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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小廝被臻璇這麼一問,小眼眯了眯,冷笑一聲道:“小姐何必裝糊塗,奴才是誰,小姐當真不記得了?”

臻璇是強作鎮定,對方的反問看似篤定,卻帶着幾分疑惑和試探,若是在這時候露出一點馬腳,後果難以想象。她語氣堅定,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誰,無冤無仇為何綁我的人?”

一瞬間,也僅僅只有那麼一瞬,臻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動搖和遲疑,然後又是倏地繃緊了身子。

他一面要盯着面前的臻璇,一面要防備後頭隨時會撲上來的車把式,拖得越久越容易被抓住,賊小廝一咬牙,掏出刀子抵住桃綾的身子,道:“小姐可不要想着攔我,這丫鬟還在我手上了,要是小姐想衝過來,可以試一試我這刀子快不快。”

這是下定決心要逃脫出去,嘴上也沒有再自稱“奴才”,破釜沉舟一般逼着臻璇。

那刀子不長,陽光之下刀身泛着銀光,看得人心中一寒,明明被抵住的不是自己,皮膚處還是有一股子涼意,彷彿下一刻就會被劃破了細白肌膚,泌出血珠子來。

臻璇忿忿看了賊小廝一眼,照着對方的指示,往邊上靠了幾步:“我放你走,只要你別傷害她。”

賊小廝笑得狡詐,快步越過臻璇身側,轉過身後退着拉開和臻璇的距離。他見那車把式也追了過來,忙把刀子往前一揮,吼道:“不許追過來,不然這丫鬟會如何。我可就不保證了。”

臻璇看着那小廝步步後退,心一點點沉了下去,這條窄巷並不僅僅通往玲瓏閣外的大路,還與另幾條小巷相連。若是跑出了視線,再要追尋就困難了。

而對方把桃綾視作護身符,哪裡會輕易放下。到時候她要去哪裡尋桃綾。

明明知道這會兒不是慌張的時候,可心裡還是止不住的懊惱:若是聽了臻琳的勸,沒有和桃綾單獨出來就好了。

臻璇盯着賊小廝,沒有放鬆絲毫,車把式着急也沒有一點辦法。

眼看着那小廝拉開了百步遠,隨時都會轉身快跑,在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賊小廝一心防備臻璇和車把式。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變化,等他察覺到不對勁要轉頭去看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在臻璇的瞠目結舌之中,那個身影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賊小廝的身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掌劈在了對方的手腕上。

臻璇驚得雙手捂住了嘴才沒有叫出聲來。窄巷之中只聽得那賊小廝一聲痛叫,刀子哐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臻璇看着那人把落地的刀子遠遠踢開,看着他一手擒住賊小廝,把桃綾放了下來,看着他三兩下就把人打跪在了地上。

臻璇眼睛一眨不眨,不知怎麼的,就覺得鼻子一酸,眼底泛起了一層淚光,對着那人的莫名透着一股熟悉感的身影喃喃道:“是他......”

車把式剛才也是看呆了。此刻回過神來衝過去幫忙。臻璇也醒悟過來,跑上去抱住桃綾,見她並沒有什麼外傷,才鬆了一口氣,又握着桃綾的手,隔了好久。臻璇才真的意識到,桃綾救下來了。

小巷裡的動靜驚動了玲瓏閣里的人,掌柜的和施娘子推開門出來,被這裡的情形嚇了一跳,道:“二爺,這是出了什麼事?”

夏二爺面色如霜,緊緊盯着被制伏了的賊小廝,他的聲音緩慢而又低沉,絲毫不掩飾其中的慍怒:“此人竟然在我的店外行兇,打暈了客人的丫鬟。馬掌柜,把他交到衙門去。”

說完,也不等馬掌柜回話,看了一眼臻璇和桃綾,轉身回了玲瓏閣。

臻璇看着夏二爺的背影消失,一時無言,剛才她插不上話,現在那人卻已經離開,她甚至來不及說一聲謝謝。

馬掌柜聽了夏二爺的話,心中懊惱不已,怎麼會就在店外頭出了這種差池,若是傳揚出去,玲瓏閣還怎麼做生意。

他趕忙叫了兩個夥計把賊小廝給綁了,誠惶誠恐地與臻璇道:“小姐受驚了,出了這種事,我便是賠一萬個禮都是不夠的,只求着小姐大人大量。這丫鬟可有受傷,大夫的診費葯錢我們玲瓏閣一定會出的。”

臻璇收回了目光,示意馬掌柜稍等,和施娘子一塊把桃綾抬到了馬車上。

夏二爺和馬掌柜不知道其中緣由,臻璇卻不願意把責任一併推出去,說起來若非夏二爺幫忙,她這一次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臻璇對着馬掌柜福了一福,解釋道:“掌柜的不要這麼說,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他是盯上了我們,不在玲瓏閣下手也會在別的地方下手的。掌柜的能否派個人手,把這賊人送回裴府?”

