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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伊晨風對不對,為了讓他得到帥印,你不顧千少與寇焉的婚事,讓你的兄長放棄。然後現在,又是為了那個男人,讓我放棄。夏末如,我在你的心中,到底算什麼?明明已經離開了伊府,為何一旦有事,最先想到的還是他?你說。。。”韓顯廷用力攀着夏末如的肩膀,歇斯底里的吼叫道。他說過他可以等待,一年、兩年。。。。再久也無所謂,可她為何連嘗試都不願意。。。

“不是這樣的。。。你相信我,不是這樣的。。。”對於韓顯廷的瘋狂,夏末如明顯嚇了一跳。她不知道蘇冰在其中搗鬼,想要解釋,又根本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那你可不可以對天發誓,讓我放棄帥印,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韓顯廷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一座已經預熱很久的火山,若是不爆發,想要平息裡面的火焰唯有死亡。他明明不想要去逼他,可因為一個伊晨風,快要把他逼瘋了。

徘徊。。。韓顯廷清楚的看到夏末如眼眸中的踟躕。她是一個不撒謊的人,那些猶豫代表什麼?他知道的,她所有的一切,還是全都為了伊晨風,一個把她傷得體無完膚,她卻如飛蛾撲火般執着的男人。

“夏末如,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韓顯廷鬆開攀在夏末如肩膀上的手,痴痴的冷笑着,笑得讓人有些心碎。他往後退去幾步,絕望的說道。

“顯廷,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其實。。。”事情再一次脫軌,朝着夏末如最不願的方向發展着,她的心很亂很亂,亦是很痛很痛。她的腦子一片空白,當看到韓顯廷受傷的表情,她的心猶如在地獄烈火中灼燒。在就那一刻,她真想要放下所有的枷鎖,把一切的一切告訴他,就算讓天下人知道那骯髒的真相,她也無所謂。

或許是老天太寂寞了,覺得這齣戲還不夠熱鬧,就在此時把納蘭青青安排了進來。

什麼身份,什麼矜持,納蘭青青在聽聞夏末如齷齪的伎倆之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論用什麼手段,都要把韓顯廷搶過來。

“顯廷,西域進貢了一批葡萄酒進宮,聽說冰鎮着喝,和玉露一樣。這段時間天氣寒冷,宮中剛好存下了一些冰塊,你練功太多疲勞,正好可以解解乏。。。”納蘭青青擦過兩人間縫隙,一手攬過韓顯廷的手臂,身子更是緊緊的與他相依。一身紅衣的她,千嬌百媚,更是風情萬種。

“也好,反正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韓顯廷沒有掙脫納蘭青青的手,就那樣兩個人緊緊的貼着,站在夏末如的面前。

淚,模糊了夏末如的眼線,她站立在原地,看着納蘭青青挽着韓顯廷的手,在她的視線中消失。他,連一個給她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更是連頭都沒有回,就那樣離開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夏末如慢慢的蹲下身,頭抵在膝蓋上。雖然沒有抽咽聲,但那微微顫抖的肩膀,足以說明她在哭泣。。。

“放開。。。”剛出韓府的大門,韓顯廷便掙脫了納蘭青青的手,沒有回頭,而是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韓顯廷,你剛才是在利用我對不對。”納蘭青青繞到韓顯廷的前面,沒準備就這樣放他離開。她有點委屈,有點憤怒,更是難過。她知道,放在他心中的人,依舊是夏末如。

“既然知道,就不要擋我的路。。。”韓顯廷毫不客氣的推開納蘭青青,現在的他急需要發泄,把心中的苦澀全部倒出來。酒樓,無疑是最好的去處。酒,真是個好東西,一醉解千愁。

“韓顯廷你說,我有什麼比不過夏末如。。。”納蘭青青不甘心的在後面吼道,可韓顯廷已經快速的擠進人群,消失在街道中。“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就此罷手的。。。”

那一天,在夏末如的記憶中,過得渾渾噩噩。她只記得那夜的雨,春季的第一場雨,卻比寒冬時的任何一場,都來得寒澈。

一滴兩滴。。。透明的雨滴落在大地上,濺起四射的水花。混黑的夜,被一層厚雲籠罩之後,整個天地間都顯得暗無天日,只能聽到雨打在萬物上,發出震耳聾的聲音。

傾盆大雨中的大街上,一道白影若隱若現,更是虛弱不堪,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在人世間。沒有撐傘的夏末如,渾身被雨水浸濕。她讓夏千少帶她入宮,卻沒有看到韓顯廷,然後就那樣,瘋了般的在梁宇城的大街小巷中尋找着,哪裡的人都很多,就是找不到他。。。

