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范西西低聲開口。

葉玄珉卻不以為意。從毛巾架上扯下兩塊毛巾。一條披在自己的頭上。一條扔給了范西西。

范西西接過毛巾。擦拭起自己身上的水滴。

“范小姐。如果你有無限的憐憫和同情。請用在那些需要的人身上。但是。對我來說……我不需要。”葉玄珉把濕漉的頭髮用毛巾一點點吸干。

他不習慣別人的特殊眼光。無論是討好。憐憫亦或者是同情。

范西西開口解釋道：“葉玄珉。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同情你。而是希望你能夠振作起來。不要再像一灘爛泥一般。”

他原本是意氣風發的。一雙眼眸溫柔淡然。

但是現在的他。比爛泥也好不到哪裡去。自從婚禮之後。他每天就酗酒。他所住的房間。哪裡是家。簡直是比狗窩要臟。還要亂。地上到處都是喝空的玻璃酒瓶還有吃剩下來的飯餐盒子……

“爛泥。又怎樣。”葉玄珉的眼眶發紅。興許是因為酒精的原因。他的眼底布滿血絲。一雙眼猶如紅眸。

“爛泥。對。你是爛泥又怎樣。對。就是怎樣。”范西西也怒了。一雙眼睛因為瞪人。顯得更加大。雙頰粉紅：“我覺得我真的是吃飽飯撐了才來管你。你宿醉。你亂來。你放縱。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自己都不愛惜自己。不管自己。我管你做什麼。”

范西西紅唇一嘟。把毛巾揉成團。便朝着葉玄珉丟了過去。

她看出來。她這是自找沒趣。

她擔心他的心情。擔心他會因為33和伯母的事情而感到痛。所以。她才抽空過來看他。沒想到他是一點點都不理解她的苦心。反而還要自暴自棄。聽之任之。

“好。你想怎樣就怎樣。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我范西西徹底不管你了。”范西西說完。便氣沖沖地轉身離開衛生間。

葉玄珉看着范西西的憤怒。心裡一涼。便也跟着走出了衛生間。

還沒走上幾步。因為心急的原因。范西西一角踏在了地上的玻璃瓶上。

一用力。整個人都不可抑制地向前一滑。人向後傾斜。

這下。范西西算是徹底明白。她今天來壓根就是命犯太歲。

反正。掙扎也沒用。她正準備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一雙大手接住了她的腰肢。穩住了范西西下落的勢態。范西西一怔。慌亂地抬頭。卻對上了葉玄珉的視線。

眼光閃爍。曖昧流動。范西西跌入他的眼光之中。

“那個。那個……謝謝。”范西西感覺到姿勢的曖昧。連忙扶着他的的肩膀。慢慢站起來。

即使已經站好。但是范西西的臉頰上卻暈開了一絲淡淡的粉色。如果不是在昏暗的燈光中。葉玄珉興許能夠看見。

葉玄珉的眼光打量了范西西一眼：“是我不好。我去把燈光打開。”他的醉酒已經因為范西西的嬌蠻醒了大半。目光也清亮了幾分。

范西西想開口說些什麼。動了動嘴唇。卻什麼也沒說。

葉玄珉打開房間里的開關。這才看清整個房間。亂得一塌糊塗。酒瓶。飯盒子。甚至是剩菜剩飯。還有地上的髒亂衣服。忽然。范西西覺得她剛才拿狗窩和他家比。絕對是辱沒了狗窩了。

狗窩都比這裡乾淨。怪不得。她剛剛會差點摔跤。還好。踩到的是酒瓶。而不是什麼剩菜剩飯之類讓人噁心的東西。

“你住的下去。”范西西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葉玄珉含着半分好奇的眼光望向她：“不住。怎麼辦。”

范西西捲起袖子。咬了咬牙：“算了。你和我一起打掃。我告訴你。你不要想一些有的沒的。所有人都把很關心伯母的病情。因為她的病情真的很兇險。我在那裡並幫什麼忙。但是。我知道你。你雖然身體沒病。心病可重着呢。所以。我才來幫你的。”

這是實話。

葉玄珉忽然覺得一怔。

在婚禮上。他的所作所為應該讓所有人痛恨。

再說。樂欣慧的病情嚴重。在這個時候。哪怕是自己的父親也不曾在意過自己。還會有誰在意他是不是喝了很多酒。亦或者是他到底難不難過。可。只有范西西。她注意到了。也來照看他。

不知怎的。葉玄珉看着范西西俯身整理的樣子。心裡只覺得湧上了一絲絲的感動。

范西西拿了一個袋子。把地上的空酒瓶一個個撿起來。放在袋子里。然後。她從葉玄珉的廚房裡找到一副手套。屏着氣。把桌子上的剩菜和飯盒全部裝進垃圾桶裡面。

她明明穿了一件黑色的真絲長裙。是時尚的流行款。

但是。范西西做起事認真熟練的樣子。卻和身上的長裙一點維和感都沒有。雖然不是走t台秀。也不是拍攝平面時尚大片。但是她的身上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星光氣質。

葉玄珉站着。就這樣看着怔怔地望着范西西。

范西西一抬頭。就看到葉玄珉傻站在原地。蹙起了眉頭：“葉玄珉。你還真把我當成是你家的保姆啊。過來。把地上的衣服裝進衣簍里。把上面的污漬自己洗乾淨。然後放進洗衣機裡面。”

葉玄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開始動手起來。

范西西看着葉玄珉開始動手起來。嘴角微微上揚。她把水池裡的盤子。碗筷洗刷起來。

在她成為模特之前。這些事。她經常做。

他愛吃什麼。她就做什麼。他不愛做家務。她就做什麼。她不像現在這麼高傲。甚至變得很卑微。不是因為她愛的到底是有多深。她的愛卻為了他變得沒有原則。

她的美麗。光彩。是女人中的翹楚。只有她才知道為了美麗。她曾經付出過太多。

除了動刀子。她什麼苦沒有吃過。

可能因為許久沒做家務的原因。她拿着油膩的碗筷。覺得這種感覺有點陌生。

水沖刷着碗筷。心覺得變得寂寞起來……

那時。她蛻變。但是男人卻說。她的愛給他太大的壓力。他說。如果曾經的自己配不上他。那麼蛻變後的她。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她不懂。為什麼自己的蛻變卻是最終推開他的原因。

那段時間。她消沉落寞。

幸好。碰上了雨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