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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知道這群追殺的對象不是曲非煙之後,趙開便是不至於那般急切,有一搭沒一搭地朝着事發地點趕了過去。

走不到一頓飯時分,身後又有十餘人追了上來。一行人越過趙開的身畔後,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回頭問道:“兄弟,你可見到一個身穿白袍的老頭子么?這人身材高瘦,腰掛彎刀。”趙開面無表情的回了聲:“沒瞧見。”

又走了一會,來到一處三岔路口,西北角上鸞鈴聲響,三騎馬疾奔而至,乘者都是二十來歲的青年。當先一人手揚馬鞭,說道:“喂,借問一聲,你可見到一個……”

我去,到底還有完沒完啊,一連被人問了好幾次了,是泥做的也該有火氣了。趙開故意接口道:“你要問一個身材高瘦,腰懸彎刀,穿一件白色長袍的老頭兒,是不是?”那三人聽趙開如此一說,臉露喜色,齊聲喊道:“是啊,這人在哪裡?”

趙開攤了攤手,搖頭嘆息道:“唉,真是可惜啊,我也沒見過。”聽趙開如此一說,當先那名青年大怒,喝者:“沒事來消遣老子!你既沒見過,怎麼知道?”趙開微笑回道:“沒見過的,便不能知道么?”

那青年大怒提起馬鞭,便要向趙開頭頂劈落,卻是被趙開伸手一把抓住,再一用力便是把對方整個人從馬上拉了下來,摔了個狗吃屎。另外兩名青年見趙開竟然還敢還手,連忙是拔出刀劍朝着趙開揮砍過去,可這些就連名字都是沒有的龍套又怎會是趙開的對手,三下五除二便是被趙開打的求爺爺告奶奶了。

剛好不用自己趕路了,趙開騎上他們其中一匹馬,縱馬奔馳而去。

之後又是有幾批人趕來,都向趙開探詢那“身穿白袍,身材高瘦,腰懸彎刀”的老者。趙開心想:“這些人追趕向問天,都不知他在何處,走的卻是同一方向,倒也奇怪。”

趙開騎着馬又是行出里許,穿過一片松林,眼前突然出現一片平野,黑壓壓的站着許多人,少說也有六七百人,只是曠野實在太大,那六七百人置身其間,也不過佔了中間小小的一點。一條筆直的大道通向人群,趙開便是下馬沿着大路向前。待走到近處,見人群之中有一座小小涼亭,那是曠野中供行旅憩息之用,構築頗為簡陋。那群人圍着涼亭,相距約有數丈,卻不逼近。

趙開再走近十餘丈,只見亭中赫然有個白衣老者,孤身一人,坐在一張板桌旁飲酒,他是否腰懸彎刀,一時無法見到。此人雖然坐着,幾乎仍有常人高矮。趙開見他在群敵圍困之下,居然仍是好整以暇的飲酒,豪氣干雲。不正是那個自稱天不怕地不怕的天王老子向問天了。

那些人個個都目不轉睛的瞧着那白衣老者,對趙開的過來絲毫沒加留神。

趙開凝神向向問天瞧去,只見他容貌清癯,頦下疏疏朗朗一叢花白長須,垂在胸前,手持酒杯,眼望遠處黃土大地和青天相接之所,對圍着他的眾人竟正眼也不瞧上一眼。他背上負着一個包袱,再看他腰間時,卻無彎刀。原來他竟連兵刃也未攜帶。

趙開不由一笑,縱身躍入場中,身形一閃便是進入到了亭子。凌波微步在趙開手中已經是使用的出神入化了,因此趙開這一手漂亮的身法立馬是落入到了有心人的眼中,他們對趙開充滿了忌憚之意,這些人同樣包括亭中正在喝酒的向問天。

趙開大喇喇的直接是在石凳上做了下來,提起桌上的酒壺直接是給自己灌了一口,輕笑道:“天王老子向問天果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下就是好奇你今日是否還有命活着走出這個亭子。”

向問天盯着趙開,眼中精光閃過,冷笑道:“閣下也是來取向某的性命的嗎?”

趙開搖了搖頭,笑道:“不是,我是來向你打聽個人。”

還未聽到向問天回話,涼亭之外便是有一個大漢粗聲喝道:“那小子,快快出來。咱們要跟向老頭拚命,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趙開冷笑道:“我喝我的酒,你打你的架,礙你甚麼事了?”說著趙開提起酒壺,咕的一聲,仰脖子倒入口中,大拇指一翹,讚歎道:“真是好酒!”左邊有個冷冷的聲音說道:“小子走開,別在這裡枉送了性命。咱們奉東方教主之命,擒拿叛徒向問天。旁人若來滋擾干撓,教他死得慘不堪言。”

趙開向著喊話聲來處瞧去,見說話的是個臉如金紙的瘦小漢子,身穿黑衣,腰系黃帶。他身旁站着二三百人,衣衫也都是黑的,腰間帶子卻各種顏色均有。看起裝扮果然是日月神教教眾的服飾。

就在這時又有人喝道:“這小子是當時在衡陽城和曲陽、劉正風狼狽為奸的那人。”

趙開晃眼瞧去,只覺得說話之人有些面熟,想了半天才終於是想起這人是在回雁樓出現過的青城派龍套之一,至於名字趙開就記不清了,誰管的了那麼多。趙開這時看得仔細了,在他身旁的竟有不少是五嶽劍派中的人物。

一名泰山派的道士朗聲道:“我天松師兄當時在回雁樓中便是被你打傷的,今日我要替他討個公道。”

青城龍套君這時也是大聲喝道:“大伙兒先將這小子斃了,再找姓向的算帳。”

石亭之外,一時之間,熙熙攘攘,劍拔弩張。

向問天看了趙開一眼,說道:“原來你與曲右使有舊,那你剛才想要向我打聽之人恐怕就是他的孫女曲非煙了,可惜我並不知道。還有就是我提醒你快走吧,再不走的話,恐怕你就真的走不了了。”

聽了向問天的回答之後,趙開眼中閃過一絲暗色,不過向問天所說的也不盡然都是壞消息,最起碼證明了曲非煙此時還沒有落入正派他們的手裡。趙開平復了一下心情,拿起酒壺在面前搖了搖,笑道:“既然來了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