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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我飛到了大洋彼岸。

不是我不着急,是因為一周來天氣異常,所有的航班都被取消。於是我只好強迫自已靜下心來,利用這段時間用心學習劉三刀教我的道術,順便研究我家小誇。

小誇的正面和反面刻滿了文字,但卻不是人類所知的任何一種,就像某種密碼,很難破譯。逼着劉三刀幫我請教了理事會中一位在道典古籍方面頗有造詣的師長,才知道這是巫族文字。也就是說,是某些神秘的大巫族內特有的、只有本族中人才能讀懂、而且不是通過學習、是經過所謂的夢授、由本族上一代巫祝長代代傳承給下一代巫祝長的。

“這麼說我是巫祝長的傳人?”我從這個信息中又推理出了一丟丟自已身世的線索。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還是火之巫族的下一任幫主哩。那麼,小誇就相當於丐幫中的綠竹棒嘍?可它為什麼要把神力藏着掖着,非要我自已開發出來呢?是它沒蘇醒?是它不願意蘇醒?是我的力量太小,還不配完全擁有它?

唉,寶物有如名士,都有些怪癖的的。它不會像《死神》里黑崎一護的刀大叔斬月那樣變態吧?

到目前為止,小誇表示出來的特性只有…:一,除了主人我,誰也不能拿起它。這一功能,應該劃分到忠心那檔。二,隨意以它敲擊東西,它有能令物品輕易變成粉末。用現代科學解釋,說不定是改變分子結構什麼的本事。三,我的生命遇到危險時,它會形成光之結界來保護我。

不過,這些都是被動的,它什麼時候才能跟我心靈相通,為我所指揮呀?最奇怪的是,為什麼我沒有一絲關於火之巫族巫祝長的記憶?既然是夢授,我腦子裡應該有相關存檔才對。但我真的真的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這,是不是劉三刀所說的,關於我身世的秘密呢?

說實話,我很焦慮和好奇,不過既然不能得到正面回答,不能有人主動告訴我詳情,那麼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我自已也能解開的。只是,我需要時間和一些意外的刺激。

時間,我有的是,但總有不長眼的人來破壞我生活的安寧,所以我不能靜下心來嘗試與小誇溝通。好在它畢竟是我們火之巫族的寶貝,一周來我潛心研究,神神叨叨的跟它說話、抱着它睡覺,討好它、嘗試各種古怪的方法刺激它的力量,終於又被我發現它的新特性,也算功夫不負有心人。為此我信心倍增,堅信只要我有機會磨鐵杵,它一定能成針的。

“小姐,去哪裡?”印度裔的出租車司機問我。

我猶豫了下,把手中寫着地址的紙條遞給了他。

儘管我太渴望見到里昂,簡直相思成狂了,但我身負責任,必須第一時間見到師兄才行。有些話,電話里是講不清的。小丁的失蹤、超級吸血鬼的存在、我心裡那種就要發生大事的不安、都要第一時間告訴師兄並與他商量對策。

我覺得師兄有秘密使命,並不只是當狼王那麼簡單。因此,有他知情很重要,而且他也是我的主心骨。

正是出於這種考慮,我並沒有飛到里昂身邊,也沒有飛到荊棘鎮,而是到了狼人鎮。只是小鎮是沒有大機場的,於是我先坐飛機飛到目的地附近的大城市,再乘坐短途火車,最後才叫了這輛出租車。

“很遠哪,抄近路的話要穿過一片樹林的。如果想走公路,至少要多走一個多小時。”司機從後視鏡中望着我。

我與他對視了片刻,好像很難決定,但最後仍然選擇了穿過樹林。

我到達機場時還是下午,可現在已經接近午夜時分。我一個單身女孩,要坐男司機開的出租車,走荒僻的小路,確實有發生危險的可能。如果是身體性物理攻擊,我覺得我完全可以對付,如果是其他的,那就好玩了。

但,有些路必須走走才可以。

“好吧。”司機聳聳肩,啟動車子。

我坐在后座上閉目養神,畢竟坐飛機是很疲憊的,特別是漂洋過海,超過二十個小時的那種。而漸漸的,隨着車子有規律而輕緩的顛簸,我陷入了半睡半醒之間……

我感覺自已進入了狼人鎮,頭頂的太陽明晃晃的,但街上居然死寂一片。再走近些,那場景嚇得我差點尖叫,而後嘔吐。

街上全是屍體,確切的說,應該是屍塊。因為每一具屍體都不完整,身首分離是最常見的,可怕的是身體成為碎片,內臟紛飛。細看,那些斷頭中,有些竟然是我認識的……師兄的手下。而在狼人的屍體中間,也有不少血族的屍體。他們死得比較“體面”,至少是全屍,但全部呈現出一種鉛灰色的乾屍狀態,看起來要可怖得多。

