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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天南島四海山莊之後,風子岳搭乘的海船,一路向北,朝着東溟大陸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倒是順風順水,沒有遇到什麼風浪。

不過無盡海之巨,與風子岳所知天武大陸上的海洋都是大不相同,真可以算是無邊無際,航行十數日,仍然是茫茫一片li藍,不見邊際。

不過這海上人家,也都是習慣了。

這一隊海船,乃是從滄海大陸而來,沿路搭載各種特產,到東溟大陸販賣,單程一趟”就算路上全不停留,也有差不多半年之久,更何況還要時時補充食水,貿易貨物,總的一路之上,非得要九個月。

再加上交割貨物,收購特產”一趟貿易,耗時兩年。

不過獲利之豐,也是不可想象。

掙錢的單位,不是以黃金白銀來計算”而是以天晶這個單位來計數。

一塊天晶,相當於十萬兩黃金!

所以這兩塊大陸的商人,才會不顧一切,拋妻別子,忍受這海上風浪,忍受孤獨煎熬,兩年之間,來回海上,掙這筆辛苦錢。

不過,往來一趟,往往就能富足一世”雖然艱苦,也有的是人擠破腦袋上船。

這一隊海船,就是滄海大陸之上,最大的一個商貿盟會西虎商盟旗下的海船,這一次,是帶了大量滄海大陸特產的藥草,到東溟大陸交易。

當然,也帶了不少散客貨商,他們都是掛在西虎盟下的游商家自己各帶有貨物,種類不同,反正付錢租用貨倉,也就走了。

這散客之中,也有不少怪魔,帶着妖獸上船的家倒也不是沒有。

所以風子岳帶着陰陽蟹上船,雖然也引起不少人井異,不過倒也並沒有多大的騷動。

陰陽蟹在四海山莊吃了一次虧,變得有些沉悶”大概是心情不好,整天就懶洋洋地趴在甲板上曬太陽,眾人出海遠航,都是見多識廣,認得這是神獸,也不敢來攪擾。

西虎商盟的海船主人倒甚是客氣家親自來請了風子岳幾次,邀他宴飲。

風子岳為了多打探些天外世界的消息”赴了幾次宴,但這些商人只管貿易,對東溟大陸武學之事,卻是沒什麼了解”語焉不詳”風子岳打探幾次,都沒什麼更多的消息,也只得作罷。

船主姓陳,乃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上去就是精明強幹之人。

他倒也是練家子,不過武功平平,大約不過是武師境界而已。

在天外世界當中都雖然沒天武大陸一樣是以武為尊,修鍊的各件也好了許多,但習武資質平平的人,到底是大多數。

當然這海船出海,甚是危險,他一個武師,自然是鎮不住場面”據說船隊之中家也有一名破虛高手坐鎮,更有許多先天高手的護衛。

那幾個先天護衛”風子岳倒是在宴會上見過,不過似乎對風子岳頗有忌憚之心,不知是害怕還是提防,態度上甚為冷淡。

而那破虛高手,則據說是在閉關之中”風子岳這十幾日間,並未見過。

他既然問不出什麼新的消息多也無心再跟船主應酬,時常也就躲在艙中,一刻不停地修習武學便那裂風龍牙一式入手,從理論上來說”他的招式威力,還能夠增強一倍。

只是風、火、雷三式的融合多更需技巧,風子岳潛心研究,也需要多次的磨合試煉,才能有最好的結果。

大約在第十五日上,風子岳才掌握其中竅要,心頭大喜。

兩式五法合施的時候,只有一種變化”掌握起來,也甚是容易,雷電化火,烈火化雷”循環往複就是。

而當風、火、雷三式一起的時候,這變化就有些特別了。

風轉而為雷,雷化而火,火轉為風毗——這只是招式的一種變化而已,隨後風化為火,火化為雷,雷再轉為風,這又是一變。

六種變化,循環往複,這才組成了完整的風火雷三五!

風子岳心中篤定,掌握這風火雷三五之後,就算是妖煌在自己面前,他也不會再向當初對戰之時那麼束手無策!