馬掌柜最懂察言觀色,聽臻璇這麼一說,心裡透亮,曉得那是裴家自己的事,也不多問,便一口應了。

施娘子略懂岐黃,給桃綾搭了脈,道:“只是暈過去了,應該沒什麼大礙,小姐放心吧。”見臻璇點頭,施娘子淺淺笑了笑,“剛才也是巧了,我們東家聽見動靜出來看看,哪裡曉得竟然是遇見了惡徒。”

臻璇擠出一個笑容,嘆道:“多虧了夏東家,我剛聽掌柜的喚他二爺?”

“是,我們東家行二。”施娘子應道。

臻璇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剛才驚恐之餘沒有親自向夏二爺道一聲謝,勞煩施娘子幫我帶句話,說七娘謝過他夏二爺了。”

施娘子心下驚訝,臻璇不是頭一回來店裡,她幾次旁敲側擊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裴家的哪一位小姐,沒想到這次竟然主動說了,她忙點點頭。一臉正色道:“七小姐放心,我會帶話的。”

賊小廝會由馬掌柜派人押回裴府,掌柜的精明,相信不會讓賊人中途逃脫。

桃綾還昏迷着。臻璇不好轉回去接臻琳,只讓車把式先把她們送回去,再去接臻琳。

等馬車出了窄巷回到大路上。聽的街邊百姓熙熙攘攘的聲音,臻璇心中的不安和害怕才算是一點一點散開了。

靠着墊子,她一手握着桃綾的手,閉上了眼睛。

若是平常情況,她是不願意自報身份的,可剛才那樣危及情況,她甚至感覺到了絕望。而在那一刻夏二爺幫了她。

從第一次見到夏二爺起,臻璇就覺得那人很是熟悉,可直到曉得了對方的身份,她還是沒有絲毫的線索能夠回憶起那麼一個人。

但這並不妨礙心中的感激,臻璇是真心誠意地想去感謝。這才表露了身份。

在看到夏二爺出現在窄巷之中時,看着他打落了刀子救下桃綾的時候,臻璇幾乎落下眼淚。

在自己最無措的時候伸出了手,雪中送炭之舉,無論對方是舉手之勞還是另有心思,都足夠讓人感動。

就好像那一年的慶榮堂前,心亂如麻的臻琳看見程宗瑜拉着臻德和臻徽出現在了甬道的盡頭時,那種感動難以忘懷......

猛得想到臻琳的心情,臻璇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深深吸了幾口氣,還沒打起帘子看一下路,就聽見車把式的聲音,說是已經到了裴府。

門上一見這個情況,也有些慌了,一面派了個人去給周氏報信。一面讓車把式把馬車直接駕去慶安堂,通知大夫趕緊趕過去,又使了另一輛馬車去接臻琳。

慶安堂里秦嬤嬤迎了出來,見桃綾暈過去了,驚呼了一聲,忙叫挽琴和挽墨把桃綾抬進屋。

李老太太和季氏得了信過來看,還沒問上幾句大夫就來了,仔細瞧了又寫了方子,挽墨手腳快,捏着方子就去取葯了。

周氏前腳剛進了慶安堂,又有消息說玲瓏閣押了一個小廝回來,是臻璇讓押回來的。

等周氏能坐下來聽臻璇講述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三刻的工夫。

臻璇說在大門外見到那小廝眼睛時就認了出來,周氏皺着眉頭喝了口水;等臻璇說到玲瓏閣外他打暈了桃綾更拿刀子逼着他們讓路時,周氏重重拍了桌子。

周氏身邊的一個婆子正好進來,被嚇了一跳,對上周氏陰鬱的面色,不敢多說什麼,只把打聽出來的事報了上來。

那個小廝叫天保,是前一回四房買人的時候買進府里的,在九老爺身邊當差,已經去四房問過了,聽說頗得九老爺信任。

周氏冷笑出聲,拍着桌子站了起來,與臻璇道:“七丫頭,讓你和桃綾受委屈了,這事六伯母一定要問個明白。這等惡人,竟敢跟着你們趁機打了桃綾,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染禾死得凄慘,定也與他脫不了干係。我倒要去問問九弟,身邊怎麼能容下如此惡仆!”

說完,周氏拍了拍臻璇的肩膀,帶着婆子們出去了。

李老太太也掛了火,頭有些暈了,由季氏伺候着躺下休息。臻璇也要過去幫忙,被季氏攔了出來,說老太太就是氣急了,身體沒什麼大概,讓臻璇不用太擔心。

臻璇站在屋裡,捏緊了拳頭,剛才那一番述說,把已經遠離的恐懼又拉了回來,她不得不安慰自己,讓自己靜下來。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卻在不遠處停下來了,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叫她。

臻璇轉過身,看是挽墨進來,便問:“不是在煎藥嗎?”

挽墨忙不迭點點頭,道:“廚下有人看着的,桃綾姐姐醒了,奴婢便來給小姐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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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二爺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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