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哦，都是你啦，害我浪費了這麼多時間！”想起原訂計劃的芷雅沒有一秒遲疑，從陶晞身上跳了下來，邊嗔怪陶晞邊照着鏡子重新整理着裝，然後三步合作兩步衝出了房門，態度轉變比翻書還快。

陶晞目送芷雅離開，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放棄追問，他相信自己的感覺沒有錯，芷雅確實有事隱瞞。儘管芷雅保持着平時好動愛玩的調調，陶晞卻清楚感受到她身體對他產生了不自然的抗拒，連她在存心誘惑他的時候，也沒有把自身完全依靠於他身上，反而在離開的時候，動作輕快像是如釋重負。罕見地，陶晞默默掏出了衣衫里的薄荷煙，在盒蓋上摩挲着，打開，合上，重複了數次，才緩緩抽出了一根夾在指間點燃，輕輕吸了一口，任由女性化的淡煙味充斥口腔，最後散發到房間的角落。陶晞並不愛吸煙，為了應酬，他會帶一包在身邊，以前他會帶很重口味的貴价煙，但自從芷雅發現他這個習慣以後，調皮地將其換成了比較清淡的薄荷煙，還對他說教道反正都是做樣子，便宜貨跟貴价貨其實沒差，大家看的只是包裝盒，裡面包着什麼沒人會深究，越重口味的煙對身體傷害越大，換煙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從那以後，陶晞就把帶煙的任務交給了周曄承，自己則一直保留着芷雅換掉的那包煙，每每想起這隻磨人精時就摸一摸，彷彿她那時刻充滿精力的面容就浮現在眼前，讓他心花怒放。可惜，這次一根煙抽完，陶晞也沒感覺到以往的愉悅感，他拿起手機，翻出周曄承的號碼，思量再三，還是撥打了過去，下達了一個令他以後後悔的命令。

芷雅焦急出門，並非有意避開陶晞，而是她需要時間武裝自己，好直面周氏集團的幕後掌權人周悅姬。盤起老成的髮髻，戴起粗鏡框，換上珠型的純銀耳環，抹上偏褐色的粉底，塗上暗紅色的唇彩，芷雅硬是將自己老化了好幾歲，掩蓋了她娃娃臉上乳臭沒幹的稚氣。

“哇，芷雅，你好專業呀！我都差點認不出你了！”琳玲誇張地說道，她一身正統的西裝短裙打扮，同樣盤發塗暗色口紅，卻張揚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朝氣。

“琳玲，我們沒時間在這裡拉拉扯扯，預約的時間馬上就到了。”芷雅技巧性地一縮，避開了琳玲的爪子，老氣橫秋地說道。

“知道啦，芷雅大媽，有你坐陣，合約還不手到拿來？”琳玲謹慎複查了一遍文件，朝芷雅做了個鬼臉，以輕鬆搞怪的方式安撫緊張的好友，同時也為自己減壓打氣。

“走吧，我頂多是你大姐，等下記得，不要被對方套出我們的底牌。”有了好友的調和，芷雅鬆開了一直緊握的拳頭，回眸一笑，率先走進招待過周季誠的那家沒有名字的私營餐廳。她已經不再是當天那個孤獨無助的小女孩，芷雅相信，今天就是自己戰勝這個夢魘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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