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話到了嘴邊，卻還是被江慕溫給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現在把這話說出來，大概沒有多少人會相信吧？說不定還會被當做推卸責任……
“可是什麼呀？！”璇姐見江慕溫還不道歉，便有些急了。現在戚羽如正在氣頭上，再不好好哄哄，豈不是完蛋了？
“琪琪姐說的是加糖。”還沒等江慕溫開口解釋，溫亦辰便忍不住開口了。
他實在是看不慣一個女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欺負，更何況——那個被欺負的還是他最喜歡的女生。
溫亦辰說得沒有半點情感，語氣冷漠，卻又異常堅定。
“我沒有……我說的是不加糖——！”琪琪堅定着自己的立場，她皺着眉，儼然一副受了什麼巨大的委屈的模樣，那臉上就差兩行清淚了。
此刻，誰都不願意承認這個過錯，幾個人各執一詞，這買錯咖啡的責任就好像是一個皮球一般從一個人的手上被扔到了另一個人的手上。
“不管有沒有，道歉就完事兒了——這事是我們的不對，”璇姐見事態不對，便立刻將其打斷了，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扯了扯江慕溫，“你還不快和羽如姐道歉？！”
璇姐這麼一逼，江慕溫心裡的委屈便更濃了，她的目光落在了璇姐的身上，眼眸中划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片刻後，她才失望地將目光重新落在了戚羽如的身上，她微張着嘴，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
“沒做錯憑什麼道歉？”江慕溫剛準備開口，便被溫亦辰給阻止了，這少年終究還是太衝動了，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璇姐看着他，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溫亦辰……”
“他說得沒錯。”璇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的男聲給打斷了。
沉穩而又堅定的男聲，聽着讓人不由得跟着一顫。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幾個人的身上，故而沒有人注意到了出現在江慕溫他們身後的顧念存。
也不知道顧念存是什麼時候來的、到底聽到了哪些內容。
空氣再次落入了一片死寂當中，氣氛慢慢開始變得僵硬了起來，此刻，沒有人敢多說半句話。
大概誰都不會想到，這位平時如同一座冰山一般的總裁，這位看起來一點也不平易近人的總裁，竟是會在這種時候替幾個初出茅廬的孩子說話。
“沒做錯事，為什麼要道歉？”顧念存悠然地說著，大手氣定神閑地插在了褲子口袋中，眼眸深邃的讓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既然買錯了，那重新再買一次。”
“是……顧總說得對……”璇姐垂首，那模樣，就像是被挫了銳氣的士兵一般。
語畢，顧念存又幽幽地開口了：“這咖啡本來應該誰去買的？”
說完，空氣中便又是一陣安靜，江慕溫以為琪琪會自己站出來，而琪琪卻在這時候打起了退堂鼓。
“沒有人承認？”顧念存見沒有一個人敢出來承認，不由得揚了揚眉，“行，如果想藏着的話，那就好好藏着，別被我查到。”
顧念存說完，便轉過了身：“陳璇，再去買幾杯咖啡補償給他們。”
話音落下後不久，他又不由得頓了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你親自去。”
“對了，”顧念存在離開之際，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一般，他轉過了腦袋，隨後瞥了江慕溫一眼，“江慕溫，你跟我走。”
就這樣，顧念存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了江慕溫，沒有人知道顧念存為什麼要帶走江慕溫，更是沒有人知道顧念存叫走江慕溫要幹什麼。
顧念存走得很快，快到江慕溫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他一路不語，她便一路安靜地跟到了辦公室門口。在顧念存推開辦公室大門走進去的那一剎，江慕溫下意識地在辦公室門口猶豫了一會兒。
顧念存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又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了：“愣着幹什麼？進來。”
江慕溫乖乖地哦了一聲，她小心翼翼地跟着進了辦公室，又貼心地幫顧念存把門給關了起來。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進總裁辦公室，偌大的空間，黑白灰的格局，還有那撲面而來的冷氣，讓她整個人跟着打了一個寒顫。
顧念存並沒有走到辦公桌前，而是轉身走到了一邊的立式空調旁，修長的手指在那裡按了兩下後——他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了，待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後，才抬起了眸，見江慕溫仍不自然地站在那裡，他便忍不住開了口：“隨便坐就好。”
顧念存這麼一說，江慕溫才怯怯地往沙發那裡挪了兩步，沙發是皮質的，她穿的是熱褲，剛坐上沙發的那一剎，那冰冷的質感讓她不由得跟着顫了一下。
她看着顧念存，終於，試探般地開口了：“顧......顧總......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顧總......
江慕溫這麼一叫，好像硬生生地把他們的關係又叫生疏了一般。話音落下後，顧念存手上的動作跟着一滯，扶着文件的手指下意識地顫了一下，他微張着薄唇，遲疑了片刻之後，才開了口：“你......可以不用叫我顧總......”
“那......？”江慕溫疑惑地看着顧念存，在公司不叫他顧總，那叫什麼？
“和以前那樣就可以了。”顧念存說得平靜，讓人有些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似乎很喜歡聽江慕溫叫他哥哥，好像這樣，兩個人的距離就沒有那麼遠了。
顧念存看着江慕溫，見她不說話，他便故意乾咳了一聲：“我今天找你過來，是想問你，接下來的幾天要不要到我這裡來幫忙？”
到顧念存那裡幫忙？！
江慕溫詫異地看着顧念存，心裡跟着愣了一下：“啊？”
她其實是聽清了，但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顧念存會問出這種問題。
江慕溫今天被那些工作人員為難的樣子，顧念存都悉數看在了眼裡，他也不好像溫亦辰那樣貿然衝出來幫江慕溫，只好做出這般選擇。
然，這些，顧念存是怎麼都不會和江慕溫說的：“jason請了三天的假，助理的位置空了出來，你要不要來頂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