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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煉製藥丸的失敗與發現

且說這時的長青園裡。伺候的都被調開了,就剩下阿容看着一趴在書案上的謝長青在那兒嘆氣。問為什麼要嘆氣,這多簡單,這位一沒吃進東西去,二沒喝進葯去,三還昏在書案邊上了,就她現在一蘿莉身子也搬不動這位啊。

想了想也只好找來了針盒,開始給這位扎針,扎針的工夫又扔了片吊氣的藥材扔進了謝長青嘴裡。好在謝長青是有功夫底子,要不然再施針也沒用。

當謝長青悠悠轉醒時,就見阿容睜着倆大眼睛看過來,猛一地看着時,謝長青還頗有點不太適應,可一適應了又覺得被阿容這麼看着很舒坦:“中期最後的病症是昏迷,趁我還有些精神,你替我研墨,我把癥狀寫下來。”

“你先上床榻上躺着去,這些我來寫,現在你只是我的病患,做為一個病患就得踏踏實實地等着吃藥好好養身體。一個不踏實安穩的病患是最不讓人省心的,這點你比我明白。”阿容心想這位就是頭牛。怪不得謝家會主掌連雲山,據傳那位謝大家也是對藥理十分執着的人,估摸着就跟眼前這位一樣執着。

聞言,謝長青一笑,就朝阿容伸出手來:“那就扶我起來吧,我這會兒是沒力氣了。”

噗……公子,您能不能別這麼笑!

扶着謝長青伸來的手慣性地架在息的肩上,從前在醫院和學校里,可不就這麼扶體弱的病人么,於是她壓根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什麼不妥。

但是謝長青卻是身體一僵,臉上原本柔和從容的表情也是一滯,再看向幾近在他懷裡揉成了上小小一團的姑娘,不由覺得身體更軟更沒力氣了,原本就虛浮的四肢,眼下就跟踩在了雲上一樣。

她的青絲也帶着些淡淡的葯香氣,或許是這幾年將養得好,一頭烏溜溜的長髮如染了黑一樣烏亮,有幾極撩在了他的下巴上,那些痒痒的感覺直撩到了心底。

阿容啊,你可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衛朝男女大防雖不如前朝,卻也還是有的。你這樣扶着,將來被夫家知道了是會見怪的……

一想到這兒謝長青就皺眉了,他不大喜歡自己後頭的那個假設,所以眉頭越皺越深。正當他的心也要往深里思索時,阿容已經把他給放下了,動作不是太溫柔:“你可真沉。等我把粥端來你喝下,我再去給你端葯。別再暈過去了,這回神針一個時辰內施不了兩回,你再暈過去了,我就只能由着你餓着了。”

語氣也不是太溫柔,謝長青愣了愣神,不由得失笑:“這姑娘怎麼猛地凶成這樣?”

於是謝長青把自己剛才應該深思下去的感覺給拋在了一邊,他得集中注意力運功走一圈,別到時候再昏過去了,這姑娘只怕語氣會更凶。

謝長青可不知道,阿容是猛地發現動作太過親密,她尷尬了。出了門阿容就在那兒咬着嘴唇直怪自己遲鈍到天怒人怨:“容雨聲啊,豬八戒是笨死的,你是遲鈍死的,你比它好不到哪兒去。”

吃完粥過會兒喝了葯,謝長青這才踏實地睡下去,阿容還得去看着葯爐,期間還給自己煎了碗葯,這時候強中以御外邪才是王道。

喝過葯後阿容猛地想起一樁事來,因為她看到了蹦過來找她的野毛子,這肥猴也不知道是來找她的還是來找謝長青的。總之就這麼蹦了過來,然後她就想起自個兒和野毛子一起吃過的果子——甘來果。

想到這兒了,阿容就露出狼外婆式的微笑,沖野毛子招了招手說:“野毛子,過來。”

野毛子不明所以啊,平時阿容可從來沒給過它這麼好的臉色,但它畢竟是只猴不是人,哪知道這笑是屬於哪個品種。於是野毛子歡歡喜喜地蹦了過去,正等着阿容賞它點啥好吃的吶。

哪知道阿容一下子揪住了它,狠狠地說:“野毛子,我知道你是只極聰明的猴,我說的話你是能聽懂的是不是?”

這下野毛子嚇着了,露出和阿容平時一樣弱弱地表情來,那表情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別欺負我,我很乖的!”