咚。。咚。。咚。。夏末如有些無力的拍打着大門上的銅環。

許久,許久。。。緊緊關閉着的大門,從裡面被緩緩打開,一盞不亮不燈籠,照亮了夏末如的視線。開門的是穿着官服的男人,不是韓顯廷。

“姑娘,你找誰?”換班守夜的士兵,上下打量了下夏末如,見她渾身濕透,臉色慘白,更是透着一股寒氣,語調客氣的問道。

“你跟韓顯廷說。。。就說我想要見他,事情不像他想象的那樣,我可以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訴他。。。”見不是韓顯廷,夏末如更顯頹唐,額頭微微的下垂,渾身冰涼,讓她的神經開始恍惚。她失魂的,無力的說道。

“那你先在這裡候着,容我先進去通報之聲。”士兵說完之後,再度把門關上。

門合上了,光線沒了,夏末如的四周再度被黑暗所吞噬。

雨在猛烈的下着,洗滌着大地上所有的一切,卻洗不盡韓府中肆意瀰漫的酒味。韓顯廷半倒在睡房中的椅子上,地上散亂的丟棄着十幾個東倒西歪的酒瓶。這樣的場面,很熟悉,幾天前就發生在乾離城身上。

“將軍。。。外面有個姑娘。。。”士兵繞過地上的酒瓶,走到韓顯廷的身邊,勸酒已非他人力所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事情交代清楚。

“什麼姑娘不姑娘,我說過誰也不見。。。去。。。去。。。再去給我拿幾壇酒來。。。”韓顯廷仰頭,手中的酒瓶中已經一滴不剩,他手一松,‘啪’一聲,酒瓶四分五裂的碎裂在地面上。

“可是將軍。。。”士兵見夏末如的神情,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本還再說點什麼,卻硬生生的被韓顯廷轟了出去。

迫不得已之下,士兵只能打開大門,對着夏末如勸說道。“姑娘,將軍說什麼人都不見,雨下得這麼大,你又淋濕了,還是早點回去。。。”對於韓顯廷酒醉之事,士兵沒有提起。因為雖不是在軍中,但主將酗酒也實屬不該。

“你告訴她,我會在外面等他,直到他願意見我為止。。。”也不知道夏末如有不有聽清官士兵的話,她的眼皮已經微微下沉,嘴唇更是沒有一點血色,喃喃的說道。既然韓顯廷等了她那麼久,他等他這一點點的時間又算得了什麼。

大門關起、合上。。。官兵之後還出來過幾次,不過是給夏末如送雨傘,還有勸她回去。韓顯廷把房門緊緊鎖上,他敲了數次門,只聽到灌酒的聲音,卻沒有人回答。

傘掉落在一旁,夏末如站在暴風雨的,雨水用力的打在她的身上,渾身冰涼麻痹,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也感覺不到冷,彷彿不知何時起,已與這片雨夜融為了一體。那一夜到底有多久,一個輪迴,還是兩個輪迴。。。或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不知道,直到雙腳動不了,手也抬不起來,再也支撐不住的眼皮往下落去。那樣的黑暗,和睜着眼時一樣。輕輕地,沒有發生太大的聲響,她倒在了無人問津的冰雨中。

天亮了,又好像沒亮,暗昏的一片,不過噼啪作響的雨滴聲,卻是消失了,是雨停了。倒在地上的夏末如,眼睫毛微微抖動了幾下,最終沒有睜開。身子還是依舊的冰涼,或者比在雨中時更寒,血液凝結了,心似乎也冷卻了,遲鈍的大腦早已不能思考。

迷迷茫茫之中,她好像感覺身子被人抱起,有絲溫度透過皮膚傳到她體內。但那點溫度實在是太弱了,不足以令她清醒過來,更不足以讓她分清,那些溫度的主人到底是誰?

會是他嗎?她不知道。很乏、很累,她就想那樣沉沉的睡過去。。。

睜眼,已是第二天的正午時分。夏末如微微轉動了下頭,手腳沉重,一點勁也使不出來。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她往四周望去,房間里的擺設很簡單,除了桌椅以外再無其他,連一般人家中用的屏風與梳妝台都沒有,很陌生,她確定不是在夏府。

但那又是在哪裡?之前發生了些什麼。。。夏末如輕輕合眼,似在記憶中搜尋着什麼。好像昨夜下了場大雨,雨水冰涼刺骨,然後的事就記不清了。可她為何又會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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