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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說得很對我同意哥哥說的”趙相宜的想法與趙弘林的簡直如出一轍,早先萬福樓傳來即將搬離的消息時,趙相宜思來想去的,便考慮到了這點。她本就一直想勸家裡人走經商這條路子,因為這個時代的條件比較優越,這個時代的商人不僅不會入賤籍,地位反而還比農戶高一等,況且經商這條路子來錢最快,他們家要想在經濟層次上迅速地再上一個台階,也唯有經商這條路子可以行得通。

趙信良思慮了一會,也終是開口:“其實我原也這麼考慮過的,不過爹在這跟你們說一句實話。”趙信良忽然很是憨厚地笑了笑,隨後又接着道,“原先早幾年,家裡境況不好的時候,爹也這麼想過,那時爹就很想出去闖一闖,不然一輩子憑着蠻力在地里做活,那就別想給家裡添財了,不過就是保證溫飽而已。只是那時雖有這樣的心,可家境到底擺在眼前,事實如此,我也只當自己是白日做夢,更不敢拋下一家子,出去獨闖,生怕這樣連累了親人。但現在,咱們家的確不一樣了,如若真要在鎮上開個酒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開始會艱苦一些,但凡我們吃得下苦,堅持過來了,以後總有出頭之日的”

“爹爹說得極好”趙相宜很是開心地笑了笑,看來父親真是根會做生意的苗子,只讓他日日下地去幹活實在是太浪費了

“前幾日我在鎮上的時候,悄悄地打聽過了。”趙弘林的聲音再次響起,大家瞬時安靜了下來,“莫老闆好像是這個意思。”

“其實......要按我們說的那樣去做,可能會有點棘手。”趙弘林說著說著忽然皺起了眉頭來,“莫老闆其實是打算這樣做的......他雖說要去江寧縣開酒樓了,但並不代表清河鎮的這間萬福樓就不打算繼續經營下去了。依他現在的意思,便是在江寧縣開一家更大些的酒樓,而清河鎮的這間萬福樓,則還是繼續留着......”

“也就是說,如果咱們家在鎮上開一間酒樓的話,就勢必會搶了萬福樓的生意?”趙相宜尋思着,幽幽開口道。

趙弘林點了點頭,似考慮了很久,也掙扎了一番,最後看向趙信良:“其實我倒有一個法子,只是這樣做也不知對不對,辦起來會有些棘手。”

“你說說看?”趙信良訝異於自己一雙兒女的聰慧,故而現在趙相宜表現得比尋常孩子突出些,趙信良已經不多加懷疑了,在他看來,那就是傳承了趙弘林的智慧,有了如此聰穎懂事的兒子為先例,女兒再聰慧,也是不足為奇的。

趙弘林猶豫了會,終脫口而出:“其實咱們家可以盤下萬福樓來自己做,這麼做莫老闆興許不會同意就是,畢竟很少有人會放棄這麼長遠的利益不要,拱手讓人。”

趙信良聽了兒子的話,也很贊同地點點頭:“的確,如果咱們這樣做的話,一來會讓莫老闆為難不說,二來也傷了長久以來的和氣,對於以後長遠來講,多多少少都是不利的。”

“我這裡倒有一個辦法。”趙相宜忽然眼珠子一轉,脫口而出,她這一句話,把趙弘林和趙信良的心給同時提了起來。

“小妹快說呀。”趙弘林有些着急。

趙相宜其實也不是在故意賣關子,而是在心裡細細地總結着法子,最後組織好了語言,方緩緩道來:“其實咱們可以這樣,如果莫老闆真是打算繼續經營萬福樓的話,咱們可以跟莫老闆打個商量。咱們家先花一筆錢把萬福樓給整個盤下來,然後再跟莫老闆商量,從今而後,咱們家可以免費向莫老闆提供江寧縣那家酒樓的醬料,並永遠承諾,以後除了他們那家酒樓以及清河鎮我們盤下來的萬福樓之外,不會把醬料再賣給任何一間酒樓,或者拿出去獨自販售。”

“咱們家的醬料現在是賣二兩銀子一斤的......江寧縣那間新酒樓的規模勢必會比萬福樓的大很多,所需也就更多......如若一個月按照原先醬料總量的一倍來算計的話,那麼咱們家一個月就得向他們的新酒樓提供二十斤醬料,這裡一個月就是四十兩銀子呀一年粗粗盤算一下就是四百八十兩,將近五百兩爹,這太讓人不敢相信了”趙弘林順着小妹的話粗粗算了算,如若真這麼做的話,莫老闆其實也不虧的,相反還省下了一大筆的開銷。

做醬料的本錢原就不高,如果他們免了莫老闆的醬料費用,實則也虧不了多少

趙相宜笑着搖了搖頭:“我還沒說完呢。”過後又接着道,“其實即便是這樣,莫老闆也未必肯讓出萬福樓來。一則萬福樓是老字號了,那間酒樓的鋪子原就是莫老闆的財產,並非是租用的,經營了這麼些年,多少有些感情。再者,儘管咱們開出這樣的條件來,總體好像誘惑很大,可你們想想萬福樓一年下來的盈利,可不止將近五百兩這個數呀”

