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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降單雄信一直是楊元慶的心愿,這不僅僅是因為單雄信是瓦崗軍的第一將,在瓦崗軍中具有極高的號召力,當年翟讓曾說過,他若陣亡,雄信可為瓦崗之主。

招募了單雄信,也就能讓瓦崗諸將歸心,徹底平定中原之亂,而李密對單雄信的不信任,也導致了他最終失敗。

另一方面,從個人感情上,楊元慶也希望單雄信能歸降自己,畢竟他們曾經有舊交情,他楊元慶也是念舊之人。

不多時,單雄信被軍士們推了上來,他手中和腳上的鐵鐐銬已經被鋸開,但他卻被繩索緊緊綁縛着。

單雄信被推到楊元慶面前,他昂着頭,也不看楊元慶,挺直了腰,目光望向遠方的朝霞,一言不發。

楊元慶心中暗暗嘆息一聲,吩咐左右道:“給他鬆綁!”

幾名親兵上前用尖刀挑斷了單雄信手臂上繩索,單雄信活動一下已經麻木的手腕,淡淡道:“多謝楚王!”

“單二哥這幾年好像沒什麼變化。”

氣氛很冷,楊元慶笑得有些尷尬,照這個勢頭,想讓他投降,估計是很難了。

單雄信嘆了口氣,“多謝你還記得往事,從前的欠你的情,我今生還不了,來世再還吧!”

說完,他背過身去,道:“請看在過去的情分上,給我一個痛快。”

楊元慶無語,半晌嘆息道:“何必呢!難道非要一死了結嗎?”

單雄信搖了搖頭。“不是非常一死了結,而是你沒有選擇,我決不會投降隋朝,而你放了我,我會東山再起,再建瓦崗,你只有殺了我。才能以絕後患。”

說到這,單雄信厲聲大喝:“楊元慶,你若還是梟雄,就動手吧!我單雄信能死在你的手上,也是榮幸。”

楊元慶注視他良久,吩咐左右道:“給他一匹馬,放他走!”

周圍將領都大驚失色,王君廓低聲道:“殿下。單雄信是瓦崗軍靈魂人物。放走他必有後患。”

楊元慶重重哼了一聲:“我的命令沒有聽見嗎?”

親兵無奈,只得牽一匹馬給單雄信,單雄信眼中露出驚訝之色,終於回頭看了一眼楊元慶,疑惑不解問道:“你明知我要再建瓦崗,還要放我走嗎?”

楊元慶淡淡道:“看在舊日交情上放你一次。從此以後,我們恩斷義絕,你若造反。也隨你去,但我絕不會再饒你,會用你人頭來祭我的戰刀。你走吧!”

單雄信深深看了楊元慶一眼,翻身上馬,從一名士兵手上奪過皮鞭,猛抽一鞭戰馬,戰馬向山下疾奔而去。楊元慶望着他走遠,不由長嘆一聲,他最終失去了一個往日的朋友。

單雄信奔至山腳,忽然勒住戰馬向山上大喊道:“我單雄信是頂天立地的男人,欠你的人情,我會還給你,從今以後,天底下不會再有瓦崗。”

說完,他調轉馬頭向西北方向疾奔而去,漸漸地消失在原野的盡頭,楊元慶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王伯當率領一千精銳之軍護衛着李密從蕭銑軍中殺開了一條血路,向南方逃去,奔出數里後,身後的護衛只剩下三百餘人,而身後數千追兵窮追不捨。

數百人沿着長江邊的官道向東拚命奔逃,他們一路奔逃,一路尋找船隻,但兩邊荒草蔓蔓,連人影都看不見一個,更不用船隻,他們奔出十幾里,一條小河攔住了去路,而過河的橋已經被拆斷了,前面已成斷頭路,眾人紛紛勒住戰馬,向南百步外便是滾滾長江,向北卻是一片亂石堆,再遠處便是赤龍崗的龍頭山,戰馬難行。

李密扭頭望去,只見遠方三里外,塵土漫天,這是追兵已經快到了,李密走投無路,心中暗暗叫苦,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忽然指着河中大喊:“船,陛下,有船!”

李密也看見了,一名鬚髮皆白的老漁翁正駕一艘小船向長江駛來,離他們不到百步,李密等人大喜,紛紛招手大喊:“船家,快過來!”

不多時,老漁翁駕船而至,笑呵呵道:“這橋昨晚被軍隊拆了,你們得回頭走啊!”

李密心急如焚,拱手道:“船家,我想過江,能否帶我一行,必有重謝!”

他從馬袋掏出兩餅黃金,扔一餅上船,道:“送我過江,另一餅金子也是你的。”

黃燦燦的金子使老漁翁的眼睛都有些呆住了,他只看見過銅錢,從未見過黃金,他又看了看李密手上的金子,心中貪慾大發,便道:“可以送你過江,但我的船只能坐三人,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李密毫不猶豫道:“沒有問題!”