可惜,如今海船之上,缺乏一個好對手,風子岳已經是按捺不住蠢蠢欲動,想試一試這招的威力。

他練成絕招,心中暢快,難得的來出艙門,到甲板上去來了一來。

陰陽蟹仍是懶洋洋地趴在那”看他到來,也是沒什麼精神。

他這一次屠滅四海山莊,據說是第一次殺人,心中頗為不忍”一直都還沒有調適過來。——他一直吹噓自己有一萬八千歲,但現在看來,心理年齡最多不過是跟一個少年差不了許多。

風子岳知道這種關口,別魔徑慰也是無用當初他第一次殺人之時,也同樣渾身不適,胸口煩悶欲嘔,但此後屍山血海經過得多了,也自然就沒有那麼糾結。

他微微一笑,望着無邊海面,只見天際金光閃耀,波光粼粼,實在一副奇景。

這船還有再來半月,才能到東溟大陸南面的一座大島停泊,補充食水,交易沽物”此後再來兩月,才能到達此行狗目的地瓊州。

這茫然大海,實在是磅礴無邊。

就好像是武學一般,浩如煙海,縱然已經到達一個登峰造極的高度,但再向外展眼,只會覺得武學之途,仍然是無窮無盡,絕頂巔峰,自己還完全沒有夠到。

風子岳正自感慨,卻聽船舶之處,傳來低聲的爭執與哀求之聲。

“彭管事,求你了,不能折變銀錢,也實在老無奈,不知可否等到了寶山島上,等我變賣貨物,再行補上船資?”

“沈先生,你也是船上的老人了,自然也知道船上的規矩,當日船資,當日要結,結不出來,就以貨物相抵,這也是沒奈何的事情......”

風子岳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白衫斯文商人正自苦苦哀求,而一個綢衣管事面露難色,搖頭不止。

風子岳雖然不認得這管事,卻知道這綢衣服色,正是負責船上貨物安置之人。

這海船之上,一大半自然是西虎商盟統一購置的貨物,也有一部分,就是像這白衣姓沈的那人一般散客,雖然也是西虎商盟旗下的商人,卻只走出錢掛靠,自帶貨物,前往遠方大陸,希望能夠發一筆橫財。

這樣的人,一路之上,都是要按日繳納船資,不過大抵都應該在啟程之前交清,怎麼會突然又是不夠?

只聽那白衣商人哭泣求告,“彭管事,你也知道我是傾家蕩產而來,若是將貨物以當初購偷折算,這一次我就血本無歸,還怎麼能回去見家小,這次實在是天災,求你發發慈悲吧......尷其這”

那彭管事嘆了口氣,“沈先生,我說得很清楚了,這海上行事,實在是行不得慈悲,你今日如此,船主慈悲”緩了你幾日,那其它人又來,卻叫他如何辦法?這一趟海船,誰不是傾家蕩產,誰不是提着腦袋來賭命?你要將自己的生死,壓在別人的生死之前,那怎麼可能?”

那姓沈的一時語塞,卻見彭管事搖了搖頭,轉身便來。

“我可以再給你一日時間,你找找同鄉,看能不能暫支些銀錢......其它的,也請恕我彭某愛莫能助了!”

他揚長而去,臉上雖然有些不忍之色,卻也是沒有辦法。

沈姓商人跪倒在地,砰砰磕頭,“彭管事!彭管事!我若能借得到錢,何苦到如今地步?求你!求你再給十五日期限,容我到了寶山島吧?”

他哭泣之聲甚高,但那彭管事卻無反應,一路離去。

沈姓商夾面色一變,情知已然無可撫回。

海船之上,規矩就是規矩,他交不出錢來,就要以貨物折變,他辛辛苦苦,跨越遠洋而來,若是不能賺錢,那就是血本無歸,家裡已經傾家蕩產作此一搏,這讓他如何能夠回去面對家小?

但這彭管事所說之言,卻也是實情。

遠洋海船,之所以能夠兩年來回東溟大陸與滄海大陸之間,安全來回,一直都是因為規矩森嚴的關係。

在這船上,比他更慘,比他更窮的人也不是沒有,但船隊卻是無法為他們破例。

這種事情,只要破例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最後,這船隊的規矩,也就散了。

這樣一來,虧得就是船主,就是整個西虎商盟!

這遠洋貿易,艱辛之至,若不是這等大商盟,根本就做不起來,要是連西虎商盟都虧了,做不動這遠洋貿易,只怕仗着這貿易為生的魔,都要苦不堪言。

不可能為了他一人,影響到整個西虎商盟,甚至是所有靠着遠洋海船吃飯的兄弟。

但是......

沈姓商人悲嘆一聲,失去貨物,他就已經破產,家中欠下的債務,如何償還?

到了這個地步,倒不如死了算了!沈姓商人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來,搖搖晃晃來到船舷邊上,看着那幽幽碧海,痛呼一聲,騰身而起,竟是朝着海中一躍而下!

“不好!有人跳海了!”

他剛剛才翻了上去,立刻就有人發現大喊,風子岳皺了皺眉頭,腳尖輕點,飛身而過,輕輕搭住下落的沈姓商人的肩膀,微微一提”就將他拽了回來!

“螻蟻尚且惜命,朋友”不過是一些金錢上的事情,何苦要尋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