“所以呢,我是這麼想的。”趙相宜見父親哥哥兩個將注意力轉到了自個身上,不禁更為高興,接着道,“咱們不妨吃點小虧,跟莫老闆商量下,除卻醬料的銀錢免了之外,再多給莫老闆兩成的利潤,咱們以後開酒樓就只得八成的利潤。這樣一直維持十年,十年下來,也足夠莫老闆連本帶利地賺回來了,而且實際上,這樣的買賣,他一直就不虧。如若他執意兩地開酒樓,其實根本就不會如他預想得賺得這麼多,首先他壓根顧不全兩邊,心思全在新酒樓那裡,其次,就算找了親信或者掌柜的在萬福樓這邊看着,也難保出現中飽私囊的情況,或者財產被人連本帶利地捲走的可能性,如果莫老闆顧慮到這些的話,我相信他願意考慮考慮我現在提出的這個法子。”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是穩賺不賠的,而且真的算是永遠地穩住了咱們家的醬料生意。”趙相宜說完長長的一段話,輕呼了一大口氣過後,再偷偷地看父親哥哥的神色,心裡咚咚咚地打起了邊鼓,其實倒不是怕父親哥哥壓根不採納自己的意見,着實是有些害怕父親哥哥懷疑自己為什麼能懂這麼多,屆時問起來,趙弘林又在現場,她怎麼好再像以前那樣推脫說是趙弘林想出來的法子?

“也是,通過這幾年的醬料銷路,咱們家也算是狠賺了一筆了,我相信莫老闆從去年開始,就已經無時無刻不頭疼咱們家的忠心問題,生怕咱們如今真發達了,就忘本。”趙弘林眯着一雙眸緩緩道。

倒是趙信良適時提了一句題外話:“相宜,你前面說了這麼長一段話,可是你老溫爺爺告訴你的?”

趙相宜聽後,簡直感覺自己此刻是被陽光普照了,立刻大頻率地點頭,小雞啄米也似地承認道:“老溫爺爺時常說些這種門道給我聽的,也不全是他告訴我的,偶爾說一點,我記着了,然後自己又想出了一些。”

“要不我怎麼會說咱們家相宜有慧根呢。”哥哥趙弘林再次堅信不疑道。

趙相宜心裡甜滋滋的,同時又大鬆了一口氣,總算再次地矇混過關,其實多半也是家裡人信任並寵愛自己的緣故,他們才不會時常跟自己計較這些小問題,或者懷疑自己的來歷智商什麼的。

趙信良也笑了笑,隨後總結道:“今天已經二月二十三了,等後天我去鎮上送最後一次的醬料時,把今天咱們談的跟莫老闆說說好了,要他真的答應,咱們家也出得起這個本錢,橫豎就是之後一兩年的日子要稍微辛苦些,倒是委屈你們兄妹倆了。”

“我們不怕”趙相宜美美地笑道,爾後又忽然斂了笑,反問父親,“那莫老闆萬一要是不同意呢?”

“不會的,我有把握。”趙弘林忽然非常篤定道,見父親和小妹都疑惑起來,他便笑着解釋道,“你們看呀,爹爹屆時跟莫老闆提起這個事,就證明爹爹有了這個心。等莫老闆知道爹爹有了想自立門戶的心之後,內心一定是十分慌亂的,想必他定會考慮到,即便他不答應把萬福樓盤出來給我們家,咱們也是一定會在鎮上開家酒樓的,與其讓鎮上多出一家與萬福樓搶生意的酒樓來,不若就按咱們的條件把萬福樓盤給咱們家的好,這樣一來,不僅有了醬料免費,利潤兩成的優勢,還可以挽回萬福樓被搶生意乃至虧本的惡果,最重要的是,這樣一來,他們跟咱們家的關係依舊照常,不會出現裂縫。一旦因為這件事不妥而出現裂痕的話,那麼別說是萬福樓的生意被搶,即便是江寧縣的新酒樓,咱們家也未必會繼續給他們提供醬料,屆時,他們可不是得不償失?”

“當然,我們家不會做得這麼絕罷了。”末了,趙弘林微聳了聳肩。

趙相宜笑了,真真正正,踏踏實實地放下了懸着的一顆心,這件事現在看來想必是穩妥了,還是哥哥分析得細緻。

商議完這件大事過後,趙信良這才皺起了眉頭來,叫住了欲走的趙弘林:“弘林,我知道,你心裡對家裡的一些事有恨,有怨。可是爹爹真心希望你可以慢慢忘卻,倒不是指望你原諒那些犯錯的人,只是不忍看見你日日夜夜地備受這些傷痛折磨。”

趙弘林站起的身子忽然一僵,隨後緊抿着唇低沉地應了一聲:“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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