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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梅?悠然不由的想起了之前那神婆的話,同樣是劉主薄家的丫頭,也叫綠梅,她跟之前那神婆嘴裡的綠梅應該就是一個人吧?

可是就那神婆所說,那綠梅已有差不多三個月的身孕,這個應該已經瞞不住那田有才了吧,一個男人願意把懷了孕的女人娶進門,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女人的孩子是他的。再結合之前,燒雞坊的天降橫禍,福大娘的口供疑點,這不能不讓悠然有些別樣的想法。因為,若是田有才老早就跟這綠梅勾搭,還有了孩子,那麼就有了陷害福大娘的動機。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

“你爹以前認得這個綠梅嗎?”悠然問綠蘿,那紅袖正氣的撕扯着桌布,估計聽不進自己的話。

“應該認識吧,那劉家大媳最喜歡吃我們家的燒雞,有時是自己來賣,有時就差這個綠梅來買的,爹雖然不常常呆在家裡,但偶爾的也會碰到的吧。”綠蘿低頭想着。

過了一會兒,卻突然抬起頭來:“我想起來了,我爹跟這個綠梅應該是認識的,而且關係不錯,我記得家裡要開新店時,為了拿了那個新門面,爹請了劉主薄吃飯,中間的牽線人就是這個綠梅。”

而這時,一邊的紅袖卻是很敏銳的感覺到了悠然言下里一絲話意。

“悠然姐,你是不是懷疑這個綠梅......”紅袖站起身來,她心裡一直認為娘親是受冤的,可一來苦無證據,二來,娘親認罪,這讓她無處着力。

“我還不是懷疑,我只是疑惑,按說,你娘才剛剛判下來不久,你爹就算是急色,也沒道理這麼快抬新人進門,而我今天無意中聽人說起,這綠梅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這個時候,為了自己的臉皮,她得趕快嫁人,顯然,她選中了你爹,只是不知這孩子跟你爹有沒有關係?”悠然道。

“不用說了,我娘肯定是被這對姦夫淫婦害的。”紅袖握着拳,已經顧不得這話是不是一個做女兒的該說的了。

“我去找他們問清楚。”紅袖說著,提腿就要朝外沖。

“你給我回來。”悠然緊緊的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回來。

“綠蘿,你在外面看着鋪子,我帶你姐姐進去說。”悠然說著,便拉着紅袖進裡面的廚房。

“悠然姐,你拉我幹什麼?我娘肯定是叫他們給害的,我要拉了他們去縣衙,為我娘洗清冤情。”紅袖嚷嚷着,犟得就跟一頭牛犢子似的。

“事情都沒有弄清楚,你這麼去有什麼用,我只是猜疑,以你這性子,這些本來不該跟你說的,只是這些事情畢竟牽涉到你爹和你娘,這才說了,你這麼莽撞的去,萬一你爹並沒有害你娘,你這麼一去,會傷你爹心不說,以後你們父女還怎麼相處,第二,說到底,若你娘確實是叫你爹和那女人陷害了,你什麼證據也沒有,這麼去,豈不是打草驚蛇,到最後仍會落得一場空。”悠然道。

“那你說要怎麼辦?”紅袖被悠然一說,那衝動便漸漸的平了,坐在灶頭,一臉茫然。

“你要先弄清楚,那綠梅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你爹的,若是你爹的,那你再仔細的查找,若他們真是陷害你娘的兇手,那總會留下些珠絲馬跡,幾下里一應證,總能找到破綻。另外,若那孩子不是你爹的,那也免得你爹做冤大頭不是。”悠然道。

“嗯,姐,悠然姐說的對,我們先悄悄的打探清楚再行事。”綠蘿趁着外面沒人也站在門邊道。

“嗯,妹妹說的對,是我衝動了,我這兩天,就細細的去打聽,就不信找不出什麼來。”紅袖說著,就繼續洗碗,只是咬牙切齒的,讓人擔心她把碗打碎。

悠然和綠蘿則在面鋪子里整理着,轉眼,日已中天,這正午時分是粥鋪生意最清淡的時候,而傍晚的生意比起上午,那也要少很多,於是悠然又叮囑兩姐妹,又特意叮囑她們遇事萬不可衝動,然後讓她們照顧好鋪子,而她自己,則準備趕着驢車回村。

