個敢於衝鋒陷陣的人。

這樣的神情,讓一旁看着的人在驚訝之餘,多了一些敬意。

在簫聲之外,突來一陣琴聲,臻琪側耳一聽,驚道:“是哥哥。”

臻律不知何時取了琴來,盤腿坐在一旁,琴聲跟着簫聲,多了幾分雄壯,讓人為之一振。

琴聲錚錚,豪邁之氣撲面而來,心底的那些思緒在一瞬間變得寬

似乎是極喜歡這琴聲,簫聲漸漸弱了,到最後顏慕安乾脆收起蕭,聽起了琴聲。

傅四爺手上的動作停了停,臉上流露出喜意,回頭看了彈琴的人一眼腳下步伐一變,加快了出招的速度。

傅四爺的基本功極其紮實,只見一個撤步回馬槍,後又飛身而起,空中橫掃落地之時槍尖重重砸向地面。

不知是琴聲應和槍法亦或是槍法追趕琴聲,一時如行雲流水,看得人目不暇接。

傅凌遙喜不勝收,拉着臻琪道:“你哥哥的琴真好,可我家四哥的槍法更是絕,啊呀,我都看不過來了。”

臻琪經常聽臻律彈琴,多是江南才子喜歡彈奏的柔和小調,帶着些溫婉和軟糯這般豪情萬丈的曲子是極少的,一時也聽入了神,不住點頭。

臻璇站在邊上,細細分辨那邊的眾人。

傅家兄弟着的都是武裝,很容易認,臻律與顏慕安兩人她自是認識的,剩下的只有兩個看起來不過六七歲的男童的。

臻璇拉了拉慕恩,低着聲道:“哪個是你家弟弟?”

慕恩揚了揚下巴:“站在二哥哥身邊的那個,行五,叫慕然與二哥哥同胞。”

剩下的那個就不用再說,是知府家的小公子,他一人站得遠,蹲在樹叢邊咬着手指,沒有在聽琴,亦沒有在看槍法,不知道在想些什

尋常的男孩子即便是自己不會舞刀弄槍也是喜歡看的,像那位小公子一樣全然沒有興趣的,反倒是稀奇些。

臻璇突然想起了那個說法這位公子有些痴傻,可隔得遠,又只是這一眼之間,哪裡弄得清楚。

琴聲在槍法收尾時恰到好處地停了,傅凌遙按捺不住,說話聲音大了一些,立刻引來了那邊的注意。

“你這丫頭竟然帶着人偷看。”傅四爺聲音爽朗。

傅凌遙稍稍有些尷尬,可到底隔着遠,且在這裡的幾家人多多少少總能攀出一些親來,想到這裡,也就放鬆了:“那也是四哥哥槍法好,我愛臉面才帶她們來看的。”

傅四爺似乎是被傅凌遙笑話慣了,咧着嘴不再貧,轉過身與兄弟幾個說話去了。

雨絲漸漸大了,丫鬟婆子們可不敢疏忽,勸了幾句,才讓眾人都回了屋。

等吃過晚飯,聽着外頭陣陣雨聲,慕恩突然有了些興緻,道:“我煮些茶來吧。”

臻璇亦喜好這些,等顏家的丫鬟將茶具一一擺上後,便也湊了過

慕恩正要凈手,卻聽韓四娘道:“哪裡能麻煩慕恩姐姐次次煮茶給我們吃,我也是喜歡烹茶的,不如讓我來,姐姐指導指導我?”

慕恩聞言,笑着抬起眼帘,沒有應答。

韓四娘是打定了心思,又接著說:“我聽說裴七妹妹也在學習烹茶呢,要不我們一道,也可切磋一番。”

臻璇沒料到韓四娘打的竟然是比試的主意,猶豫着該應下還是該拒絕。早上對方不怎麼友善的話語還在耳邊,雖不知道為何沖她而來,可若是就這麼拒絕了,只怕會讓韓家姐妹更加笑話,若是答應了,她自信一手點茶技藝勝過韓四娘的攪湯花是輕而易舉的,可莫名其妙-給自己找個冤家,也沒什麼意思。

臻瑛本在一旁剝着核桃,此時也抬起了頭:“七妹妹,那就試試唄。輸贏有什麼關係,能讓慕恩姑娘指點指點,才是好事呢。”

臻瑛不喜歡自家姐妹在外人面前吃虧,若是誰落了顏面,損得還不是裴家一眾姐妹,可她從冰聽說了臻璇會烹茶,說話也就留了餘地。

慕恩與臻璇聊過幾次烹茶的心得,相信能有這樣體會的人絕不可能手上沒兩把刷子,對臻璇也有幾分信心:“璇妹妹可不要推辭。”

臻璇看了韓四娘一眼見她笑得勢在必得,絲毫不掩飾眼底嘲弄的意思,便也定了心思——便是讓了韓四娘,亦是一個冤家。

小爐子點上火,清水入茶壺。

臻璇不去管韓四娘,自己凈了手,並茶具都是慕恩帶來的,她取過龍鳳團,剛一打開,就聞見清新香味:“慕恩姐姐的茶真好。”

