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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兒火星,頃刻間就能發生爆炸。

刀疤男,胖男人對望了一眼,卻不明白。權鐵青要來這十一號碼頭和碼頭石油區的目的。雖然摸不清,但是他們仍然抱着楚翹朝石油區走去。

黑道也有黑道的規矩。黑道的等級和制度森嚴,一旦加入,就極少有可能可以全身而退。可,如果完不成任務,就算能夠活着回去,只怕會死得更慘。他們猶豫,卻也沒有公然地違背權鐵青的吩咐。

潔姨拉着權鐵青的手,生意早已哭得嘶啞:“鐵青,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我們以後一起幸福地過日子好不好?這裡……我不喜歡這裡。我們回去吧!”

權鐵青捋了捋潔姨齊耳的中發,動作溫柔,可眼光卻閃過一絲陰鷙:“小潔,你不想見見唐寧嗎?你不想看看我們的兒子嗎?他馬上就過來了……”當然除了唐寧過來,還有人會過來。

石油區,為的只是讓一些知道秘密,一些不相干的人統統死乾淨才好。

他的手早已染了很多人的血,只是沒有一個是他親手殺的,所以,他從法律的漏洞里逃開,存活至今。但是,當醫生的診斷書下來之後,他沒有這麼多時間去等待未來。

對他而言,沒有未來。

他的未來也許是三個月,或許再長一些,卻絕對不可能長過六個月。肺癌晚期,藥石無救。

如果是再沒有這一紙診斷書之前,聽到小潔的話,他可能會動搖。因為寂寞了太久,思念瘋長,可能老天真的眷顧了他。讓這個夢遲到了,不過遲了十五年而已。可,現在,他根本沒有未來。

要他放手,如何放手?

*

石油區的碼頭。

這裡的碼頭比起之前的那個,更加紊亂。就算是露天,但是也許是石油的痕迹太重,所以空氣中也瀰漫了一股石油的味道,讓人聞着只覺得噁心。楚翹好幾次都想吐酸水,卻只是強忍着。手腳被綁,雖然不是被綁死,但她不敢亂動,怕輕易掙開繩子,被權鐵青看出破綻。

他們都有槍,她卻什麼都沒有。她決計不能讓他們開槍走火。

楚翹還在沉思着,驀然,傳來了汽車的聲音,一部蘭博基尼停在了碼頭邊,車門打開,走出來的赫然是唐寧。

他只身前往,臉龐難得冷峻,卻氣勢逼人。原先邪魅戲謔,多認為他妖冶慵懶,其實他真正冷極的時候,冷漠陰狠得讓人可怕,甚至比孟焱辰也可怕上許多。他在黑道摸打滾爬的時候,便是這樣。但,只是平時少有顯露。

他修長的腿,跨出車門,眼光瞥向權鐵青。

唐寧又瞄到楚翹,心口一緊,大步向前,朝着權鐵青說道:“權鐵青,我說過,放了楚翹。”

權鐵青聞聲,憎恨地瞪了一眼楚翹,又看向唐寧,冷笑道:“少爺,我一直待你如何。你從小叫我鐵叔,喚了我三十年了。現在,卻直呼我的全名了。在你心中,我已然沒有地位了。很可惜,你越是這樣,我越是不放。”他一邊說著,其實氣血翻湧,喉頭腥甜,他很想咳嗽出聲,卻在極力抑制這種衝動。

快忍不住,他才用手捂住嘴唇。

有少許的鮮紅落在手掌,不用攤開手,他便知,那是血。他不願意小潔和唐寧看出一些什麼端倪,立即用手抹去嘴角殘留的血液。看不出,便以為沒有。

而此刻,他身邊的小潔,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唐寧。

等她恢復記憶,她就開始百般尋找唐寧,但一直尋不着。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卻也是只能在報紙上看見。她好多次想親自去藍鷹的大樓,但是她的打扮,她的臉容,她連進這幢樓的資格都沒有。

保全問她是誰?

她怎能說,她是他的母親呢?

臉上的疤痕,粗陋的着裝,她怎麼能是意氣風發的他的母親呢?眼神黯淡,卻只能離開。買了所有有他照片的報紙,雜誌,即使知道這些花邊新聞不靠譜,但是卻仍然貪婪地讀了一遍又一遍,怎麼都不夠似地。照片更是要瞧上好幾十幾百眼,因為那是她的兒子!

沒想到,今天竟然能看到他!

他已經和小時候很不一樣,仍然很美,但是卻更成熟。微眯的眼光,輕扯的薄唇,精緻的側廓,她用眼光細細描繪。真的很不一樣!忽然,想到什麼,她咧嘴一笑。

她忘了,唐寧哪裡還是昔日的少年,現在的他三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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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唐寧正和權鐵青劍拔弩張,卻見他身邊醜陋的女人嘿嘿一笑。頓時,怒從心中來。他雖然因為鐵叔擄走楚翹的事情,怒氣已漲,卻到底念及舊情,但現在看到他身邊醜陋的女人,不由眼底浮起了一層輕蔑。

“這女人是誰?我倒從來不曾見過……不過也太丑,我到不知你喜歡這種類型……”諷刺的話就這樣毫無預計地出了口。

楚翹瞪大眼睛,想開口說話,但胖男人早在權鐵青的示意下,用白布塞了嘴巴,此時話語卡在喉嚨里說不得。

潔姨怔了怔,身子明顯不穩。容顏被毀,他竟一點都認不出自己,還這麼開口說她?心裡只覺痛苦,眼淚又忍不住地滑落下來。到底,見了又怎樣?他還願不願意認她這位母親呢?

倒是,權鐵青忍不住,上前,就給了唐寧一巴掌。

很重,因為巴掌聲響亮清脆。

“你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打過你。但這一掌,我不後悔!”權鐵青凝重道。

“你不後悔!你是我的誰,憑什麼打我?”唐寧擦了擦嘴角滲出來的殷紅,臉頰上還有手掌印,火辣辣的疼:“你應該慶幸,如果不是你陪了我三十年,我現在也不會以這種方式和你討價還價。我就是要說這個女人丑……而我也一定會把楚翹從你手裡舀回來!”

除去楚翹,他對鐵叔也越來越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求的是什麼?他猜不透,看不出,這才叫他驚心。難道,他連一個孟氏都無法滿足嗎?楚翹只是一個女人,他抓她有何用?就算她毀了自己,與他又無半分關係。

他只是他的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