發生了什麼事?好像這裡才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屠殺。是他們相互之間攻擊而造成的嗎?那為什麼有的狼人和吸血鬼倒在一起,像是共同作戰似的。

**被魘住了,盜夢空間啊這是。

在心裡發毛的時候,我突然有所感,拼力挪動手指,掐了自已的大腿一把。片刻間,那些恐怖的景象消失了。我發現自已身處樹林之中,而出租車已經停了。

抬頭看,月如彎刀。向前看,司機已經取下了包頭布,散落下一頭濃密,水色光滑的黑色秀髮。後視鏡中,呈現出一張精緻的面孔,大大的灰色眼睛溫柔嫻靜,看不出一點壞心眼兒。飽滿的額頭上,墜着一根黑晶石頭鏈。

“尼娜。”我輕呼了一口氣。

“馬小乙。”她略點了下頭,姿態極其優雅。

“怎麼找到我的?”或者說,怎麼知道我的存在。

尼娜笑,目光慢慢轉冷,閃過奇異的明紫色,“一個男人深陷愛河的時候,不管他怎麼掩飾,也是會露出破綻的。他那麼愛你,就算是在睡夢中,也從沒有過停止。”

哈,這句話聽得我心頭湧上濃濃的甜蜜,就算即刻死了,也覺得不枉這一生。不過,我不能全信這句話。我相信里昂確實這樣愛着我,但面對情敵,我可不會昏了頭。

飛來這邊的事,我並沒有告訴里昂。我想給他一個驚喜,而且不願意見他之前所做的事令他擔憂。那麼,尼娜是怎麼知道的?又怎麼會提前變化成印度司機的樣子,把我帶到這裡來?話說她能變化外形,並且讓我不能很快發覺,說明她法力很強大啊。

“金基南是你的人。”我想到一種可能,並不住提醒自已:要小心哪馬小乙,你面對的是實力強於你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你真聰明,怪不得里昂為你神魂顛倒。”尼娜仍然從後視鏡中看我。而敵不動,我自然也不動。

“但金基南並不是一開始時就是我的人,只是後來投奔了我。”尼娜繼續說,“我給了他貓一樣的九條命。作為他的主人和創造者,他發生了什麼事,我自然會知道。”

“你很喜歡當人家的主人。”我忍不住諷刺。想起里昂那樣高貴驕傲的男人被迫臣服於這個女人,我心裡就極其不舒服。

尼娜不理會我語氣的不善,“金基男是個卑劣的人,不然他的身體應該化為泉水,滲入地下,然後在神殿中重組的。”

“是啊,泥塊很難看。”我不退縮地凝視着那雙灰色眼睛,突然心頭一凜。

不對,有地方對不上

里昂一直很小心的保護我,我相信他不會讓人追查到我的所在。所以就算尼娜知道里昂有心上人,她也不可能確定那個人就是我。而對於金基南來說,我是拿走夸父之引的人,是不是里昂的秘密情人對他來說根本不在考慮之列。那麼,我的這兩種身份是怎麼重合的呢?我哪裡露出了破綻?尼娜是通過什麼來確定我不僅是夸父之引的主人,還是里昂的情人?

里昂之死,大多數人都以為是因為殺了p先生所致,婚約什麼的,很多人認為只是個玩笑。他為我受陽光之刑,大約只有李斯特和開特.凱撒知道真正的內幕。那麼,是李斯特告訴了尼娜,還是開特.凱撒?李斯特不太可能,他那個人極度傲慢,自已的失敗怎麼可以往外說?而開特.凱撒……幾百年的忠誠,生死未變,我不應該懷疑他

“鬼牙戒指。”似乎能讀懂我的心聲,尼娜突然輕聲道,“確實,我只知道里昂深深愛着一個女人,為了她,不惜付出生命和靈魂的代價。可我一直不知道她是誰,她被裡昂保護得太好。直到金基南去搶奪那寶物失敗,然後為我細細描述了當時的情景。他看到了你用鬼牙戒指,雖然當時他已經‘死’了,可有點泥土,他眼睛所化的那點泥土還存留了幾分鐘。”

當的一聲,我感覺心一直沉到谷底。當時只想着勝利,卻忘記鬼牙戒指是不宜暴露的。雖然我不可能想到金基男的“眼睛”還留在現場,但我確實太不小心了

“除了利用它的力量,你有了解過那戒指的事嗎?”尼娜的眼睛又閃過紫色,卻是深紫,看起來有些凶氣,“它開始時是血族的寶物,但後來被賜與了蘭斯洛,於是就成為了范倫丁家族的。傳說,范倫丁家的繼承人會把這戒指送給唯一的愛人,可是從蘭斯洛開始,那戒指就從沒給過誰。只可惜這個傳說很少人知道,我卻是知情者之一。所以當里昂把戒指送給你,要猜測你的身份就不難了。”

我的心抖起來。

原來,他從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選擇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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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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