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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悠然便一頭鑽在楚王府的後花院里,天天圍着那株鳳凰木打轉,看着挺忙活,其實一切不過是表相,她一天真正做的事不過就是給那鳳凰木澆上些兌了神水的草汁。。

但甭管別的,有效果就好,幾天下來,楚王府的上上下下都傳遍了,唐家嫂子還真是能人,難怪敢揭楚王府的榜。

幾天的功夫,那鳳凰木上的黑塊已變淡了好多,樹稍上也爆出了幾個嫩芽。淡黃綠的芽葉尖兒,跟雀嘴似的,較之之前的死氣沉沉,誰都看得出,鳳凰木又有了生機。

城裡的幾個老花匠也聽到了消息,都上門請見,老太妃也樂得給鳳凰木做了個專家匯診,幾個老花匠做了一翻研究,最後不得不承認,鳳凰木確實在好轉,只要在細心照料,假以時日,回到過去的全勝狀態也不是不可能。

這一下,算是服氣了,搖頭感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而悠然則在琢磨着她是不是該去找紅袖要銀子了,她可聽說了,這回賭坊的賠率不小。

不過想想,因為她不敢冶的太快,那用神水的時候是稀釋了再稀釋,鳳凰木如今也僅是有好轉,還不能說完全冶好,估計賭局的賠付還需王府以及各花匠們最後做出的鑒定,沒這麼快吧,想着,還是過幾天再去找紅袖。

……………………

傍晚時分,天邊燃起了火燒雲,映得到處一片紅通通的,悠然騎着毛驢回柳家村,如今這毛驢算是被悠然的加料嫩草給收伏了,叫它往東,它絕不往西。就是那脾氣見長,追雞攆狗的,有時還敢跟馬賽跑,跑的那叫一個歡,簡直沒有一點做毛驢的自覺。

到了柳家村。

將毛驢牽到蒼伯的牛棚里,悠然又去割了些草,再灑上一些神水,那毛驢“吁……”的一聲長嘶,打着蹄兒,使得悠然能清晰的感受到它那歡快的心情。

那毛驢兒啃着那些草,別提多帶勁兒了。

“唐值娘子,沒想到你養驢也是一把好手啊,我這頭癩痢驢這些日子被你養的如此神駿,那精神頭兒,一般的馬都不一定比的上。”蒼伯笑呵呵的道。

“哪裡,我也沒怎麼管它,都是它自個兒找食,我想啊,這牲畜這東西,就得讓它有活兒干,這精神頭才足,估計以前大多關在牛棚里,給悶的。”悠然道。

驢還怕悶?有這麼一說嗎?蒼伯覺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關好牛棚,悠然同蒼伯告辭,正要回木屋,卻聽蒼伯屋前的麥場傳來一陣喧鬧。

“唐樹根,你小子好啊,我把好好的閨女交給你,你就是這麼待她的啊,今天若不是我想我閨女,來看看她,還不知她要讓你們一家子虐待成什麼樣子了,不管了,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待,咱們沒完。”

悠然看過去,原來是說話的正是那楚王府的顏奶媽。

這就幹上了啊,悠然一陣訝然,本以為是給唐不二找些小鬱悶,給他添添堵,沒想成大戲了。

這時整個麥場已經圍滿了人,這種熱鬧悠然自是不能免俗,也是要湊一湊的。

站在人群的外圍,悠然找了一個地勢高的地方,就只見人群里,那顏奶媽揪着唐樹根的衣領,一臉氣憤,而唐樹根則是手忙腳亂,是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那情形糾結萬分。

“親家母,你聽我們說啊,今天這事完全是誤會,是誤會啊。”唐不二在一邊勸着,那心裡恨不得將二兒子唐大江和三女兒唐瓜兒提了狠狠打一頓。

今天這事,怨就怨這不爭氣大江和瓜兒,今天瓜兒跟人約了要去縣裡買點針線的,小姑娘家自是又愛面子又愛玩,因此就想換一身漂亮的衣服,可前不久,唐家大屋的大火,偏偏將瓜兒一箱子衣服燒的乾淨,新衣服還沒有製成,這瓜兒雖說歲數跟雙兒差不多,但個兒高挑,跟自家大嫂顏玉娘也不相上下,因此,瓜兒就想着問嫂子借一身新衣。

這事,顏玉娘自然沒有拒絕的。

於是就帶着小姑瓜兒去屋裡看衣服。偏巧這時,村裡來了個貨郎,挑着貨郎檔子,裡面有幾把上好的牛角梳,唐不二娘子看中了想買,卻又不捨得花錢,於是就回家叫了媳婦顏氏,打的小算盤自然是想讓媳婦掏錢。

