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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平鍾家妮子與收拾安親王

有一句話說得好——“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善良是善良者的墓志銘”,綜上所述,卑鄙者不會有善良的墓志銘,反之也一樣,所以鍾碧微這一番說話也不會不帶任何目的,這可以被稱之為同理可證……

“從前是我年少不解事,我即擔心謝公子不肯諒解,又擔心盛葯令誤解,既是謝公子避着,有些話我就盛葯令說大概也是一樣的。”鍾碧微說這番話時倒不見楚楚可憐之色,反而是一派的坦蕩,像是要跟阿容把事說清道明不要存芥蒂一樣。

不過阿容可沒工夫聽她說這些,眼下還有幾十個病患要看,如果這些話是原本說給謝長青聽的,那不如請謝長青來聽。算算時間伏骨追風丹也應該差不多了,只等養葯就成了,阿容就說道:“鍾小姐,誰都有個從前,而我所在意的無非是眼下和將來,至於從前,他有多少回憶,有多少舊人舊事兒。我願意和他分享,也願意聽他講,而不由您或者其他人來告訴我。”

“所以不論您有什麼話,都可以直接跟他說,我相信他面對從前的勇氣是肯定有的。提得起放不下的,都不能稱之為男人,如果他連這點兒都做不到,那他就不是謝長青。”阿容這一番話說下來,相信鍾碧微心裡多少有些尷尬,只要她還是個女人,她就得尷尬。

好吧,她繼續陰暗着,說完這番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莫明地覺得痛快。

在鍾碧微有些驚愕的眼神里,阿容笑着拎着藥箱往外頭走,一邊走一邊自個兒在心裡想:“提得起放不下的,也不能稱之為女人,如果我連這點都做不到,豈不是太看得起‘從前’了。”

出了屋裡迎着碧藍如洗的天空給了個燦爛的笑臉,這笑大概也和天空一樣,笑罷了看着前方,安親王正在院子里處理着什麼事務一般,有兵士站在那兒躬身聽着。

見狀阿容也不打擾,迅速地出了院子,然後她還真是特認真地找了一名葯女去通傳,就說鍾碧微有事兒找他。至於他們說什麼,她不會去聽,當然不代表她不會知道相關內容。

想到這兒阿容眉一挑,撇了撇嘴心說:謝長青啊,組織上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卻說謝長青收到這消息愣了愣,然後衝來報信兒的葯女說:“等葯煉好了我再過去,盛葯令到哪兒去了,待會兒我先去找她。”

之所以謝長青要找阿容,是因為剛才又發現了兩例被生鏽的釘子扎傷的病患,除了阿容大傢伙對這所謂的傷風症都不太熟,所以還是得阿容親自過問才成。

至於鍾碧微請他過去談話的事,謝長青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人總是一坦蕩一放開了,就萬事隨他去了。

所以直到把阿容找了一塊雲看了那兩例病患,又接診了幾名病患後,謝長青才在伏骨追風丹丹成後想起這事來。

“什麼,你還沒去,不是早上跟你說的嗎,你也不怕人等你等得脖子都長了。”阿容瞥了謝長青一眼,心說這也太不上心了!這麼想着心裡當然高興,女人怎麼會不小心眼兒。

“現在去也一樣,正好丹藥煉得了,順道。”謝長青一瞅阿容就知道,這姑娘心裡高興了,沒見這兩眼兒放光的模樣。明明高興還要嘴硬,真是個不老實的姑娘。

本來阿容不用再去那邊了,既然謝長青去,她就不必要,但是謝長青就是拽着她過去,見狀阿容禁不住喃了一句:“你是想拽我過去,證明你的清白么。”

哪知道謝長青看着她答道:“本身就是清白的,還需要證明嗎,只是待會兒還有事找你,怕到時候你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有事找她,阿容一聽倒也老實,到了院子里,阿容又看到安親王在兒練劍。阿容眉一豎,甩開謝長青說:“你雲把鍾家妮子平了,我來收拾安親王,沒這樣兒不聽話的病患。”

喲,小姑娘生氣了,謝長青看了安親王一眼,然後笑眯眯地示意阿容去“收拾”那不聽話的病患。

看了好一會兒阿容收拾安親王,謝長青才舉步進屋裡去,謝長青是帶着滿臉寵溺又溫暖的笑意進去的,只是一看到鍾碧微又稍稍斂了斂,別讓阿容這小心眼又不願意承認的姑娘誤會什麼。

“鍾小姐,這是你的丹藥,一日兩丸,早晚各一丸,到服藥的時候葯女會來提醒你。”謝長青說完就找了個位子坐下,然後才說道:“聽說鍾小姐有話想找我說,現在我來了,鍾小姐請說。”

