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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門也戈帝國皇宮的守衛格外森嚴。

不止是通往宴會廳的一路,即使是在皇宮四處也皆可看見直接隸屬於黎曼爾十世的帝國禁衛軍的身影,昏暗的路燈將他們的面容映照得冰冷肅穆。他們如同堅實的城牆擋下了與晚宴無關的一切。

就連帝國騎士團的騎士們,似乎也不被允許接近。

望着這一切,坐於馬車內的汀雅似笑非笑道:“這種情況,即使是你們……也安插不進人吧。”

“恩。”

眸光微沉,珀涅頷首。

實際上,按照今日的警戒狀況,無論是何者也無法安置入各自的人手。如四面鐵壁大牢一般的宮廷放不進任何一隻小蟲子,相反,亦是同樣。

今晚的皇宮,易入難出。

長長的一聲嘆息後,那一雙金色的眼眸落在了汀雅的身上。

“你不該與我一同前來。”

珀涅本不是這般躊躇之人,可他卻一直在懊悔這個決定。

汀雅倒是不甚在意。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她溫柔地笑道:“既然擔心我的安危的話,那就請好好保護我吧。”

珀涅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幾許無可奈何的意味。凝視着她柔和婉約的輪廓,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久。

舉辦晚宴的場所到了。

金碧輝煌的建築足以容納千人有餘。會場燈影浮華,水晶吊飾布滿了幾乎有三層樓高的天花,名畫、古董也是處處可見——這無一不展現着王室的財力和地位。

現下,宴會廳中已聚集了不少人。

他們個個皆是身份尊貴、顯赫之人,除了那些駐地較為偏遠的地方貴族,幾乎整個門也戈帝國的權高位重者皆聚集在此處了。

此時,挽着身旁男子的手臂、水色波紋的裙擺漾出一道優美的弧度,汀雅和珀涅在門口帝國禁衛軍的有請下,緩步邁入了大廳里。

他們二人的出現招惹來了不少視線。

一男一女看上去極為相襯。

——舉手投足間儘是從容不迫的氣度、五官精緻的面容、得體卻吸睛的打扮。徘徊在兩人身側的氛圍也是別樣引人注目。

立刻有人迎上前來。

正是那位不久之前,於但威奇宅邸中見過的艾伯特侯爵。

“夜安,殿下。”年紀處於中年的他並不年輕,聲線也是偏向厚實。

“夜安,艾伯特侯爵。”

珀涅微微頷首,向他致意。

禮節性地打過一聲招呼過後,艾伯特侯爵的視線望向了珀涅身旁的女子,他笑道:“這可真是稀罕。您這是第一次在正式的社交場合攜女眷出席吧?”

“是的。”

珀涅利落地應道。

之後,他微微側身,目光也是隨之落在了旁邊的魔女身上,眼眸中驀然多了點點溫柔的意味,他繼而介紹道——

“露薇爾·克拉克。”一停,珀涅毫不吝嗇地補充道:“我的戀人。”

見他承認得如此痛快,艾伯特侯爵不禁和他身旁的夫人對視了一眼。

這時,艾伯特侯爵的夫人突然留意到了一道亮白色的光芒。

神情攜了驚詫,她看着汀雅脖頸上的項鏈,有些難以置信地訝然道:“克拉克小姐的項鏈莫不是……查克之眼?”

“恩。”微微笑了下,汀雅輕聲應道。

“價值應該相當不菲吧?!聽說放眼整個奧萊普頓大陸,查克之眼也不過三枚而已。”

艾伯特侯爵夫人的雙眼中有明顯的艷羨。

——畢竟那可不是只憑財力便可取得的東西,還需要一些非常難得的時運。

“倒也沒有花費多少錢財,只不過用了些力氣罷了。”珀涅笑道。

言下之意是他親手將那名為查克的高階魔獸斬於馬下,然後再摘了珍貴的獨眼、製成了飾品。

這當即讓艾伯特侯爵一家讚不絕口。

“殿下可真是年輕有為!”

“確實,殿下的實力真是過人,不愧是劍術可與西布拉伯伯爵比肩之人。”

面對吹捧,珀涅不甚在意地舉了舉手中盛了酒水的玻璃杯,道:“過譽了。”

聽到珀涅不咸不淡的應聲後,艾伯特侯爵終於是說到了正題。刻意壓低了聲音,他問。

“對了,您對今晚的宴會如何看待呢?”

珀涅並沒有說出個仔細。只漫不經心地道出了一個他認為的可能結果。

“怕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了。”

“那您……又是哪一方呢?”一邊似是不經意地問着,艾伯特侯爵的眼中也是流露出了試探的意思。

“這不好說。”以一個不明不白的答案回應過後,珀涅忽地帶着汀雅向旁走了一步,並道:“我先帶露薇爾過去那邊看看,兩位請隨意。”

艾伯特侯爵未攔,一個短暫的停頓後,笑道:“那就待會再見了。”

“恩,等會見。”

待和侯爵一家分開後,汀雅不由慨嘆。

“你們這些人說話可真累人。”

雖然明面上只是聊了一些小事,可暗地裡隱藏的內涵卻遠遠不止於此——哪怕是方才談及那枚‘查克之眼’的時候,艾伯特侯爵一家的背後實質也是在打探珀涅的財力。所謂財力,也正正昭示着軍力。

“官腔到底免不了的,忍一忍吧。”

寬慰過後,珀涅又問道:“暗靈那邊有消息了嗎?”

“還沒呢,再等等。”

“恩。”

而這時,見汀雅又是優雅地舉起了手中的玻璃杯、輕輕抿了一口淡藍色的酒,兩頰也是有了因酒勁而起的緋紅,珀涅不由皺眉。

“別再喝了。”

汀雅並不理會他,擺了擺手,她笑道:“這你就管得太寬了。”

“他們都在看你。”他的聲音中有明顯的嘆息。

“看什麼?”說完,汀雅倒也是留意到了四周若有若無的視線——大部分都是些年輕的貴族公子。於是,不待珀涅出聲,一舉一動攜着絲絲魅惑之意,又淺嘗了一口,她笑道:“那都是錯覺。”

見勸不住她,珀涅也別無他法。

“我倒是想嘗嘗這酒水是什麼滋味的。”

說完,若無旁人,他忽然如宣示主權一般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似飛羽落地,一觸即離。

“如何滋味?”汀雅笑問。

“要命的滋味。”

這答案讓魔女哭笑不得。但到底也是將手中的酒杯放低了些許,她道:“行了。你有功夫打趣我,不如想一想怎麼應付那些盯着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