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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的夜裡,並不如平日的暗沉,有些白茫茫,只是街上一個行人也沒有,空空寂寂的,唯有雪落地那種沙沙的聲音響成一片。

悠然和雲先生跟着小黃朝清水主街清乾街過去。

“見鬼了,這樣的天氣居然還有人出門。”一個更夫縮在屋檐下,搓着手,看着悠然和雲先生路過。說完,卻嘀順着拍了一家門房的小門:“老哥,讓我進來暖和暖唄。”

隨後,門吱呀的一開,老更夫便進了屋。

而此時,悠然和雲先生兩人跟着小黃,已經停在了如家客棧的後門,兩人看着那高高的院門,有些傻眼,悠然發現自己把這次行動想的太簡單。

而雲先生此刻也感嘆,百無一用是書生。

“要不,我們走前門走吧。”那雲先生突然的道。

“這大半夜的,怕是不好叫門吧。”悠然回道,這時代的客棧比不比她那時代的賓館,半夜裡,為了安全,大多數時候是不再納客的。

“沒事,這是我家的產業。”雲先生突然的道。

悠然突然有絕倒,這雲先生很坑爹啊,即是你家的產業,那幹嘛還帶我來爬牆,不過一想起雲先生如今的處境便也理解。

“那行,你去叫門,先混進去再做打算。”悠然連忙的道。

只是雲先生的表情卻有些彆扭,悠然莫名其妙的好一會兒,這才醒起,這可是半夜啊,她跟雲先生這時候去投宿客棧,一個是寡婦,另一個又是剛背了於嫂嫂通姦的名聲,那絕對是讓人怎麼想怎麼歪。

可現在這事,那也顧不得了不是。

於是兩人又轉道正門,雲先生拍了門,不一會兒,門開了,那夥計看到雲先生顯然十分的意外:“二公子?”

“我有點事,今晚在這裡住下了,你給我開個房間,不,開兩間。”雲先生此時倒是一臉淡定。以雲先生溫潤如玉的性格,是不會太糾結這種事的。

只是那夥計看到雲先生身後的悠然,頓時一陣結舌,好一會兒才道:“二公子,那……這個……客房只剩一間了。”

雲先生這時有些躊躇了,轉頭看了悠然一眼,悠然一握拳了,為了大黃,拼了,於是道:“一間就一間。”

於是,雲先生便衝著那夥計道:“就一間吧。”

此刻那夥計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詭異。

兩人隨着夥計進了客棧,卻意外的發現客棧今夜裡卻是燈火通明。

走在前面的夥計這才想起什麼似的對雲先生道:“對了,大公子也在,還有曹縣令,他們在談事情。”

悠然和雲先生頓時相視無語。

此時,那客棧中間對峙而坐的兩人也看到了悠然和雲先生。

秦大將軍首先發難:“夥計,他們來幹什麼?”

那夥計一臉的尷尬,躬身上前道:“開房間。”

“幾間?”秦大將軍又問。

“一間。”夥計回。

…………

而一邊,曹畏的臉也黑的跟碳底似的,那眼光刺刺的直射向悠然。

悠然一陣無語,這世上的巧合莫過於此了,她跟雲先生真的沒啥吧,可此刻在別人的眼裡,那卻是真有啥,說不清的啥。

“二弟,怎麼說呢,你的品味還真是越來越獨特了。”那秦大將軍衝著雲先生嘲諷的道,隨即卻站起來,圍着悠然轉。

“大哥,你這是幹什麼?”雲先生拉開悠然。

“沒什麼,只是在看看這女人倒底有何特殊之處,我們的秦二公子,那上眼光總是獨到之處的,我就想看看這女人有何特別之處,說不誰本將軍也會受她吸引,正巧本將軍的夫人過世了,正需繼弦呢,唐寡婦,怎麼樣,給本將軍做續弦吧。”秦大將軍盯着悠然道,嘴角的笑容滿含邪意。

“你……秦逸風,你還是人嗎?你想製造第二個雲舒……”雲先生氣的語音打顫。

“秦大將軍說笑了。”悠然心裡嚇了一跳,不過臉上卻故做平靜的道,也直鬱悶哪,這秦大將軍敢情真跟雲先生桿上了,怎麼說他也是大將軍啊,開口說娶她這樣一個寡婦做續弦,似乎太不靠譜了點吧。

“本將軍從不說笑。”秦逸風突然一本正經的道,那正經的讓悠然心驚膽跳。

“民婦不敢高攀,而且民婦很膽小,怕會落得秦夫人一樣的下場。”悠然回道。後面一句話卻是幫雲先生出氣。

“你……好膽……”秦逸風眯起了眼睛,悠然感覺,他那眼睛真象毒蛇。

“秦將軍,這大敵當前的,不該談這種不合時宜的話題吧,我們還是先談談戎人的事情,就本縣屬下所說,那兩個戎人確實就住在你客棧,現在,本官要對你家這客棧進行搜捕,若有不周之處,還請海涵。”這時,那曹畏突然的站了起來,走上前,不着痕迹的將悠然拉到身後,只是錯身之即,那曹畏還是瞪了悠然一眼,這女人,怎麼哪裡有熱鬧她就往哪裡湊,上回田有才的事也是這般吧。

