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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曹畏的事情也是說來話長。

當年唐值從軍時,得李將軍多次相救,便一直在李將軍的斥侯隊里征戰,後來鷹嘴澗遇伏,整個斥侯隊被滅,唐值正巧被埋在屍堆里,得以苟活一命,流落戎境,此後半年,這唐值走遍戎人之境,找到戎人的老巢,並畫了細緻的戎境地圖,只是在準備回大周時,叫戎人發現了行蹤,一路被追殺,受了重傷,拚死逃回大周,面見了李將軍,呈上了地圖,而此時,唐值已是奄奄一息,李將軍為了保他的命,便連夜派人將他悄悄的送到天機壇觀星台,交給了正守着觀星台的天機夫人——曹紫蘇。

於是唐值就留在觀星台養傷。

只是唐值沒有想到,等他養好傷之後,北疆的形勢卻來了個大逆轉,十萬將士亡魂北疆,太子戰死,李將軍失蹤,如此種種,讓他着實想不明白,從娘的嘴裡,他知道那十萬將士有一半是陷入流沙之地身亡的,可他明明清清楚楚的標明了流沙的所在地,怎麼這些將士還能陷進去呢?

後來戎人那邊又放出消息,說李將軍已在戎境,為他們效力,於是,朝中一片大亂,紛紛的說李將軍叛國投敵,甚至有的人說,太子出征戰死之事,完全是李將軍夥同戎人合夥設的局,於是李將軍從昔日的抗敵英雄成了如今的叛國賊。

如今,朝中更在清查李將軍的親信,尤其在查當日那個將地圖呈給李將軍的人,當日,唐值將地圖給了李將軍,就被李將軍連夜悄悄送走,因此外人只知有這個送圖之人,但卻不知這個送圖之人是誰。

於是這個送圖之人就成了至關重要的一個人物,畢竟,當日,太子正是看中這份地圖,有必勝之信心,才決定親上北疆的,於是,朝中一些認為李將軍叛國的人說,這人是李將軍的同夥,是李將軍叛國的證人,而一些支持李將軍的人則說,是此人拿了假地圖陷害了李將軍,此人才是戎人的細作,才是此次北疆大敗的元兇首惡。

於是不管哪一方面,這個送地圖的人都是罪人,那可是叛國罪,足以抄家滅族,在事情沒弄清楚前,唐值根本就不能承認他是唐值,一些事情,總是有着脈絡可尋的,一個朝庭登記已死的戰士突然又活了,有心人再一查,不難查出他就是給李將軍地圖的人,而在眼前朝中暗流洶湧的情況下,唐值絕對會成為此次事件的最大炮灰,還得連累着媳婦兒,弟妹和幼子。

前不久,同樣是太子侯選人之一的康王在京遇刺,皇上便擔心起了楚王的安全。

為了查清真象,唐值便接受了曹紫蘇的安排,以曹家義子曹畏的身份任清水縣縣令,一方面是保護楚王,另一方面則是要暗中查清事實的真象,為自己,為李將軍洗涮冤屈,也給天下一個交待。

說起這個曹家義子的身份,悠然就不由的不感嘆曹夫人是早有打算啊,在曹紫蘇回曹家時,就立刻在禮部登記了曹畏這個養子的身份,畢竟當時,曹夫人發誓不嫁,你朝廷總得給曹家留個後吧,所以,收個義子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隨後曹夫人上天機台,一般人自然認為,曹夫人把這個義子也帶上了天機台,卻不知這個義子已經回到了唐家。

所以說,曹畏這個身份是得到朝廷確認的。

悠然聽完曹夫人說的這些,雖說腦子繞的發暈,但卻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曹夫人和曹畏的身份是絕不能暴光的,想到那後果,突然就覺得額頭真冒冷汗,背涼叟叟的,天哪,兩個炸彈,兩個超級炸彈,一但爆了,絕對會是如同核爆一般,炸的她們這些小身板屍骨無存,悠然覺得壓力很大啊。

“那……那曹縣令是在這裡長大的呀,雖說村裡人不一定見得到縣太爺,但偶爾的總是碰得到吧,這認出來了怎麼辦啊?”悠然這時有些說不出的冒火,你唐值即然要隱姓埋名,那就乾脆躲的遠遠的啊,你還回到這裡來幹嘛,這不是把槍往人家手裡送嗎?這不是有些掩耳盜鈴嗎?找死也不是這麼找法的啊。

“我們仔細合計過,他如今的身份是地年少時被我收養的,又跟着我在觀星台長大,這些年,每逢過節的時候,我也讓王超假扮他的身份回曹家探親,所以,就算別人認為他是唐值,但那又如何,別人無法證明,我們畢竟是曹家,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誰敢捅破。”曹夫人說著,眼神有一股子冷冽,直到這時候,悠然才從她身上看到了天機夫人的逼人之氣。

