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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瞬間的光明也打斷了我們的情緒。至少,這種無意間暴露感情的情況令里昂很羞惱。他驀地放開我,但身體並沒有遠離,而是撐在我身後的牆壁上。

“你對我使用了東方魔法對不對?”他極力平息着粗重的氣息,懊惱地問我。

“是。”黑暗中我回答。

好吧我撒謊了,但假如這讓會讓他好受一點的話,我不介意說瞎話,我這個人道德底限很底。他習慣了冷酷無情、控制一切,事實上他的個性比九百年後冷漠得多。可現在,他情不自禁的被我吸引,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總之他沒辦法完美自控了,自然會希望給自已找個理由。

那麼我就給他個理由。

有了這個理由,他就會怪我而不是他自已。然後他就會放鬆、不特別苛刻的規範他自已的感情和內心世界,再然後我才有機會。假如我迫他封閉了心門,再想敲開又要費一番力氣了,不如先承認自已做了從沒做過的事,讓他由鄙視自已改為鄙視我好了。

被鄙視的人更容易悄悄接近目標,這就是戰略啊,里昂同學在感情上,你永遠贏不了中國女孩兒的

“我警告你,下次你再敢對我使用這種可惡的魔法……”他的聲音里有一點輕鬆,於是我也很輕鬆,因為他的心防裂了。所謂長里長堤、毀於蚊穴,千萬不要小看一條小小的裂縫啊。

“你承諾保護我的,親王殿下,所以別嚇唬我。”我打斷他,該強硬的地方還是要強硬。

“為什麼這樣做?”

“因為我高興、我喜歡、我愛。”

“既然如此,直接做我的情婦好了,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心裡哼他,嘴上卻明白的拒絕。

“我說過,不做你的情婦”

“那你這是在做什麼?”

“陰*你。”

“很好玩?”

“非常好玩。”

“你果然邪惡。”

“我只是任性好不好?”我笑起來,“做了你的情婦,就是你說了算了。可是我想自由的愛一個人……”

“然後自由的戲弄他?”他反過來打斷了我,聲音有些發悶。

我驀然覺得我後面的話有點多了,正自我責備得意忘形,他卻又說了一句,“是為了那個男人對不對?”

一瞬間我有點迷糊。什麼男人?哪來的男人?我愛的男人九百年來只有他啊。

隨後我警醒過來,他說的是我口中的心上人,也就是九百年後的他。我不知怎麼解釋,而且也不能解釋,於是我只有沉默,可沉默卻像一種回答,令周圍的空氣迅速冷了下來。

完了,傷他自尊了。可是……傷一傷也沒什麼關係吧。他明顯是在忌妒。這年代的他太驕傲,他需要給他挫折的女人。

“我……情不自禁……”我呢喃自語,在黑暗中聽起來有一絲悲傷。

“我長得跟他很像?”沒想到,他又接下我的話茬。

“像。非常像,就像一個人。”我提前找好鋪墊。假如,哪天我可以告訴他這一切,他會想起我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

“你很愛他?”

“用生命愛着。”

“你失去了他?”

“我丟了他。”我斟酌着字句,後面在心裡補上一句:我尋找他,我找到了,我要他重新愛我,然後我才可以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我們在後世是如何相愛。

“我憐憫你。”好半天,他喉嚨中悶悶地擠出幾個字。

我知道,這番對話讓他選擇遠離我,卻也讓他心上的裂縫越來越大。可感情如果可以用理智規範,就不是真正的感情了,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他腦子裡有什麼決定,只在乎他的心……

“對我,是否還有些同情呢?”我鬼頭鬼腦的再問。

他哼了聲,沒說話,我自欺欺人且盲目樂觀的把這也當成回答,心裡湧上幾分高興,就連這牢獄之災和撲天蓋地的黑暗也算不得什麼了。

同情+憐憫=愛情。

這是愛的方程式……之一。

正暗爽着,他的手突然碰到了我的臉。我心如鹿撞,以為他又要那啥,還飛快的考慮着,這種情況太容易擦槍走火,如果他要硬來,我要怎麼對待,畢竟有些幸福的事特別適合在黑暗中做。沒想到,他的手卻從我頭頂越過去了。接着,他遠離了我,腳步聲和摸索聲不斷響起。

我有點悵然,明白他是在沿着牆壁尋找什麼,或者是確定方位。

“我讓你迷失方向了?”我調笑了一句。

“閉嘴”他低吼我。

我忍着笑。

可不是么,剛才我們親得死去活來,恨不能在黑暗中融化了彼此,別說方向了,似乎連時間也不再流淌,當然需要重新確定方位。此時他清醒了,我的理智也開始抬頭,大腦開始運轉。開始想:他是怎麼埋伏在天牢里的?剛才一路經過的時候,我觀察到守備很森嚴,他不可能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大搖大擺的進來。那麼,他又是怎麼搶在我之前就到了這個地方。現在,他又想怎麼帶我出去?

“有暗道?”我想出了一種可能。

“雖然你很可惡,但不得不說,你很聰明。”他整個人都恢復到冷漠的狀態。

我很想得瑟一下,告訴他這就是中國人、特別是穿越中國女的頭腦優勢,但想想還是忍了。“過猶不及”這四個字我還是懂的,雖然有時候一高興就會忘記。

“親王殿下既然來救我,怎麼會沒有萬全之策呢?”適時的,再拍一句馬屁。

他不理我,聽聲音似乎轉到我對面的牆壁處了。

“怎麼也不帶個照明的東西?”我沒話找話。

“在暗道那邊。”他聽起來很不高興,“我怎麼知道……你會那麼麻煩”

是沒想到我會那麼誘人吧?害他失去了控制力,破壞了他原本的計劃。如果不是那個突如其來又無法預料的吻,想必他就站在機關旁邊,一伸手就可以帶着我離開。

想了一下,我打了個響指,有一豆火苗在我指尖之上亮起。雖然很微弱,但對於似乎穿不透的黑暗來說,已經彷彿是無限的光明。

他曾說過,這世界上永遠有光明無法到達的角落。於是,我拚命想照亮他心底的黑暗。

“不要使用法術。”他側過臉來,光芒把他的影子深深刻在粗礪的石壁上,他堅毅又寂寞的側影,他這一刻的樣子,也深深刻在我的心裡。

天哪。我真愛他。我突然很想什麼也不管了,先撲過去,逆推了他再說。

而他,肯定看清楚了我臉上不加掩飾的溫柔和愛意,因為他甩過頭去,低沉着聲音道,“你不是有傷還沒好?如果為此傷上加傷,就去自生自滅,我不會因你的身體耽誤我的行程”

他又放狠話了,明明已經開始在意我,在關心我的身體,為什麼非得這麼彆扭呢?真是的。

“天地間第一道光,總是始於最黑暗處。”我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