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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季宮主對戰,豈可無劍?”

“多謝你將我的劍帶回來了!”

風子岳長劍輕揮,在地面斬出一道鴻溝,塵石飛揚,威風凜凜。

季木的面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你......你這是什麼功夫?竟能從我手中奪劍!”

他長劍脫手,原本驚得心動神搖,但旋即領悟這乃是一股巧勁,只能奪去他手中的劍,並非風子岳當真強到他無可抵禦的地步。但這一門功夫,卻也是十分了不得。

“這是我自創來玩的一門回劍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這倒確實是風子岳上一世偶爾突發奇想研究出來的一門小技巧,只要人劍通靈,相隔不遠,不管那劍在何處何人手上,他都可以輕鬆取回。他也沒料到季木竟然剛好把無情劍捏在手中,暗中一試,出其不意,果然成功,倒是省了他準備的其它幾支劍。

風子岳越是輕描淡寫,季木越是心驚,要知道他突破先天,溝通天地,居然一個照面就被人奪去了手中的武器,雖然他也明白乃是取巧,但心中震駭,仍是不小。

“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找我們離花宮的麻煩!”

但他到底是先天高手,心中雖驚,底氣不墜。如今終於第一次正面相對,他藏在心底的疑問,也終於可以提出。

“為什麼要找你離花宮的麻煩?”

風子岳面色一肅,朗聲長笑,“你們離花宮藏污納垢,不知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兒女,人人得而誅之!該殺!”

在見到那些幾乎跟人偶一般的少女鼎爐之後,風子岳更是堅定了要覆滅離花宮的念頭。世上不平之事,雖然管之不盡,但如此慘絕人寰,既然遇上了,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何況這離花宮,還有新仇舊怨,正好一併了結!

“你師父是誰?你到底是什麼人?”

季木面色陰沉,他最關心的是這個少年的來歷,這種扯淡的理由,他哪裡放在心上。

風子岳哈哈一笑,“我是什麼人,你去問你的死鬼兒子吧!季宮主,你要戰便戰,難道還要站在這裡,問清了我十八代祖宗,才敢動手么!”

“找死!”

風子岳提及季三思,正是觸動季木心頭之痛,口氣又是如此挑釁,他哪裡還能按捺得住,如今雖然赤手空拳,但他一身功夫,也不在兵刃之上,並不在意,左掌擊出,就是一道洶湧的氣牆撲面而至。

風子岳劍尖輕點,只見空氣中波紋漾動,他人雖在後退,但也阻擋住了這一股先天氣牆的衝擊,氣牆前進之勢,略有澀滯。

天地元力,宏大無匹,並非人力所能抵抗。

後天挑戰先天,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個,龐大的力量層次差別,讓後天武者完全無法與先天武者相抗衡。

即使是風子岳太玄紫氣鋒銳無匹,身體如百鍊精鋼,已成劍胚,還是不能!

但不能正面相抗,並不代表就沒有辦法對付。

尤其是季木施展天地元力,終究仍有晦澀之處,這就給風子岳以巧破力,四兩撥千斤留下了空隙!

龐大的氣牆迎面轟來,風子岳全無驚懼之意,心智堅定清明,抖腕之間,施展出一路百變千幻的劍法來。

劍尖與氣牆一觸,如遇實質,無法抵擋,當即彈回,但收劍之速,也讓天地元力的反擊無從着手。風子岳全身而退,旋即手腕一翻,又是一劍刺出,再次刺中氣牆,再度反彈而出。

不過是一瞬之間,風子岳已經刺出了三十六劍!

劍勢已衰,風子岳微微氣喘,退了七步,然而那龐大的氣牆,竟也憑空消散,季木這宏大一招,全然無功!

季木一愣,臉色又沉了下來。

“好劍法!閣下是劍宗的弟子?”

風子岳明明無法調運天地元力,卻全憑一手劍勢,消解了這天地元力氣牆的攻擊,除了劍宗,季木想象不出來,還有誰家的劍法竟然神妙至斯!

他說話的口氣,不自覺地客氣了幾分。

劍宗那是什麼地方!就算是在先天秘境之中,也是了不起的存在,他離花宮與之相比,簡直就是螢火比之日月,要是這小子是劍宗中人,他可絕不敢得罪!

風子岳長笑一聲,“還是那句話,季宗主,你這是要動手,還是想要問我的祖宗?難道你堂堂離花宮主,竟然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么?”

季木眉頭一皺,正要開口,卻聽風子岳又道:“算了!為了安你的心,劍宗跟我並無關係,我只見過紫陽劍皇一面而已,並無交情!”

“你得過劍皇莊老前輩的指點?”

季木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劍皇莊紫陽,乃是先天玄武高手中的絕頂高人,據說一劍出則天下平,一身修為已經臻至爐火純青,閉關數十年,以求突破,晚輩之中,能得他一言指點,都是極有榮焉的一件事。

這小子受過劍皇的指點?怪不得如此厲害!

風子岳雙眉一軒,眼睛瞪了起來,不耐道:“季宮主,你怎麼就如此婆婆媽媽,我說過了,只見過庄紫陽一面,什麼時候說受過他的指點?你如此瞻前顧後,如何能發揮出自身武學之力,難道就不怕死在我的劍下么?”

他厲聲叱問,倒像是師長在教訓晚輩一般。

劍皇莊紫陽,風子岳確實是見過一面,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將來。

在上一世中,風子岳試劍天下,雖然是提升極快,卻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終於有人拱出海外劍宗的劍皇莊紫陽,與他一戰。

這一戰極為艱苦,劍皇潛修百餘年,劍法豈是尋常。

但風子岳也是在那一戰之中,臨陣提升,領悟了劍之本質所在,終於在酣斗七日七夜之後,一劍傷了庄紫陽,劍神劍皇之爭,這才落下帷幕。

手下敗將,庄紫陽自然是沒什麼資格來指點於他。

季木心中一團霧水,不過被風子岳這般喝罵,倒也是闃然一醒,心道不管這小子是什麼來歷,反正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難道他是劍宗中人,還當真能把他放走不成?

既然今日一戰,不可避免,那也只有收攝心神,一拼到底了!

季木咬了咬牙,雙掌輪轉,掌心之間,隱現一個陰陽轉輪,這是他們離花宮心法陰陽轉業訣的具現,之間那轉輪約有面盆大小,陰陽魚變幻不定,精微玄奇。

風子岳贊了一聲,“好!你雖然天地元力不純,這陰陽轉業訣的功夫,倒是已經到了巔峰,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因果業力,倒是好對手!”

旋即他又搖了搖頭,“可惜蘇無花已死,兩儀陰陽轉的絕學不能領教,倒是遺憾!”

季木心道蘇無花之死,不就是被你一劍斬成兩截,還在這裡假惺惺可惜什麼?他抖擻精神,摒除雜念,雙掌推出,隱隱有風雷之聲,天地元力,浩蕩無邊,不要命地朝着風子岳兜頭砸去。

他自知風子岳劍法精微,比巧,是斷然比不過的,但他身為先天武者,玄氣源源不絕,更能調用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天地元力,就想用這消耗戰的法子,耗盡風子岳的氣力,豈不是任他宰割?

“來得好!”

風子岳正要借他的天地元力,淬鍊自身劍法,如今他全力攻出,不覺也是喜上眉梢,劍法輕揮,全無驚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