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不行。說多少遍都沒用。”樂欣慧堅持地說道。一點兒沒有轉圜的餘地。

葉長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欣慧。過去是我不好。但孩子之間的事情由他們自己決定吧。”

雖然。他明白就算樂欣慧答應可以允許玄珉和樂雨珊在一起。但是。雨珊也不見得真的會選擇玄珉。放棄孟焱熙。可是。她這樣說話的方式。卻一定會讓葉玄珉無法諒解。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三年。解釋也不能起到作用。

“樂伯母。我求您說清楚。如果您不說清楚。我一定不會放棄雨珊的。您告訴我吧。”葉玄珉認真地問道。

樂欣慧只覺得腦袋生疼。

葉玄珉和葉長發的出現一下子讓她原本沉重的大腦無法思考。

不能說。說了。很多事情就變得不再簡單。只會更加複雜。

她淡淡地瞥了葉玄珉一眼：“沒有理由。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已經破壞了雨珊的婚禮。我看你還是回去吧。”

葉玄珉不死心：“伯母。我知道您不是這樣的人。您告訴我為什麼好嗎。”

連一邊的樂雨珊都覺得有點莫名。遲疑地看了看葉長發。又看了看樂欣慧：“媽……怎麼了。”她從來沒有看到母親這麼激烈地反對一件事情。

“我不想說。不要逼我。好嗎。”

“媽。到底怎麼了。”

忽然。樂欣慧覺得耳鳴。眼前開始變得蒼白。所有的東西都彷彿失去了顏色。

耳邊只回想着葉玄珉一遍一遍地詢問。還有樂雨珊關心的神情。竄成了一幅幅動態的畫面。漸漸地兩張臉龐奇異地重疊在一起。變得模糊起來。

“不要吵了。”樂欣慧喊了一聲。

這個秘密……

眼底閃過一絲迷茫。她道：“你要知道。好。我就告訴你。你和樂雨珊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你們根本就不能結婚。現在。這個答案。你滿意了。”

“兄妹……”

“兄妹。”

“兄妹。”

“……”

所有的人都被樂欣慧說的話震驚了。

葉玄珉和樂雨珊是兄妹。難道雨珊的父親不是別人。就是葉長發。

葉玄珉的身子一退。獨自琢磨着這兩個字眼。

兄妹……

同父異母的兄妹。

同一個父親。樂雨珊是與自己有血緣的妹妹。

難道還有比這個更離譜的理由嗎。

“我不信……我不相信。”葉玄珉的頭半垂着。嘴裡喃喃道。

葉長發向前走了幾步。有點不敢置信地盯着樂雨珊：“欣慧。你的意思是。雨珊是我的女兒。”

樂雨珊的眼光對上葉長發。眼底有驚。有喜。有怨。有怪。她知道自己有父親。但是她沒想過她還會與自己的親生父親見面。二十幾年從未關心過她們母女。她的心裡有的只是複雜。

“是。現在你知道了。為什麼我不把雨珊嫁給你兒子了吧。”

“欣慧。我沒有想過。為什麼你懷了我的孩子。不和我說呢。你說了。我就會照顧你們母女倆的。”

“我不稀罕。我也不需要。”

“欣慧。你就真的這麼恨我嗎。”

樂欣慧沒有答話。

只是覺得頭重得像是一塊巨大的鉛塊。

眼前似乎都出現在幻覺。耳邊似乎還有葉玄珉的質問聲和雨珊軟軟的關心。還有葉長發的微笑。好多。好多。腦袋整個都快爆炸了。

是一秒。或者是比一秒更短的時間。

眼前像是經歷了一場雪白的煙花。讓所有動態扭曲的畫面恢復平靜。

但是。所有的力氣也隨着這一秒全部被抽離。意識也隨之飄走。

樂雨珊和范西西只覺得手中的分量一重。下意識地朝着樂欣慧的方向看去。

樂欣慧暈了過去。

“媽……”

“伯母。”

“欣慧。”

“……”

現場馬上混亂了起來。

樂雨珊忍不住嚎哭起來。擔心地看着樂欣慧。

她的臉已近蒼白。沒有一點點的血色。像是一張白紙。樂雨珊原是一個還算機靈的姑娘。但是碰到這樣的問題。她也不由手足無措起來：“誰來救救我媽媽。求求你們。誰有手機的。幫忙叫一下救護車……快點。”

孟焱熙撥開人群。二話不說。俯下身子。攔腰抱起樂欣慧。

“大家不要圍聚。”

一些只是看熱鬧的人配合地退到了一邊。

“開車比救護車反而快。哥。你去把你停車位的車開出來……動作快。”孟焱熙冷靜地發號施令。

孟焱辰點了點頭。朝着楚翹使了一個眼色。便匆匆地跑向停車庫。

樂雨珊。葉長發跟在了孟焱熙的身後。

當孟焱熙抱着樂欣慧跑到門口的時候。孟焱辰已經把銀色的賓利停在了門口。

樂雨珊不顧礙手礙腳的新娘婚紗。連忙打開車門。好讓孟焱熙把母親報進車裡。

葉長發也一起幫忙。

把樂欣慧放進去。樂雨珊也坐了進去。孟焱熙坐進了前座。根本沒有位置是葉長發坐的。

“雨珊。我很擔心你的母親……”

樂雨珊心裡想的。關心的都是母親的安危。根本不管葉長發說了什麼。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母親千萬不能有事。所以。她毫不猶豫地關上車門。

孟焱熙思索了幾秒。開口：“伯父。我們先走。有問題。我會讓人聯繫你的。”

話音剛落。孟焱辰就發動了汽車。以飛速駛向醫院。

葉長發望着車子飛快地駛向馬路。心中只覺得如刀割。

他從來沒有想過。欣慧為他生育了一個女兒……而他也並不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

樂雨珊。怪不得。她有玫瑰花瓣。那種清香的玫瑰只有可能是出自欣慧的手。

而他。和她在一起。他始終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原來。她是他的親生骨肉……明明有這麼多暗示。但是他卻一點都沒有發現。這到底算不算是命運的玩笑。

欣慧的忽然離開……

懷了女兒。她到底吃了多少的苦難。

她忽然暈倒。又是怎麼了。她看上去那麼不健康。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光是想着。葉長發的心徹底懸了起來。當發現重新找回愛人。但愛人離去。他該如何面對那錐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