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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如沒有理會夏千少,而是直接對着一旁候着的夏鍾說道,“鍾叔,這裡環境太差,你另找一處安全的地方,勢必保證哥在傷沒好之前,不讓任何人察覺。而且此事,不得張揚,就算是府中之人,也不得說。敵人對哥的行蹤瞭若指掌,不得不讓人擔心夏家軍里混入了間隙”。

“是,小姐”。夏鍾看着此刻的夏末如,突然感覺她完全變了一個人,有如夏冠英在世時的沉穩,與臨危不亂。

“寇姑娘,雖然有些不盡情義,但為了保證我哥的安全,你還是先行回府去。把今日所發生的事,全部忘記,就當做我哥還在鎮守塞北。”夏末如交代完夏鍾,然後轉向寇焉。一個千金小姐,面對這樣的事情難免會亂了分寸,但她絕不容許因此而讓人有機可趁。

“末如,讓我留下來照顧千少吧。。。”三年才再度見一面,寇焉心中的不舍與相思,難能眼睜睜的離去。她帶着哭腔,還有哀求,懇請道。

“寇姑娘,以你與我哥的關係,敵人勢必會在暗中潛伏,若是讓人發現我哥的行蹤,必死無疑。小不忍則亂大謀,你還是有什麼話快和我哥說,難後離開吧”。生生的拆散夏千少和寇焉,夏末如於心不忍,但黑臉總要有人做,她的語氣不容反駁,此時此刻,不可以再生事端了。

“嫣兒,你聽末如的話,先回去,我會沒事的”,夏千少寬慰寇焉。而看向夏末如的目光,多了幾分擔憂之色。

夏末如推開門走了出去,讓夏千少與寇焉單獨留在房中。她向外走了幾步,坐在一塊木墩上,抬起頭,是風帶起來的落葉在空中飛舞。枯黃,是蕭條的顏色,正如她的心一般。突然,她好想有個肩膀依靠,再這樣下去還能支撐多久,她不知道,只覺得,真的有些累了。

許久,後面的開門聲,把匍匐在膝蓋上的夏末如驚醒過來,她站起身,腳踩在落葉上,是清脆的枯敗之聲。寇焉從房中走了出來,依舊還是淚眼盈盈,夏末如寬慰了幾句,便讓夏鍾送她回去了。

門外,剩下的還只有夏末如,門裡是受傷的夏千少。她的步履異常的沉重,跨過門框的那一步,足足花了半柱香的時間。葉落了,會長出新枝,那自己呢?也會迎來生機勃勃的春天嗎?今年的冬天,真的是太長了,寒到她已經想不起春日的旭陽照在身上溫暖的感覺。

“末如,大哥真是沒用,每次都連累到你”。在府中的人眼中,夏冠英更加的疼愛夏末如,但夏千少知道,那多出來的一份疼愛,便是給她身上多壓了一份重擔。

“哥,我就只剩下你一個親人,所以,就算是為了我,也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夏末如坐在床邊,頭枕在夏千少的膝蓋上,就像小時候一樣,兄妹倆依偎着。那時候多好,爹還在,娘也在,伊晨風和伊鴻翔也在,笑聲是純粹的,不含一點雜質。“哥,說個故事給我聽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貧苦人家,父母早喪,幼弟依兄嫂度日,每日出外牧牛,人們都把他叫作“牛郎”。牛郎漸漸長大了,他的嫂子一直不喜歡他,於是他牽着一條老黃牛流浪到一片荒山下結茅而居。一面墾荒,一面哭泣,淚珠點點滴滴落地上,不久後就生出一朵朵艷麗的牽牛花來。。。。。。”夏末如輕輕的閉上眼睛,聽着耳邊傳來夏千少的聲音,很安詳,慢慢的,她淺淺的睡了過去。

“末如,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着”,夏千少輕拍着夏末如的後背,他多希望自己再強一點,保護好自己的妹妹,而不是每次都讓她擔心。

等夏鍾把夏千少重新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夏末如才放心的往伊府的方向走去。天又被黑色所籠罩,她心神疲憊的走在寒風中,冷冷的街道上,沒有哪一處是她的避風港。

伊府的燈,比以往亮了很多,時有兵將出入,夏末如遠遠的看去,肯定還有事情發生,吸了口氣,然後往府中走去。

“葉大哥,這。。。”夏末如在前院中看到葉雲,指着來來往往的兵將,開口詢問道。

“塞北有些情況,將軍準備明日返回塞北”,葉雲回答。

夏末如聽到這一句話,整個人愣愣的站立在原地。原本收斂起來的慌亂,接近要決堤。這便是敵人的後招?若是塞北出事,主將不在軍營的事一定會暴露,夏千少肯定逃不了被治罪,然後夏家軍便會徹底瓦解。然而,即使夏千少去認罪,有仇太師在朝中作梗。。。

“夫人,你去哪裡?”葉雲見夏末如聽完自己的話後,失魂落魄的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在後面擔憂的問道,不過卻沒有人回答。

夏末如逃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整個人倒在床上,心裡苦,但眼睛太澀,根本流不出眼淚。伊晨風恨夏家入骨,若是他發現夏千少不在塞北,勢必會‘大義滅親’,回報朝廷。到底要怎麼做,要如何才能救自己的哥哥?她史無前例的感覺到無力。

終於哭罷了,淚水沾濕了床上的被褥,夏末如重新站起身來,擦乾淚。不論如何,她絕對不能讓夏千少出事,那是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理由。把臉上的憂傷統統收斂了起來,正色的推開門,向著伊晨風書房的方向走去。

葉雲從書房中走出,剛好看到夏末如向著這邊走來,開口問道,“夫人是不是找將軍有事?”

“沒什麼大事,同你說也一樣。。。”夏末如並不准備見伊晨風,只是既然要離開,至少要過來說一聲。不過還未等她開口,書房的門再度開啟,伊晨風從裡面走了出來。

“不知深夜到訪,夫人所謂何事?”伊晨風一如既往,用的是不帶感情的語調。直視着夏末如,目光卻無意間注意到她微腫的臉頰。那是他的傑作,不知為何,此時卻沒有一絲的快意。&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