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ì從？”道痴聞言，有些不解。
這個時分添人，還是shì從？世子馬上就要進京了，身邊內官、shì衛一堆，還需求添什麼人？
陸松四下里望了望，壓低了音量道：“是王妃的意思，進京前要安排幾個與殿下身量的shì從，隨着殿下一同進京。”到這裡，頓了頓道：“路上殿下有不便宜之處，也好方便一二。”
原來是替身，看來是擔心安陸至京城這兩千多里路不安全。
道痴直覺得滿腦門黑線。
世子出身尊貴，骨子裡極為傲氣，會情願用替身？再，在京城奉迎天子的欽差跟前，如此行事，也忒氣了些，倒像是信不過他們，這不是得罪人么？
而且世子身份曾經不同，是嗣天子，要是嗣天子不安全，不是明有人謀反叛亂？得罪宗室。
怪不得陸松提及此事，神色發苦，想來也不贊同如此行事。
“殿下怎樣允了？”道痴獵奇道。
陸松苦笑道：“王妃不斷哭，殿下至孝，除了答應，還能有什麼法子。”
沒等道痴話，陸炳在旁急了，道：“爹，別叫二哥來了……咱家還有煒，二哥家只要一個男丁……”
陸松聞言，望向道痴的目光也帶了幾分躊躇。
道痴笑道：“王妃不過是慈母之心，以防萬一罷了，哪裡就到那個地步。”
陸炳照舊道：“可是萬一呢？”
道痴正色道：“真要有萬一，置信殿下也不會讓我祖母孤苦無依。我也是王府中人，大郎不必再勸。以殿下的性子，並不喜生人在旁。北上途中，shì從定是與殿下朝夕相處，與其安排殿下不喜之人，還不若熟習的。再……真要遇到萬一，怎樣保證外人會為殿下擋刀？”
聽他這樣一，陸松也覺得言之有理，倒是不想再勸。其實，他與道痴一樣，都覺得路上沒什麼可擔心的。畢竟遺旨在那裡，世子曾經是嗣天子。現上去的人馬是五千騎，可進京的人馬相對不止這些，路過沿途衛所時一定會抽調人馬扈從。
如此一來，做這一回shì從，對道痴只要益處。畢竟，世子身份已變，能趁機與世子多增強情分是壞事。就是王妃那裡，也會記一份功勞。
想到這路，陸松點點頭道：“好，既然二郎有這個心，就與陸炳一道，隨我去見殿下。”
道痴點頭，隨陸松父子離開啟運殿，卻沒有立時見到世子，由於京城來的諸位權貴大員在啟運殿，與王妃、世子商榷啟程之事。
陸松便帶二人到偏殿等候，一會兒邢百戶也到了，帶來四個校尉，都是中等個子，身形偏瘦。
道痴看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看本人與陸炳。陸炳雖比本人兩歲，可是因少習武的緣故，身量差不多高。
只是本人與陸炳還罷，面上帶了少年稚nèn，冒充十五歲，也得過去邢百戶帶來着四個，身形是有了，可面相上看着可是偏大。
陸松顯然也看出來，不由皺眉。
邢百戶還不知陸松讓他挑人的意圖，只知道是挑幾個身量中等文雅些的校尉，當前陸松是要帶在身邊傳話用的。他不放心虎頭，問道：“鼎山還好吧？他才多大，怎樣好在殿下身邊當差？”
陸松哼了一聲，道：“這話跟殿下去？莫非老邢忘了，鼎山本就是殿下選定的人。”
邢百戶被噎住無話，半晌道：“等殿下登基，我就去尋個乖順的閨女，這女婿還能跑了。”
陸炳與道痴坐在一處，聲道：“殿下要當皇上，那我當前就做御前shì衛，二哥做什麼？”
道痴道：“考舉人、考進士，當前做御前大臣，為殿下效能。”
陸炳聞言，笑道：“真好，還跟在王府似的，大家都不分開。”
道痴笑笑，沒有接話。
怎樣能跟在王府一樣，陸炳還罷，有着奶兄弟的名分，當前出入宮廷或許還能容易些像王府其別人，即使入朝，也都成了外臣。
話的功夫，就聽到外頭有動靜。
陸鬆起身，往外頭望了望，就見不少人從正殿出來。
黃錦過去道：“陸大人，殿下有請。”
陸松應了一聲，回頭招呼眾人跟上。
可是到正殿門口，便只帶了陸炳與道痴兩個出來，讓其別人稍等。
屋子裡有四人，除了內shì高康與呂芳外，還有虎頭一個站在世子身後。虎頭雖比世子一歲，可是卻曾經被世子高半頭，加上在邢百戶那裡大魚大肉喂着，身體強健，跟牛犢子似的。
只是他臉上不再像原來那樣痴笑，綳得緊緊地，看着倒是有幾分氣勢。不過在看到跟在陸松身後的道痴時，他的神情還是緩了緩。
世子則是耷拉着臉，眉眼間有些陰霾，看到陸炳與道痴兩個一愣，看出陸松意圖，隨即搖頭道：“不行，怎樣能用他們兩個？”
陸松道：“殿下，北上人馬，何止萬人，宵若想近身殿下身邊，除了扈從的地方衛軍，還有京里shì衛親軍，還有王府府衛、儀衛幾道關卡。所謂shì從，不過是安王妃的心，哪裡就那麼風險？”
世子聞言，有些遲疑，最後還是搖搖頭道：“就算只要一絲風險，也不當選他們兩個。大郎這裡rǔ母會惦記，二郎是單丁。”
道痴聞言，只覺得心中一暖。即使知道世子拒絕此事，更多的是因陸炳，本人只是順帶。可世子能着一句，多少有些真情分在。
陸松正色道：“正是為了那一絲風險，才不能全用外人做shì從。殿下的安危，怎樣能全交給外人。大郎、二郎兩個手上有些功夫，待殿下又是一片忠心，殿下就允了他們兩個隨shì吧。”
世子照舊搖頭，陸松只好將王妃抬出來，道：“殿下，有他們二人在，王妃會安心。還有他們畢竟是殿下府學伴，隨shì殿下身邊也不顯唐突，在欽差面前也美觀些。外頭還有四人，是從府衛里挑出來的，殿下是不是先看看再？”
世子這才點點頭，道：“先傳見吧。”
待看了這四人，世子不由皺眉，並沒有什麼，只對陸松搖搖頭。
陸松也覺得這四個做“shì從”看着不像，便叫邢百戶先帶人回去。
實踐上，王府中找身量與世子差不多的，除了府學伴，就是殿下身邊的幾個內官。可是陸松再莽撞，也不會出讓內官做shì從的話。在皇族眼中，閹奴下賤。
世子道：“陸大人莫要再張羅旁人，就大郎、二郎兩個，孤稍後去同母妃。總不能弄一堆人，讓那些京官笑話孤膽。”
陸松想了想，道：“臣也覺得一路上都是在車裡，不好擠太多人世子點頭道：“正是，他們兩個，加上鼎山，足以。”
到這裡，世子頓了頓道：“方才與幾位大人商議好了，下月初一去祭拜父王，初二啟程北上。儀衛司六成人馬、府衛四成人，隨孤北上。他們手中還拿了兵部令牌，明日使人傳令地方預備人馬，護送孤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