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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洛陽正在想着如何應對,突然他眼睛的餘光瞟到了窗外,草坪上,那些看似雜亂無章的樹已經被裝飾的鐳射燈照的通亮,洛陽終於明白自己進門第一眼看到這些毫無規律的樹時,為什麼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飯糰,洛淼擺弄的那些飯糰。這些樹的栽種方式和位置,剛好和洛陽腦海中洛淼擺弄的飯糰一模一樣。而此時,洛陽只能一搏,這些樹在他腦海中已經變成了那桌上已經擺好的飯糰,現在差的只有那隻迷路的蟲!他能感覺到,即便這殺手能逃出去,也會殺了他和紀綾,這是他的直覺,沒有為什麼,他只有這一個選擇。

洛陽的直覺很對,殺手原本計劃挾持紀綾出大廳到草坪上,受傷的他無法衝破紀家對大廳的封鎖,到了空地,即便是紀炎身邊那個中年人也無法困住他,他有這個自信,到時候抹了紀綾的脖子,他也算出了口惡氣。

他從進入書房就和鍾叔交上了手,便知道今天已經落入紀炎設的局,說不定大廳外這時候已經是荷槍實彈,紀家有能力也有魄力動用槍支,這麼狹小的空間,槍支對他的威脅很大,他需要肉盾,現在前後各一個是最好的選擇,他決定先不殺掉洛陽。

“如果你還相信我是一個五階武師,撤掉門外的槍手。”殺手咳嗽道。他的胸口越來越痛,需要儘快離開,“借用紀小姐一下,不會少一根毫毛。”

女兒還在別人手上,紀炎只能照辦,原本以為布局周密,卻沒有料到殺手居然是五階武師,除了鍾叔,其他人不是他一合之敵,這不是一個武師遍地跑的時代。現在居然連廳外的槍手都投鼠忌器,紀炎知道今晚他徹底栽了,不過他不在乎,紀綾是他的死穴。

殺手在洛陽和紀綾一前一後之下,慢慢的挪出了大廳,殺手很慶幸這個原本不在挾持計劃里的洛陽出現,不過他很快就會慶幸不起來。

“老爺。”鍾叔看向紀炎。

“放他走。”紀炎卻不知道殺手居然還有最後一刻殺掉紀綾的想法,西蒙獨狼,殺手榜排名第九,生性兇殘狡詐,擅使刀,出手從不落空,如果他的話也能信,就不叫獨狼了。如果知道殺手的身份,紀炎不會冒這個險。鍾叔只能聽命,一步步遠遠的跟着。

“紀綾小姐,你小時候在這裡長大么?”洛陽不管殺手正扼着自己的脖子,他知道自己是肉盾,現在還不會死。

紀綾一呆,她不知道為什麼洛陽在這個時候居然和她聊起天來,不過她很樂意和洛陽聊天。

“叫我綾兒,我從7歲起就在這裡住。”紀綾笑道,彷彿架在脖子上的不是刀。

“閉嘴。”獨狼咬牙切齒,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敢一再激怒自己,他一定想轉移我的注意力,是的,這個蹩腳的計謀。獨狼不再管兩人聊天,只是盯着不遠處慢慢跟着的鐘叔,更加集中精力,只要出了大門,他就安全了,手中兩人必死無疑。

“綾兒,那鞦韆是你的么?”洛陽瞥了一眼兩棵樹中的鞦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恩,鍾叔給我做的。”

三米、兩米、一米。

看着越來越近的鞦韆,洛陽大喊一聲:“抱着我!”,死勁一掙,一擰身,抱住了獨狼身後紀綾的腰,往一邊鞦韆滾去。

“混蛋!”獨狼沒有料到洛陽敢這麼做,他的注意力都在鍾叔身上,沒有想到毫無武力的洛陽也敢這麼做。即使這樣,洛陽在抱住紀綾的那一瞬間,他還是反應過來了,反手一刀,洛陽的後頸處一片血跡。

“抱緊!”紀綾只覺得臉上一片溫熱和腥氣,眼中流下淚來,卻還是聽話死死的抱住了洛陽,兩人滾入了樹後。

紀炎遠遠看着洛陽和紀綾滾到了草叢中,一陣心悸。鍾叔腳下登時發力,追了上去。而洛陽和紀綾此時恰好滾入了計劃中的鞦韆後面。

洛陽看的很清楚,系著鞦韆的兩棵樹,便是洛淼擺弄的飯糰中,迷路的蟲的入口,他在賭,賭自己對那只能說人話的白貓的信任,此時的洛陽,開始有些疲憊,脖子上似乎很熱,但他只是死死地抱緊紀綾。

獨狼現在很驚慌,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看不見東西,也聽不見聲音了,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明明在前一刻還是鞦韆和地上的兩人,此刻卻消失不見,他只能盲目的左右移動,不停的用刀劈着周圍的空氣。

而鍾叔也趕了過來,雖然不理解出了何事,還是凌空躍起,雙腿中蘊含著恐怖的蓄力,直取獨狼的脖子。

“咔嚓!”獨狼的脖子,發出一聲脆響,聳拉在一旁,死不瞑目,一場看不見聽不見的戰鬥,是沒有懸念的。

“恩?”鍾叔立刻就明白了死去的殺手上一刻遇到了什麼,雖然只有幾秒鐘,但那種聽不見,看不見的感覺卻依舊讓他覺得十分恐怖。

而此時,恢復視力和聽覺的紀綾看到了洛陽,脖子上的血已經染紅了自己的衣衫,手卻依舊緊緊的抱着自己,眼睛已經閉上,鼻中發出微弱的氣息。

“我欠他一條命。”紀綾擦了眼淚,抬頭看着趕來的紀炎,聲音透露着堅定。

紀炎沒有說多話,點了點頭,手下人好容易才掰開了洛陽緊扣的十指,抬上了晶力車,直奔醫院而去,紀綾一隻陪在洛陽身邊,握住他的手。

眾人早已被安撫散去,顏劍看着血流如注的洛陽,忽然覺得自己和他相比似乎少了點什麼,“我欠他一條命。”顏劍在心中默念,他知道,如果不是洛陽的那杯酒,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他雖然自大,卻知道自己欠了洛陽,轉頭和父親離開。

“老爺,是我託大了”鍾叔低頭,他很慶幸他從小看着長大的紀綾沒有出事。

“你看到了什麼?”紀炎忘不了那殺手走入樹後不知所措的樣子。

“霧,四周都是霧,看不見也聽不見。”鍾叔斟酌了一下道:“我想,他和我一樣。”

“前一秒還是草坪,後一秒就是霧?”紀梵在一旁插話,鍾叔點了點頭,他也無法解釋。

“西蒙獨狼,我錯了,無論我是否放他離開,如果不是洛陽,綾兒都活不了。”紀炎看着手中獨狼的資料,心中對洛陽多了一份感激。

“是的。”

“我比較想知道,為什麼會有霧?”紀梵想了想,“剛才從遠處看來,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

紀炎心中若有所思,片刻後:“挖開草坪,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