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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四休夫婦就匆匆回了姜家,幾日後就有朝廷欽差到了姜家。

“悠然姐,聽說四休先生的案子要翻了。”從太陽剛一出來,春歌就出現在的悠然的茶攤前,一直呆到中午,還沒有要回燕家的跡象,這會兒鉗了一片雲糕丟在嘴裡。嚼了幾下大口吞下。又道:“怪了,你這雲糕還是上回我幫你買的吧?怎麼我當日吃的卻沒現今的好吃呢。”

說著,這小姑娘卻拿眼睛看着正在一邊招呼着客人的趙默。一句話沒說完又接着問:“這是你請的新夥計啊?”

悠然看她又是吃又是說的,忙個不停,還差點噎着,便遞了一杯水過去,沒好氣的道:“你呀,吃完了再說唄,這樣子,要叫你母親看見,使不得要說你一頓。”

趙默的事一時不太好說,悠然便岔了過去。

聽了悠然的話,那春歌兒就軟趴趴的趴在桌上:“別提了,這些日子,我快叫我娘煩死了,每日里又是學規矩,又是學女紅,還要學着人溫溫柔柔的掐着嗓子說話,我覺得,我都不是我了。”

“那你以為燕家的女公子好當哪。”悠然笑着回道。

春歌兒有些鬱悶的回道:“是不好當,不過,我即走了這路,那就沒有退縮的,只是這幾天,庸城傳言,劉家老爺子要給公子劉郎選妻,我那爹娘不知怎麼的,也一根筋犯上了,居然拿了我的庚帖,送去了劉家,沒想,劉家還收下了,現在,兩家正商量着呢,劉郎那傢伙,每日里花街柳巷的轉着,乾的事又從來沒有個正經的,我死也不嫁他。”

“哧,哪個要娶你來着,你這小娘還真不害臊,我當日就說過了,我便是娶這位小嫂,也不娶你。”春歌兒話音剛落,橫刺里就插進來一段氣人的話。

“哪個要你娶了?”春歌兒也站起來,橫眉豎眼的瞪着來人。

悠然聽到這話,那臉都綠了,不用說了,能說這話的,就她所認識的,便只有公子劉郎。便轉臉正色的道:“劉公子,這話請休再提,我一個婦人帶着孩子流落此地,生活着實不易,還請勿開這般玩笑。”

“我可不是開玩笑,我說的可都是真的,瞧,我媒婆都請來了,你即流落到此,跟了我,那不是也有個依靠了嗎?”劉郎第一次一本正經的道。

這時,一邊的媒婆果然上前,一張煮不爛的鐵嘴就噼里啪啦的說個不停,但悠然卻一句也沒聽進,心頭一陣火起,只覺這公子劉郎太過胡鬧了。那眉不由的皺了起來。

“錢小嫂,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有多少寡婦有這樣的機會,打着燈籠找都找不到。”一邊的媒婆子仍口沫橫飛着。

春歌兒在邊上都聽傻眼了。

“誰跟你說我是寡婦了?”悠然突然的轉過臉衝著那媒婆道。

“啊……”那媒婆一下啞了聲:“你……你不是寡婦?”看着悠然那樣子,那媒婆臉也沉了下來,沒好氣的衝著那劉郎道:“我說劉公子,你怎麼連這種事情都弄錯,叫我給一個有夫之婦做媒,這可差點砸了我張媒婆的金字招牌,唄,你得陪償。”說著,那張媒婆好一頓吵鬧,而此刻劉郎似乎不在狀態,暈呼呼的塞了一定銀子打發了張媒婆,才有些傻傻的看着悠然道:“這……大家都說你是寡婦啊。”

“別人都說,我說了嗎?這事,你在做之前好歹也要問我一句吧。”悠然回道。

劉郎似乎也一時傻了眼了,喃喃的一副不知該說什麼似的垂頭喪氣樣兒,。

悠然卻只管在一邊教着趙默煮茶,那趙默的病好後,便一直幫着悠然照顧茶攤,悠然看得出來,其實四休先生是想把他帶在身邊的,可一來,似乎四休夫人對他的娘還存有怨忿,而這趙默也是個倔強的主兒,寧願幫着悠然擺茶攤,也不去姜家。

此時,劉郎長嘆一聲,轉身離去,那背影居然有一種蕭瑟之感。

“悠然姐,這公子劉郎好象是認真的?”一邊的春歌兒望着劉郎遠去的背影,這樣的公子劉郎她還是第一次見過,真是說不出的怪異。

“別亂猜,這些個公子的心意有時比女人還難琢磨。”悠然回道,皺着眉頭看着公子劉郎遠去的背影,心裡不由的也起了一絲疑惑,難道他是真的喜歡自己,悠然不由的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再看一邊的春歌兒,自己雖然自認還可以,但比起春歌兒的青蔥嬌嫩,沒的比,劉郎的表現不符合人之常情啊,可那蕭瑟的背影卻又訴說著情傷,一時也讓悠然也不是滋味了,她只當這劉朗愛玩愛鬧的胡鬧,這才疾言厲色,若他真是一番誠心,那自己就算不同意,也該和氣些。

隨即一嘆,認真也好,胡鬧也罷,自己即沒那心思,傷了也就傷了,總好過牽扯不斷誤人誤已。

“這位小嫂,給我來一碗泡花茶。”這時一個客人坐下。

悠然連忙上前給他沖,沖完後,發現罐子里的泡花馬上就要用完了,便吩咐了趙默幾句,又讓春歌兒幫忙照看一下,這才拿了錢袋子,轉去花庄的前街泡花鋪子買泡花。

沒想這泡花鋪子的泡花也賣完了,鋪子老闆介紹悠然到外面的藥鋪子里去買,沒法子,悠然只得出了花庄,去藥鋪買。

買好了泡花出來,悠然正準備趕回茶攤,卻打眼撇見劉郎正同一個人從前面正街轉去,朝邊上一條小巷子里去,兩人的行跡有些鬼鬼祟祟的。

悠然覺得同劉朗在一起的那個人有些面熟啊,怎麼好象是劉子期?劉主薄的大兒子,柳青素的夫君?他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想到兩人都姓劉,難不成是親戚?

悠然疑惑着,不由的跟了上前。看他們進了一棟小院。過了一會兒,從小院子里走出一個女子,那歲數約模跟自己一般的大小,一付外地人的打扮,挽着個包裹,匆匆的離開了。

悠然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那劉郎和劉子期出來,倒是見到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領了三個嬈嬈的青樓女子進院。

“唄,劉子期是個天閹,難道這公子劉郎要以一敵三?”悠然有些惡意的猜測着,雖實情還不清楚,但有一點悠然確認了,這劉朗絕不是表面的那般陽光和純良。倒是讓她把之前的一點內疚放下了,然後便轉身回了花庄。

“悠然姐,你怎麼買個泡花買這麼久。”一到茶攤,春歌兒就抱怨。

“泡花鋪子的泡花賣完了,我轉到外面藥店去買的呢。”悠然回道,抬頭看了看天,日頭已斜,夕陽映得庸河水通紅一片,這便是著名的庸河夕照。

“茶攤你們照看一下,我早先去燒晚飯,你就在我這裡吃,吃完了再回去。”悠然道。

“好,悠然姐煮的東西最好吃了,燕家那大廚一幅不得了的樣子,我看那,全比不上悠然姐。”春歌兒一副忿忿不爽的樣子,悠然好笑的搖搖頭,這丫頭,估計着在那大廚面前吃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