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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昨兒,經過充分準備落實策劃的第二天,不止城堡內,就是整座島嶼都落入了微妙的熱火朝天中,處處涌動着可見的忙碌影子。

視線從外面收回來,阿方索查看了一下具體位置,然後眉心微擰,打開了監控屏幕。

還是睡覺。

現在已是午時了。

三天時間已耗過半,但直到現在,她所表現出來的,大多就是一副隨遇而安,樂於天命的姿態,做得最多的就是折騰場地,其它不過就是追西恩跑了兩回。

這行為本身沒什麼,但目的若是要離開……要乾的肯定不止。

有什麼忽略了?

正罕有地輕擰眉心,準備將監控調到其它時間看看時,就見屏幕上的人影動了動,然後睜開怔忪雙眼慢騰騰地坐起來,眼神茫然地往四周轉了一圈後,環抱着膝蓋臉埋在裡面,一動不動起來。

阿方索才準備划過去的手就頓住了。

似是過了很久也彷彿就是那麼一兩分鐘,人便若無其事地從床上下來往隔間而去。

接着空落落的一片屏幕畫面才在接續的動作下快速往前退回回放。

幾乎一半的時間都是立於落地窗前,面向外面的一個背影,其餘就是睡覺,極其單調的,乏善可陳,只是……瀰漫著無聲的落寂。

另一邊。

安瑟則是在嘩嘩水聲下,拍了拍臉提神。

今兒要乾的事還是很重要的,要不然到了最後,啥都成了,就自己這裡掉鏈子可就悲劇了,白忙一場也不足以形容,她肯定會死得很慘……

片刻後出去,就見諾亞在床上滾着玩,“這日子也特無聊了。”

“……”安瑟一瞬心塞,頓了頓才開口,“怎麼樣了?”問的自然是監控,她人其實是被諾亞喚醒的,想了想便直播現場示個弱,以降低警惕心吧。

有時候,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恰到好處地露一絲情緒上的問題,傳導一種無能為力感,或許能混淆一下方向注意力。

至於有多大效果就不大好估量了。

聞言,諾亞有些不屑的回,“我誰啊,這點程度的怎麼可能有問題。”

安瑟一手將之拎近,“好好的正面回答?”

“……關了,走了”,聲音霎地奄奄一息,所以說,它最討厭這種小身子了。

“走了?”疑惑才落,下一秒就見這貨自動地滾到床頭,跟其它玩偶玩排排坐去了。

安瑟警醒地扭頭看向外面。

果然,兩三秒,嗒的輕微開門聲後,就見一道身影出現在視線之內。

沒等人開口,安瑟就揚聲微怒道,“進來不會敲門?隱私權懂不懂?”

一張臉孔霎地凝結成冰。

安瑟當然只敢趁機怒這麼一句,怒完後便大步往外走,她這麼半天還沒吃過東西,化發揮不出的暴力為食量總是對的。

當然,能溜就溜更是對的。

她又不是真的怒而出口,生命都不在自個手上握着的人跟人家談屁的隱私權,做戲做全套而已,甭管來幹什麼,小小的忿過去就是了……

然而還是沒溜成。

安瑟靠在被禁錮的門背上,對上眼前摸不清情緒還不說話的人,默了一默後,便伸出手主動的攬上了脖子,“好吧,你的地盤,不敲便不敲吧。我餓了,去吃飯?”

……遠處等着看好戲的諾亞情不自禁的抖了抖,它剛還想贊弱渣膽子大了來着?

感受着傳來的柔軟溫度,阿方索寒氣慢慢散去,也放棄了從監控開始的真假難辨的揣摩,低頭耳語,“你會習慣的。”

安瑟從善如流,“好。”

心滿意足地吃飽喝足,一個半小時後,她便出現在島的另一側,不遠不近地望着前面延伸至海上的長橋海屋。

小西恩就是窩在這兒住下了。

緊隨其後的大胖球總管自覺有些不妙,“夫人,你說的某個地方缺少人煙還缺裝飾,就是……是這兒?”

小少主不好惹啊,難得清靜了兩天,誰會主動前來?況且,這兩人……不會鬧起來吧?

要不要通知剛離開不久的大人?

正想着,就見夫人笑眯眯的回頭瞅着他,“沒事,這倍兒棒的風景啊,冷冷清清的也太寒磣人了,我最不喜歡。你看,之前的要求你家大人也全同意了對吧?”

“這個……”大胖球還猶豫着,安瑟就沖後頭跟來的一群人道,“行了,就前面,都幹活兒去吧。記着,所有都要求與城堡布置一致,我想在那邊也能看到這裡。”

“是。”

走至前面,安瑟一眼就看到了出來察看情況的黑袍人。

兩人迎面對視着。

“你又在幹什麼?”

“裝飾啊,這裡太暗沉了,孩子嘛,該喜歡一些活潑鮮艷的顏色搭配才是”,安瑟笑着道,“況且,你看看周圍,與這裡也太格格不入了,對不對?”

“你不能進去”,黑袍人沒回這話,轉而道。

“小西恩怎麼了?要我說”,安瑟慢騰騰的道,“人吶,是對未知事物恐懼而已,我這麼和藹可親溫柔漂亮好說話還特講道理的一個人,你讓他看多我幾回唄,保管啥事兒都沒有了。”

氣氛霎地一靜。

好幾秒,才聽得粗沙笑聲傳出,然後才是同樣難聽的聲音,“可以,但不是現在。現在的你太危險。等過多一段時間,將心裡殘存希望消磨殆盡再來提吧。”

這人……貌似有點意思?安瑟笑容更燦爛了些,“那麼,你是贊同我的自我看法了?這就對了,我最是心軟了,小恩這麼可愛的孩子啊我一看就可喜歡了,但脾氣不好啊,我原也是愛之深責之切,性子就急躁了些……”

聽着眼前吧啦吧啦地訴說著的女子,黑袍人靜靜地看着不動。

這是來示弱?

“滾,我讓你們不要煩我”,喧鬧的聲音從各處響起,西恩知道肯定又是那女人提的主意,這島上簡直被折騰得沒有一處安靜的地方了,他要搬,對,就搬到上面去,他不信她還能繼續跟上,正煩躁不安地想着的時候,就聽到門嗒的打開的輕微響聲,他抬起頭便吼過去。

只是,下一秒,他血液彷彿就被凍住了一樣。

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