……於是鍾碧微有點兒傻眼了,這說話的態度及內容多麼像阿容,在她印象里謝長青不是這樣的。鍾碧微有些囁嚅地說不出話來,看着謝長青良久了才說道:“倒也沒什麼,只是為著陳年舊事,總覺內心難安,我也知道自己罪無可恕,只是想求得你的諒解……”

說完這段兒,鍾碧微看了眼謝長青,卻見謝長青是似笑非笑,眼神深邃地看着她,就像是洞悉了一切一樣,卻只噙着笑不點破,任由她像跳樑小丑一樣自說自自話。

這讓鍾碧微有些說不下去了,預料好的話肯定沒有預期的效果了,那這時候必然得改變策略,要不然只會無功而返。

“長青,我知道當年的事,你是怎麼也不能諒解的,我也覺得自己不可原諒。但是如今你有了盛葯令,當年的事總不能再牽扯到現在來,我沒能和你……但是我希望你和盛葯令能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不要讓以前的事再給你們帶來什麼不愉快。”

頓了頓聲兒,鍾碧微又接著說道:“盛葯令是個好姑娘,看得出來她很在乎你,你也很……疼愛她,所以不管從前是愛是恨,也都該煙消去散了,你說是不是長青!”

慣小在各府各殿行走,謝長青是個慣聽話,也會聽話的,所以鍾碧微這番話里的中心思想他是抓住了。不得不說謝長青是個心腸至溫軟的人,做破不說破,說破也不會當面點破,所以他沒有當面點破鍾碧微那些小聰明和小心思。

“碧微,既然你說到了這兒,那從前的事也就到這兒。”謝長青說完這話又露出笑意來,溫如酒暖如春,這樣笑來才是阿容稱“謝神仙”的模樣。

又說了幾句客套話,謝長青就轉身出門,他還想看看阿容有沒有“收拾”好安親王吶。只是臨到走到屋門口時,謝長青終還是心軟了:“碧微,皇子之中沒有一個是易與的,不要被表象所蒙住了眼睛和心。”

至此,謝長青的心理上,就再也沒有了陰影,有的只是阿容燦若珠玉的笑。

和你在一起,總是開懷的,也只有和你在一起,才總是開懷的,聲聲,這輩了我們一起看風風雨雨吧!

且說這時候院子里,安親王像個老實的學生一樣,被阿容訓了好幾句後,黑着臉保證自己在三個月內再也不用練劍了。

“我怎麼知道你能不能做到,咱們不說三個月的事,只說這一個月是絕對不能動的,既然你剋制不住自己,那你也別回府里休養,乾脆待在這裡我讓人看着你。”阿容說完還把劍收了,意思是這將軍的大劍她收着,要是被她發現再練劍,這寶劍就不歸還了,她送人剁豬草去。

於是這樣一來安親王的臉怎麼能不黑,久年跟着他的佩劍剁豬草,也只有阿容才想得出來:“聲聲,我服了,我投降。我這輩子還沒跟誰投降過,你是第一個,長青,她也就你受得了了。”

“甘之如飴。”謝長青含笑在夏夜的暮色里說出這四個字時,安親王寒得忍不住搖頭,連阿容都有點兒受不了了,可偏偏就他還能泰然自若。

“長青,你要是從軍,本將軍第一個不要你,太過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了。”安親王說完就想拎劍回屋裡,省得被這倆人膩味着,可是一撈桌上沒劍,又看了眼阿容,劍在她懷裡抱着呢。

於是安親王只好揣着手進了屋,而阿容則抱着劍和謝長青一塊兒出了院子里。此後院子里會發生什麼,不是他們倆能預料到的,也不是他們倆能想象得到的。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來着,剛還不讓我走的。”出了院子沒多久,阿容就想起這事來了。

只見謝長青替她拎了那好有幾斤重的劍,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小山坡上的小亭子,一邊走一邊說道:“昨兒沒得工夫,今天我特意安排了,省得你老惦記這樁!”

……昨天沒工夫,今天特意安排了?到底什麼事兒啊,阿容回想了一遍昨天的事情,雖然有些混亂,但還是想起來了。

然後阿容就默默地擰過頭去,省得自己被謝長青嗆死,原來這個人也有這麼笨里傻氣的時候。不過這樣兒還挺“可愛”,不知道謝長青知道她用了這個形容詞來形容他,會不會噁心地掐住她的肚脖子不放!

咱倒樣看看,你咋求親,謝神仙啊,你不得不承認,你有時候就是個干傻事的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