悠然這才鬆了口氣,也是,以曹家的身份,別人就是懷疑又怎麼樣,你拿出證據再說,這就是曹家人的底氣。

就在這時,瓜兒在外面叫:“雙兒,牛四哥來了,快來啊,得慶樓的小籠包子,再不來就要被我吃了啊。”大堂上,瓜兒的聲音里充滿了曖昧。

雙兒立時臊得一臉通紅。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曹夫人,又看了看悠然。

“去吧,人家巴巴的送了小籠包過來,不吃可對不住人家一片心。”悠然好笑的扒着雙兒的肩,將她推了出去。

“那我去了……”雙兒臉紅得跟紅富士一樣,扭着腰,甩着兩條辯子,那眼瞳透着羞澀的喜意,一股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曹夫人……”悠然用小碗舀了一碗桔子罐頭,放在曹夫人面前,正要說什麼,卻聽曹夫人輕輕一咳,再看曹夫人的眼神,望着她,有一些不贊同,也有些失望,還有些淡淡的傷感。

於是,這時悠然才醒悟,這個女人,她得叫娘啊……可是,這一聲娘一叫,那叫表示她要跟那個原名唐值現名曹畏的男人死磕了。

不過悠然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曾經在那個物慾橫流的都市裡,她對愛情其實早就幻滅了,如今,為了小石頭,她為什麼不可以接受這個身份呢?何況那個男人,雖說話不太好聽,但行動之中,卻能不經意間透出關心,有着兩世經歷的悠然,不說練就一雙火眼精睛,但看人早就不是通過表面去看了,也因此,她對那個男人並不討厭。

“娘……您嘗嘗這個。”悠然笑着將那碗桔子罐頭推到曹夫人面前。

“嗯,喊一聲就夠了,平日在人前相遇,我們還是按原來的稱呼。”曹夫人有些激動的笑着點頭。接着就不斷的咳了起來。

悠然連忙上前輕扶着曹夫人的背,這一摸上去,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感覺到骨頭格人。

“娘,您這身子……”悠然不由的有些擔心的道,那心思里又想着自己的神水,經過這麼長的時候,悠然對於神水的特性也十分了解,那就是可以增加任何生物生命力,但對精神方面的面卻無解,比如說相思病什麼的,她的神水也只能起到一點緩解作用,卻不能冶根,不過,悠然相信,只要長時間的用神水調養,再解開思想上的結,那還是能冶愈的。

“唉,娘這身子就這樣,小時候就是個藥罐子,如今拖到現在,怕也是油盡燈枯了,不過,如今我心愿已了,就算是走了也沒什麼遺憾,只是以後,雙兒禮兒他們還要你這個大嫂多照應。”說到這裡,那曹夫人又拍着悠然的手笑了:“其實不用我說,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娘,不要這麼喪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以後我天天給娘熬養生粥送去,娘知道,我這裡的養生粥對身體很好的,你只消讓下人來訂,我再送去,就不會惹人懷疑什麼了。”悠然道,不知為什麼,悠然有些心疼這位夫人,雖然有着高高的地位,但其中苦處又有誰知?

“傻孩子,那就辛苦你了。”曹夫人輕輕的攬過悠然的肩,讓悠然的頭靠在她的肩窩處,心裡卻想着,自己本就懂醫,再加上宮裡的御醫,可以說集全國之名醫都冶不好自己的病,又何況是區區養生粥,不過,這孩子一片心意讓人感動。

而此刻,悠然也覺一陣鼻酸,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就一直在戰鬥,在牢里,在村裡,每日如同男人一樣為了生計而奔波,有時累了,倦了,她也想跟人哭訴一下,可卻找不到那個哭訴的人,此刻她靠在曹夫人的懷裡,感覺着,就如同小時候靠在媽**懷裡,依戀而不舍離開。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從媽媽病逝,她成為孤兒開始,多少年她沒有這種感覺了。不由的,她的手緊緊的扯住了曹夫人的袖子,緊得手指關節發白。

“娘,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病冶好。”悠然保證道。

“好……”曹夫人輕輕的笑着點頭。

過了一會兒,曹夫人又道:“畏兒啊,這孩子就是一股子臭脾氣,你以後就多擔待點,他要是欺負你,你告訴娘,娘給你做主。”曹夫人輕輕的撫摸着悠然的頭髮道。

“嗯……”悠然點頭,今後怎麼跟曹畏相處,她懶得去想,只想靜靜的享受目前這一刻如同媽媽懷裡的感覺。

一時間,整個雅間靜靜的,一股溫馨的氣息在空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