“笑話,本將軍家這客棧怎麼可能會有戎人,城門的守兵都是吃乾飯的嗎,連戎人進城都不知道?看來,曹縣令要好好抓一下手下兵吏吧。”秦將軍反唇相激。

“那麼,請秦將軍看看這是什麼?”曹畏說著,伸出右手,那手上有一包攤開的粉沫。

“這是什麼?”秦逸風陰着臉問。

“這種葯叫狼葯,想來秦將軍不會不知道,乃是戎人所制,大周這邊極為稀少,可奇怪的,這兩個獵人身上,卻大包大包的帶着,我手下的人自然要查,分明看到他們就住在這間客棧,難大秦大將軍想包庇嗎?”曹畏口風一絲不讓。

原來,今天在悠然家的粥鋪里,突然出現,問那兩個漢子要狼葯的男子正是曹家的天機衛,他們一直在暗中保護悠然一家,今天,當那兩個漢子進粥鋪時,那幾個天機衛就感覺不對了,尤其是後來,那個皮帽兄拿出狼葯,須知戎人生活在大草原上,草原狼是大草原上最兇殘也是最難對付的動物,最初時,戎人在草原狼身上沒少吃虧,後經過十幾代人的努力,終於找到了對付草原狼的辦法,配製了一種能迷到草原狼的葯,這就是那皮帽兄所說的狼葯,這種狼葯是戎人特有的,就算是通過商人流通到大周境內,但也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擁在,而這兩個獵人,卻隨身帶着這種葯,而且為數不少,再加上他們透露出來的特性,於是身份就呼之欲出了,是戎人。

“胡說,死在我秦逸風手上的戎人數不勝數,本將軍會包庇戎人?曹縣令這是莫須有吧,行,曹縣令就帶人查,若是查不出什麼,就別怪本將軍不講情面,必在皇上面前參你一本。”秦逸風冷笑道。

曹畏看了他,心裡明白,秦逸風敢這麼說決不會是恐嚇,而是有所持,這時怕是要查也查不出什麼,便突然道:“不查了,我想,秦將軍如些的篤定,定是沒有什麼的,本官告辭。”那曹畏突然轉身就走,乾脆而不拖泥帶水。

只是臨走前,側着臉對悠然道:“唐娘子留在這裡不合適吧,夜深了,還是本縣着人送你回家吧。”

悠然巴不得趕快離開,那秦將軍望着她眼神讓她很有壓力,只是雲先生怎麼辦?看了看一邊的雲先生,那雲先生卻沖她道:“唐娘子先離去,我跟我大哥有事要談。”

雲先生此刻一臉的堅決,顯然這兩兄弟要攤牌了。

算了,她還是先離開吧,她留在這裡一點用處也沒有,不是她不講義氣,而是人家兄弟之間的恩怨,她夾在裡面確實不合適,這秦大將軍真是有病,難不成以後,那雲先生每看中一個,他都要搶過來,那能搶得完嗎?

悠然跟着曹畏出了客棧,悠然覺得自己是來是雄糾糾,去是灰溜溜,大黃還沒救出來呢。突然又想起之前曹畏跟那秦將軍說的戎人的事情,難道,今天白天來自己粥鋪的那兩個漢子是戎人。

“縣父母大人,怎麼不查了?這兩戎人入住在秦家客棧里,說不準就是跟那秦大將軍有勾結。”悠然懷着極大的惡意去揣測,之前那秦大將軍的提議真的嚇了她一跳,這將軍簡直就是個瘋子。

“這是你該管的嗎?半夜三更的,一個婦人家跟一個男子去開房……真是……”那曹畏兩手握緊了拳頭,那樣子極力壓制着怒意,一句話硬是說不全。

看着眼前這曹畏很內傷的表情,悠然突然覺得很樂,這男人,因為改名換姓的原因,面對着自己的娘子很可能紅杏出牆,愣是沒有立場發火,此刻怕是憋的內傷吧。活該。

悠然肚子里暗樂,不過話還是要說明,只因大黃還沒有救出來,她還要從這人嘴裡撈一些那兩個戎人的信息,於是便解釋道:“縣父母大人,民婦這也是沒有辦法啊,還不都是為了救大黃嘛?本想着混進客錢,再救大黃的。”

“大黃?你是說那兩人抓的狼就是大黃?”曹畏停了腳步。

“嗯,有小黃在,就不愁找不到大黃。”悠然舉起手中的小黃道,那小黃伸着舌頭舔了舔悠然的臉頰。癢絲絲的,悠然不由的呵呵笑了。

“那好,這小黃借本縣用一下,對了,本縣讓王超送你回去,那兩個人能獨斗二十幾匹狼,絕對不是善於之輩,這兩人不是你能沾惹的,你先回家等都着,救了大黃,本縣必讓人送去。”曹畏道。

“不行,我不回去,也不能回去,大黃如今這就情況,若是一失去控制,我怕它會暴起傷人,它只會聽我的。”悠然突然的道。

曹畏轉過臉看着悠然,兩人的臉相距不過一尺,近的悠然能聽到他的呼吸。悠然互不相讓的看着他。

“那狼傷成那樣,怎麼可能傷人?”曹畏道。

“我今天給它喝的水裡有療傷葯的。”悠然道。

“該死……”曹畏低咒了句,那狼若真能恢復了體力,那以它所受到的傷害,肯定會不顧一切地回報在人的身上。殘狼最凶也最可怕。

“那跟着我,小心些。”曹畏冷着聲道,然後轉身當先跟着小黃的腳步出發,跟在後面的悠然望天,這人的性子還真彆扭,說句關心的話都能說的這麼刺耳,那也是一種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