韓四娘也在取茶,聽見臻璇的話,撲哧笑了一聲:“御貢的龍鳳團,哪裡能不好呢。上回就嘗過,當真醉人。只盼着這一回,我不要糟蹋了它才好。”

說的是自己,諷的是臻璇。

臻琪一聽就有些惱·只是被臻琳拉着,不好說出口。

臻璇就跟沒聽見韓四娘在說什麼一樣,細細碾着茶,又刷了幾道,才倒入黑陶茶盞。

懂茶的人對水聲格外敏感·聽見水開的聲音·臻璇提起茶壺,卻是不倒。

韓四娘先一步注了湯,仔細攪了攪,只見細膩湯花泛起,她臉上露出喜色,攪出一朵蓮花模樣。

韓四娘沾沾自喜,正要叫人來看,卻聽那邊傳來一聲驚呼,她急忙轉過頭去·見臻璇單手持壺注湯,竟是點茶的技法。她起身去看,粗一看那茶盞之中的湯花並沒有凝成形,再一瞧,這不就是冬雨天里的天空一般嗎?靄靄霧氣纏繞,應景應時。再回頭去看自己的那盞茶,蓮花早已散開了。

臻璇放下茶壺,迎上韓四娘的目光。

韓四娘咬着唇,眼中怒氣想壓都壓不住:“聽聞裴七妹妹是上回在王府見了慕恩姐姐點茶之後才開始學習這技藝的,不想短短時日竟然這般厲害·當真是好水平呢。”

如今若再說什麼謙虛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這是在傅家的別莊,若是弄僵了關係,是給傅凌遙添麻煩,臻璇曉得這些道理,道:“謝謝韓四姐姐誇獎。”

韓四娘以為臻璇習茶時日尚淺,想故意為難她·卻不想反倒是吃了悶虧,可又咽不下這口氣,便把目光移向了臻珧:“裴九妹妹·你也是謙虛了,你家七姐這哪裡是剛窺得門道呀。”

“七姐姐,上回我說想跟你學,你推說自己技藝不精,看來是誆我的。”臻珧努了努嘴,“這回可漏了底了,回頭再不許推了。”

臻璇看看韓四娘,再看向臻珧,心中暗道,莫不是韓四娘以為自己因為早上那些話,故意和臻珧唱了這個戲,引了她入局?

雖不解臻珧為何要和韓四娘說自己練習茶藝這事,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詢問臻珧,到底不妥當。臻璇指着自己搖了搖頭:“不是我不願意,我自己弄弄還行,教人當真不在行,不敢誤人子弟。”

臻珧頗有些遺憾的模樣,倒也不再多說。

眼看着天色暗了,傅凌遙借口今日上山累了,讓丫鬟送了各人回房。

臻璇進了房間,桃綾便帶上了門。

“小姐,上回見那個韓四小姐,奴婢還覺得是個好性情的人,怎麼今日老和小姐過不去呢。”桃綾一面鋪床,一面道。

臻璇坐在梳妝台前摘着首飾,聽了桃綾的話,嘆了口氣:“不曉得呢。”

桃綾還要再說,只聽輕輕一陣敲門聲,過去開了門,是臻琳來了。

讓桃綾守在門外,臻琳拉着臻璇坐下,剛要開口又住了嘴,猶豫了一會,才慢慢道:“做姐姐的不能隨意編排妹妹的不是,只是,我隱隱覺得不對勁,便想說出來和你商量商量,興許是我想錯了,你能給我擰過來。”

臻璇一聽,曉得臻琳要說什麼,抿了抿唇,道:“姐姐是說為什麼慕恩姐姐不喜歡九妹妹?”

“恩。”臻琳點點頭,“我後來也想過了,有些事家裡人知道無妨,可四處去說就不好了。三姐姐被人問起,也只是粗略應付一句,說不太舒服。她卻隨口將你暈車難忍說了出去,別人聽了只會當你身子弱不禁風。弱不禁風的小姐,在咱們甬州可不是良配。”

不知不覺間,臻璇咬緊了下唇,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臻琳拍了拍臻璇的手:“也許九妹妹是無意的,畢竟你若不好,與她並沒有什麼好處。”

有一些事,若不去想也就過去了,可只要種子萌了芽,就再也止不住。

臻璇握緊了臻琳手,道:“煮茶的事,也是她和韓四娘說的吧,若我真輸了,落得一個少才情的名聲,與她亦沒有好處。”

臻琳嘆了一口氣:“你沒把我擰過來,反倒是跟着我一起擰了進去。我只是不明白,沒有好處的事,她為什麼要做呢?”

沒有好處卻做了......

臻璇只覺得心砰砰砰跳得厲害,她難以抑制自己的想法,即便覺得它很荒唐,一面是李老太太說的沒有證據不好壞了姐妹感情,一面是心中那壓不住的念頭,她猛得抬起頭,盯着臻琳的眼睛:“阮媽媽的事,會是她嗎?”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