王伯當眼珠一轉,附耳對李密低語幾句,“主公,我會搖船。。。。。”

李密緩緩點頭,這是一個辦法。

小船緩緩靠岸了,這時,追兵已到一里外,眾侍衛見已經無法跟隨主公逃命了,紛紛棄馬向亂石山上爬去,小船終於靠岸,王伯當一躍跳上船,拔刀向漁翁劈去,漁翁慘叫一聲,栽入水中,殺了漁翁,又可以多載一人,主要是想把戰馬也運過江去。

李密牽馬上了船,王伯當搖櫓,小船晃晃悠悠向大江內駛去,小船駛出不到百步,追兵便到了,三千騎兵紛紛張弓搭箭,向長江里亂箭齊發,李密舉盾相迎,漸漸地,小船駛出了弓箭射程,向大江深處駛去。

直到此時,李密才終於落下心,他凝望着滾滾長江水,長長地嘆了口氣,“一切都像做夢一樣。”

“陛下。。。。”

王伯當剛要問,卻被李密打斷了,“不要叫我陛下了,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大哥吧!我們從來都是兄弟,不是君臣。”

“是!大哥。”

王伯當答應一聲,又道:“我們在丹陽郡還有五千人馬。還可以佔據江南,東山再起。”

李密半天沒有說話,去江南是可以,可是佔據江南又有什麼用,楊元慶會立刻過江,橫掃江南,恐怕那時就沒有今天的幸運了,良久。他嘆了口氣道:“去桂林郡一帶看看吧!實在不行。就殺進交趾,滅了林邑,我們在那裡建國。”

王伯當猶豫一下,又道:“可是。。。。大哥的妻兒怎麼辦?”

李密搖了搖頭,“那是他們的命,我也無能為力了。”

王伯當心中黯然。不再多言,奮力向茫茫的大江對岸搖船而去,漁船很小。在長江上起伏顛簸,兇險異常,好在王伯當駕船技術嫻熟。屢屢化險為夷,漸漸地,小船便划到了江心。

就在這時,王伯當臉色刷地變得慘白,驚恐地向江中望去。李密也驚呆了,不知何時,他們前方竟然出現了一隊戰船,足有二十餘艘,巨大的船身如山一般向他們壓來,船首雕着一頭巨龍,龍首猙獰,在為首的大船上,一面赤鷹大旗在江風中獵獵飄揚。

李密不由萬念皆灰,隋軍戰船早已在江中等候着他,他根本就插翅難逃,王伯當拔出戰刀,目光兇狠地盯着迎面駛來的大船,如果能讓他上了船,或許他們還有機會。

但隋軍船隊沒有給他們任何機會,一切可以攀爬上船的繩索都被收上船,船隊將江中的小船團團包圍,船舷邊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弓手,無數支利箭對準了小船上的李密和王伯當。

在為首的大船上,謝映登冷冷地注視着小船上的李密和王伯當,他昨晚沒有參加夜襲魏營的戰役,而是奉命在江中攔截李密和王伯當,果然被邴元真說中了,李密沒有北逃中原,而是渡江去南方。

“謝將軍,怎麼辦?”

一名將領低聲問道:“要活捉他們嗎?”

謝映登搖了搖頭,楊元慶給他命令是生死無論,他明白楊元慶的意思,就是要他不留後患,當場斬殺李密。

“不須活捉,給我就地射殺!”謝映登下達了命令。

“遵令!”

將領紅旗一揮,數艘大船上亂箭齊發,密集的箭矢射向小船,一代梟雄李密被隋軍亂箭射死在長江之中,心腹王伯當也陪同他一齊死在江中......赤龍崗的戰役已經完全結束了,十八萬魏軍被隋軍斬殺近兩萬人,俘虜十萬餘人,其餘士兵皆各自逃亡回鄉,同時面臨最後抉擇的,還有杜伏威的軍隊和蕭銑的軍隊,儘管他們配合隋軍大破魏軍,但他們自己也必須在戰後投降隋軍。

當然,他們面臨的是一種抉擇,也就是說,他們可以投降,也可以不投降,他們有選擇的機會,他們完全可以回自己的割據之地。

楊元慶並沒有阻攔他們,而是給他們一個公平選擇的機會,畢竟他們不是魏軍,他們是來協助隋軍作戰,是有功之臣,應該給他們一種獎勵。

儘管杜伏威和蕭銑都可以選擇返回割據之地,但他們心裡明白,若不抓住這個機會,明天他們也將和李密一樣的下場。

大帳內,杜伏威單膝跪下,將象徵軍權的佩劍高高舉起,“臣杜伏威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效忠於大隋,聽從殿下驅使。”

楊元慶接過他的劍,將他扶起來,見他身材高大魁梧,不亞於自己,不由微微笑道:“和杜將軍相交久矣,今天卻是第一次見面。”

“臣也久聞殿下威名,今日終逢明主,伏威三生有幸。”

楊元慶點點頭,“江淮重地,不容有失,我封你為淮國公,右驍衛大將軍,江淮道總管,統領三萬軍替我鎮守江淮,江淮之安危,就拜託杜將軍了。”

杜伏威大為感動,楊元慶竟如此信任他,讓他繼續駐守江淮,他再次單膝跪下,高高抱拳道:“伏威願肝腦塗地,以報殿下知遇之恩......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