阿容當然不能吃它這一套,湊過臉去盯着毛猴子說:“你再裝,咱們都裝的祖宗,你就別再這班門弄斧了。我現在要甘來果,上回咱們不是吃過嗎,果核埋在土裡了。今天太晚了,明天摘些來。別拽我衣角,我不去,我可不想知道那東西在哪兒,總之你給我摘些回來。”

可憐的野毛子,平時亂摘果子吧,這下悲劇掉了吧。

也不知道野毛子是不是真的知道她說了什麼,其實阿容也只是聽說過野毛子的種種光榮事迹後,決定試上一試的。然後第二天她就在煉藥房裡看到了甘來果。以及正在吃甘來果的野毛子。

野毛子見阿容進來了,就挑了個又大又香的甘來果遞給阿容,然後期待地蹲在阿容面前討賞。其實野毛子以為阿容饞了,想吃這個,於是它大清早屁顛屁顛地跑去采,猴肥嘛力氣也大,一筐子是提,半筐子也是提,於是就采了好大一筐來。

見到了甘來果,阿容心裡有底了,於是毫不吝嗇地讚美了野毛子一通,然後還給了一小碗肉鬆給野毛子,這可把野毛子高興壞了。

當小兒先天不足時,調養身體要煉的是益仁丹,給大人服的當然不能用同樣的方子:“憐苦丹也不行,濟生丸也不行,保和丹也不行!啊……到底要用哪個方子,野毛子,要不你來選一個……”

事實證明,有時候病急亂投醫也能被醫對的,過了沒多會兒,野毛子就扔了本葯書給阿容。那葯書還是阿容看過的,可不就是《十全書》嘛。

《十全書》記錄的大部分都是極普通的丹藥。甚至很多是在民間廣為流傳的驗方和土方子,以及寫《十全書》的人對那些藥方的論證和辯證,甚至還有對藥方的改良及再組。這是一本很全的葯書,但通常不被列為正經用的教科書用,因為有些方子實在不可取。

“《十全書》里有一節是瘟方會要,野毛子,你真是全天下最聰明的猴。”

瘟方會要才翻到第二頁她就看到了合適的方子,但是這也引出了另一個問題,這個方子是上古驗方,好是好但也《十全書》對其的評論卻是——蔫不可取也,實是白龍有骨。

白龍有骨和雞肋是差不多一個意思。阿容捧着書也不由得感嘆了一聲:“真雞肋,要用爐中火來淬丹,我要知道爐中火怎麼來的,我就和上古時那些葯仙們一個等級了。”

爐中火,嘖……未知原因地出現過一次,以後再煉藥就連影兒都沒見了:“野毛子,怎麼辦啊,難道要試試,這些藥材多浪費啊,我現在也不知道爐中火怎麼才會出現啊!”

出現過爐中火後,她也試着回想每一個細節,可是卻什麼也沒有發現,甚至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要不然當初黃藥師和藥王早就應該發現異常,並且找出引發爐中火需要的條件了。

“試試吧,不試永遠不會出現。”阿容麻溜地進了藥房,把葯配齊了後開爐煉藥,心裡暗自祈禱:“要成功啊!”

看着投進葯爐里的藥材,阿容在肉疼,她實在是個一遇上藥材,就會分外吝嗇的人。從投藥口看着藥材在猛火里升湯,滾着滾就成了烏黑的葯汁,心裡那叫一個虛啊,老覺得失敗了會對不起那些長得漂乾淨的藥材。

但是成功這種事,總不是祈禱祈禱就能成的,到虛火期沒有出現爐中火,阿容就知道自己失敗了。這失敗卻沒讓阿容有什麼挫敗感,因為她這人總是一旦失敗了,就會比從前更加投入精力,就好比她種植靈烏一樣。

“為什麼會出現爐中火,炒菜烹油時會有火,噴酒也會有火,但這兩種火都不會持續這麼久。那什麼才是爐中火出現的原因,水汽和火同在一爐,這實在是個很詭異的事情。”這東西沒法用科學來解釋,阿容心裡這麼嘀咕了一句,但她又一想。這世上不能用科學解釋的事還少了。

“一定是有什麼事是我沒有發現的,再回想一遍,那天煉藥究竟還做了什麼。”煨過窖薯,對這個還沒試過。

想到這兒阿容不由得直搖頭,心說要真這麼簡單,怕早就被研究出來了,不過她倒是很快記起了一個幾乎要被她遺忘的細節,那就是那天拿窖署時,好像見到木炭在火光的反射下帶着金屬一樣的光澤。

金屬的光澤?什麼樣的木炭會帶有金屬光澤呢?

連雲山的木炭一直是由亭山專供,亭山的木炭出了名的無煙無味,易燃高溫而且溫度持久。在看這個時代的葯書里的煉藥篇時,有看到過專門講木炭的,一想到這兒阿容就趕緊起身直奔謝長青的書房去。

如果真和木炭有關,謝長青的書房裡一定有相關的書可以查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