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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針過後忽然暴雨驚雷響成一片,剛把冬娃他媽處置妥當了,這還沒喘上口氣吶,外邊又開始吵吵成一片了。

推開門,見一群人擠在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的,阿容聽得腦袋跟被千萬隻蜂子圍攻了似的:“一個一個來,到底怎麼了,大晚上的不睡覺怎麼都跑到這兒來了?”

不問還好,一問就不是你一言我一語了,而是幾十張嘴一塊兒說話,這情況阿容瞧着真想暈過去得了:“都別吵了,路大叔你說!”

這一聲吼地把鄉人們都給吼愣了,那路大叔趕緊回過神來答道:“剛才的雨把冬娃家屋後的山衝垮了,露出好大個山洞來,有膽大的後生想進去看看,到洞口還沒進呢就倒了。從山上滾下來後,那葯侍大人一看,說是中了毒,讓我們把人抬來了。”

“人現在在哪兒呢,山垮了沒傷着旁人吧,冬娃家裡的人全救出來了嗎?”阿容抹了把汗,心想着這大概就叫“屋漏偏逢連夜雨”。

“在堂里呢,山垮時人都救出來了,也沒傷着誰。就是那個山洞,有人說是山神發怒下了詛咒,現在大傢伙兒都怕了。

這倒是個事兒,阿容想了想說:“先去看送來的人吧,我師父倒是擅解毒,雖然我沒跟他學多久,但總能想着辦法。至於詛咒斷斷不可能,倒有可能是山間瘴氣,不管怎麼樣兒看了才知道。”

“是是是,您趕緊先去看看。”

不過阿容還沒走出兩步,她就被秦安喊住了:“去歇着,我是你的藥師,怎麼安排得聽我的。”

瞥了秦安一眼,阿容心說這位真記仇,這麼句話還現學現賣上了:“那我沐浴更衣了再來。”

她也是確實冷得狠了,剛才在診室里燒着火牆不覺得冷,一出門風一吹都涼透了心了。

這會兒施曉早備下了熱水,就等着阿容來了,一見阿容瑟瑟發抖地跑過來就一把拽進了屋裡:“大姑,你可真不讓人省心,我洗過了來一看,您這還是原模原樣,人不見蹤影。”

泡進了木桶里,阿容才覺水是溫的,一點也不像平時泡澡那麼滾燙:“水怎麼不熱啊,是不是沒熱水了?”

只見施曉指了指旁邊好幾桶冒熱氣的水說:“滾水給你備着了,秦藥師大人說,凍着了不宜直接用滾水泡,要慢慢加滾水到合適了才行。看了那幾桶熱水,阿容就一個想法兒一一溫水煮青蛙,這想法真不吉利。

泡完了澡多舒服,阿容抱着棉巾子連衣服都不想穿了,直接唾覺多好。可施曉愣把她拽起來穿了衣服,說是內外都有男人走動,不方便。

涼涼的衣服一貼上皮膚,阿容那點小瞌睡又醒轉了一些,眯着眼看了眼屋裡,熱氣蒸騰正好睡,可是這時一聲驚雷把她給弄醒了.立時站起身來說:“施曉,快點拿衣服來,前堂還有幾個中毒的病患,秦藥師大人一個人未必處理得來。”

“大姑,你安生睡一覺行不行,你看着你這腳,又腫了,還想不想好了。你要再這樣兒,我就跟秦藥師大人告狀去。”施曉壓根不理她.繼讀整理着屋子。

見施曉不動彈,阿容就自己起來,不過她一看自己的腳也皺眉,“怎麼腫了,不應該啊!不管了,回頭再說。”

收拾完的施曉出來一看,就只見一白影兒跑出去了.她追在後頭喊:“大姑,大姑......這不聽勸的,施藥的人都這麼不愛惜自己嗎?”

奔前堂一看,秦安正在那兒沉思,阿容也不擾他,自己先看了看病患的面相,然後戴了手套摸脈相,診完後她也跟秦安一樣坐那兒沉思了起來。

堂里的人一看這情況,都以為很嚴重,差點沒嚇得腿軟,還是阿容先開了口:“是夜迷草所致,睡兩天就能醒轉來,醒後會有點虛弱,開兩服湯藥升升元氣就行了。那山洞暫時先不要動,待睛好了再去看,裡邊可沒什麼金銀財寶,要進去也先敞兩天氣再去探。”

鄉鄰們連連嚷是:“我們聽姚葯令大人的,現在就算讓我們進去,我們也不敢了。”

送走了鄉鄰,阿容看着秦安說:“秦藥師大人在想什麼?”