這段時間,悠然一直是白天在城裡,晚上回村,畢竟,雙兒和小石頭兩個在家裡,她也不太放心。

這一來二去的,感覺着,倒如同後世打工那朝九晚五般。

“悠然姐,遲點再走吧,這大太陽的,小心晒黑了。”綠蘿幫着悠然套着驢車,在一邊道。

“還好吧,我這段時間天天來回跑,似乎沒晒黑。”悠然摸了摸臉,感覺着皮膚似乎比剛來時還細膩了,只是銅鏡里瞧起來都是有些黃黃的,也不太瞧得出來曬沒晒黑。

“悠然姐家的伙食養人,我覺得悠然姐不但沒黑,反而還白了,別說悠然姐,就是我,似乎也覺得這些天皮膚更細了。”紅袖是個急驚風的性子,之前的衝動勁了消停了,這會兒倒是有心情消遣起悠然來。

悠然見她這般,倒是反而放下心來。輕啐了她一句,便趕了驢車起程回村。

回到柳家村。

悠然剛一進自家木屋的院子,就看殺豬柳娘子和牛大嫂正坐在那院子的樹陰下,跟雙兒說著話,而小石頭則大半個身子鑽在鴨窩裡,不知道又在裡面找什麼,這小子一天到晚就盼着雞鴨生蛋,只是那小雞抓來時小,一時半會兒還沒到生蛋的時候,到是後來悠然買的鴨子,如今是天天的見長,看樣子離生蛋不遠了。

這會兒,小石頭聽到自家娘親回來,連忙從窩裡鑽出來,身上沾了一身麥皮,卻膩膩歪歪的靠在悠然身邊。

“瞧你這一身髒的。”悠然搖着頭,一邊拍着小石頭身上的麥皮,一邊跟殺豬柳娘子和牛大嫂打招呼,然後拉了小石頭坐在樹陰下,雙兒遞了塊瓜過來,小石頭嘿嘿笑,啃着西瓜,卻拿着瓜子兒逗小黃。

“悠然回來了,粥鋪生意怎麼樣?”殺豬柳的娘子笑着道。

“一般般,這才剛開始,以後應該會好一點。”悠然回道。先進屋,拿了塊布打掉身上的灰塵,然後又泡了壺茶水出來。

“那是,做生意要慢慢來,要打口碑的。不過,我倒覺得悠然這條路子走對了,這山上雖然住的清靜,但到底難養活人,再說了,兩個女人帶着孩子也實在不安全。有什麼難處就找我家老大老二,鄉里鄉親的,咱們能幫都幫一下。”一邊牛大嫂接口道。

“那謝謝牛大嫂了,別說,牛大這兩天可是帶了車行里的把式來我店裡喝粥捧場呢。”悠然道。

“那是,咱家的兒子,別的不說,但待人真誠,熱心,而且有擔當。”那牛大嫂誇着。

悠然怎麼覺得這牛大嫂話裡有話啊。

這時,那牛大嫂招呼着雙兒:“雙兒啊,帶我到你家地里摘幾條黃瓜吧,我那小九,自從吃了你家的黃瓜後,自家的黃瓜那是聞都不聞。”

“好咧。”雙兒應聲,一邊的小石頭聽到去摘黃瓜,也跟着。

悠然覺得,這牛大嫂似乎是特意要引開雙兒似的。

“悠然啊,牛大嫂託了我做媒人呢,她家老四看中雙兒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會兒托我來問問看,你有什麼想法呀,我覺得這牛家不錯,幾個兄弟都齊心,外人可少有能欺負的,那牛小四,又是個會疼人的小伙,更何況牛家又是看着雙兒長大的,以後不會虧待雙兒。”那殺豬柳的娘子道。

原來,今天殺豬柳的娘子是來說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