顏玉娘便讓瓜兒一個人在屋裡看衣服,她則跟婆婆去了貨郎檔。

再說那瓜兒,在屋裡翻着衣服,是覺得這件也好看,那件也不錯,一時不知選哪件好,着實為難,這一翻就把箱子翻了個底朝天,卻無意中把壓箱底的幾封銀子翻了出來。

瓜兒倒沒有什麼別的心思,可卻叫正好路過門口的二哥唐大江看到了,這小子不務正業,每日里都在城裡跟着一幫混兒混,尤其自從上回見過劉二公子劉長平後,這廝心心念念的就想巴結劉二公子,正覺手頭缺銀子花,看到這幾封銀子,便起了別樣心思,想來個順手牽羊。

瓜兒不太懂事,叫自家二哥一攛掇,也貪心了起來。

而就在這兩兄妹在瓜分銀子的時候,顏玉娘和婆婆買好牛角梳回來了,婆媳二人進屋時,正好看到大江和瓜兒在分銀子。

這還得了,顏玉娘便氣的大叫起來。

兩兄妹叫大嫂當場抓住,瓜兒害怕起來,躲在唐不二娘子的身後,而唐大江卻是惱羞成怒,暗偷不成變成了明搶,抓了兩封銀子,撞開嫂子顏玉娘,跑的無影無蹤了。

顏玉娘叫唐大江一撞,一頭撞在門邊,腫了個大包。

而世上事,無巧不成書。

這邊正鬧着,那邊,心裡頭正起疑竇的顏奶媽終究不放心女兒,便跟楚王府告了個假,來看顏玉娘,這兩下里就恬恬撞上了,顏奶媽豈能不怒火萬仗。

“誤會,我瞧你們分明是有心,這都是挖好了套的,當初你怎麼答應我的?說這大屋讓給樹根和玉娘住,家由玉娘掌管,如今倒好,一樣兒沒兌現,還掂記着我女兒的陪嫁,你們還要臉不要的。”

那唐不二不說還好,一說,則更激起了顏奶媽的不滿,得勢不饒人了起來。

旁觀的人一陣竊竊私語,唐不二是一個頭兩個大,可顏奶媽一幅不干休的樣子,他們又不敢得罪,只得又是說好話,又是許諾:“親家母啊,玉娘即然是我的兒媳了,咱決不會讓她吃虧,這回,是我那二子鬼迷心竅,我在這裡給你陪不是,回頭提了那小子到你面前,要打要罰隨你,到於這個家嘛,我說的話絕對算話,今後仍是玉娘管家,她不會受絲毫委屈,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

說著,唐不二又看了看一邊站着的大媳顏玉娘。

顏玉娘心裡也是有氣的,可眼見公公已經低眉成這樣了,再說今後,一家人也是要一起過的,不好把關係弄的太僵,於是便走到自己娘親身邊,低聲勸着:娘,別這樣,叫人看笑話。”

顏奶媽發了一通火,已有些累,再加上玉娘這麼一勸,那火氣漸小。也不願女兒太為難,嘆了口氣,正待說話。

偏這時,人群里鑽出一個小子,直奔那顏奶媽。

“這位大娘太乖張,這世上哪有公婆在,卻讓兒媳掌家的?豈不是尊卑不分,有不敬不孝之嫌,大堂嫂既然嫁入唐家,那就該守唐家的規矩,唐家的規矩可沒有父母在卻讓兒媳管家的道理,就算當初我悠然嫂嫂行為乖張,我爹在世時,她也沒有當家的份兒,最後卻仍落得個差點被休的下場,這位大娘這般,可是會害了大堂嫂的。”

說話的正是唐禮這小子,瞧他學足了雲先生的模樣,十足一個小先生,在淳淳教誨。

悠然在外面看了搖頭大嘆,這小子像誰啊?真是腹黑無比,狠,夠狠的,這玉娘的情形,跟自己原身被休是搭不上邊的,畢竟,不管怎麼說,自己這個原身虐待弟妹是事實。

可這會兒,禮小子硬是將顏玉娘同自己的原身相提並論,很有混淆視聽之嫌啊,這事情,若是唐不二家強勢,顏家弱勢的話,那顏奶媽聽了這話,自然也是叫不起了,可如今情況,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顏家強勢,唐不二家弱勢,禮小子這翻話陰着呢,幾乎是以休妻在恐嚇,這不是火上澆油,太歲頭上動土是什麼?

看着禮小子澆完油就跑,旁觀的還有些半大的小子在為禮小子鼓掌,再看那顏奶媽已經要爆走的樣子,悠然突然覺得唐不二很憋屈啊,阿彌陀佛,自求多福吧……

悠然看到這裡,突然覺得此乃事非之地,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