“上古時丹師封洞,多以夜迷草主之,百年成煙見之即倒。”秦安的話一說出來,阿容就點頭,明顯兩人想到一塊兒去了。

“原來這地方還有丹洞。”阿容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

這時施曉忽然躥了出來,說道:“秦藥師大人,您還是先看看大姑的腳吧,全腫了。剛才讓她別淌河,她一腳就下去了,而且鞋襪衣裳全沒換在診室里待以剛才,梳洗好了讓她歇着,她穿起衣棠就奔出來瞪聞眼施曉,阿容心裡默默淚流,多大年紀.這施曉還有告狀的愛好。見秦安眼睛沒遮沒擋地看過來,阿容乾笑了兩聲說:“其實沒什麼,天冷腫起來也是正常的,再加上今天走路走得有點兒多......”

“手!”秦安特乾脆地只蹦一個字兒,然後阿容就乖乖地伸了手。診罷了脈,泰安皺眉看着她,眼裡似有責備:“脫了鞋襪我看看腳怎麼樣了。”

聞言,施曉連忙上前來,脫了鞋襪後秦安一看眼裡的責備就更深了,阿容這會兒自知理虧沒敢吱聲。

“知道自己什麼癥狀什麼脈相吧,身為施藥之人,連自己都顧不好怎麼顧得好病患。開帖葯先去熏蒸,待會兒再來行針運功。”秦安說著就去開藥方去了。

留下阿容繼續瞪着施曉:“我知道自己什麼事,你就是好多事,我螞蟻手打團第一時間章節手打挨訓你很高興是不是!”

“那是,爺讓我照顧好您,只要是為您好的我都高興,哪怕是被訓了!”施曉說話間給阿容穿好鞋襪,扶着她站起來動了兩圈兒,還好走路不礙。

開了葯去熏蒸,蒸到一半阿容就在蒸騰的葯氣中睡過去了,施曉也是忙碌了大半夜,當即也靠在一邊的几上眯了眼兒。

當秦安進屋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番場面,折到外間添了些木炭讓葯氣更濃一些,這才又折回了屋裡。葯氣之中,阿容的臉上身上全是汗珠子和葯氣凝結成的水珠,額面上的水珠子沿着髮絲流進了脖頸里。秦安見了眼神一緊遂撇開眼去,又從懷裡掏了帕子出來擦了擦阿容的臉。

這時阿容忽然睜開眼來,嘴裡嚷了句“長青”,嚇得秦安一身是冷汗,然後她又歪着腦袋睡過去了。

“傻姑娘!”秦安收回手,見時間差不多了,就把阿容抱回了屋裡,至於施曉......完全被忽略掉了!

次日醒來,阿容渾身上下都舒服,再一看腳也消腫了心情就更加不錯,只是施曉進來問她:“大姑,你昨晚怎麼回屋的?”

這時阿容才意識到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她慣來不想這些:“忘了,快給我點吃的吧,昨天晚上飯且沒吃好,今天一醒來肚子直叫喚。”

吃了東西去堂里轉了一圈,昨天冬娃家的人今天醒的醒了.回的回去了,只是那幾個被夜迷草放倒的還沒醒過來。

“大姑,又有人進那山洞裡去了,到現在還沒出來!”這時年玉從外邊跑了來,嘴裡喊着這句話。

“什麼,進去了,不是說了不能進去嗎?”阿容直愣着眼,夜迷草少聞只不過昏睡兩天,要是持續吸入會導致死亡。

只聽得年玉說:“不讓進有什麼用,董葯侍還在外邊勸了呢,那些人堅持裡頭有寶貝來着,非要進去不可,還說是咱們春懷堂想獨佔着好東西。董葯侍攔不住他們,還被他們給傷了......”

這得叫自作孽,阿容心裡雖然氣憤那些人,但還是問道:“董葯侍沒事吧,那些人進去多久了?”

搖了搖頭,年玉答道:“董葯侍不礙,就是那些人已經進去了一個時辰,董葯侍讓我趕緊來找你。”

“等會兒,我配些藥材。”配個用來燃燒進行消毒的藥材,阿容想的是用這些煙把洞里的夜迷草煙沖淡逼出來一些,這樣才能更快進洞里去。

這時秦安正步入大堂里來,剛才的事兒他都的聽着了,到配藥台前一看阿容配的葯就知道什麼個用途:“再加些百連粉,更好燃燒。”

“嗯,對,還可以再加點金楦木屑。”配好了葯後,阿容就和秦安一道去山洞那頭。

到山洞外邊時,老遠就看見那邊圍着一圈人,不過倒是再也沒有人敢在山洞附近轉悠了,這也省了不少事。

等把葯糰子點着了放爐里放下去後,守着烷了約半個時辰和見煙出來,青色的煙夾雜着白煙一陣陣往外冒,阿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估算着時間差不多了,阿容和泰安為了避嫌,想着先讓鄉鄰下去尋人,但這下鄉鄰們大都擺手,不過還是有膽大的。

洞里自然沒什麼,對於鄉鄰們來說設什麼,四下里看過了後鄉鄰們把人抬上去了就算了事。

不過這山洞對於阿容和秦安來說,那就不一樣了......所謂各花入各人眼,金銀財寶沒有,也可以有點兒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