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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英去客院打聽了消息,陸伯榮從那會兒出去,就一直沒有回來。

這東西這樣貴重,不適合託人轉交——而且這樣禮物代表的意義也不一樣,如果託人交還,那未免......

又林雖然對這位表哥沒有別的想法,但是別人一片情意,她雖然不能收下,卻也應該尊重。

還是一定要還的。表叔家的家境億又林知道,和自家比,大概還差一些。這樣珠寶即使放在四奶奶的首飾匣里,那也是一等一的好東西了,又林自己可從來沒有擁有過如此昂貴的首飾。

如果她喜歡錶哥,兩人又要定親,這東西算個定情信物、甚至算個定禮,那倒說得過去。可是兩人現在還什麼都沒有——李光沛和四奶奶那裡始終沒鬆口,又林將來未必就嫁入陸家。那麼如此一件禮物她就絕不能收下。

陸伯榮剛跟着表叔開始學做生意時間也不算長,這串珠要是他自己偷偷買下,那估計是把從小到大的積蓄都給投下去了。

對他的心意,又林不是不感動的。

可是她對陸伯榮,硬是一點兄妹之情之外的感覺都擠不出來。

陸伯榮生得和他母親很象,很敦厚的樣——又林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他七八歲的時候來李家過夏天,赤着腳爬樹掏鳥蛋——結果腳一滑,樹枝把褲給豁了個大口,半個屁股都露出來了。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又林只要看到陸伯榮,就會想起

又林把這盒放在桌上,對着它瞧了半天。一時還不回去,又不敢隨便收放——這可真是個燙手山芋,撂哪兒都覺得不合適。最後還是讓小英把裝首飾的抽屜開開,先把它放進去,又上了把鎖。

朱大太太張氏這會兒正和朱老太太兩人商量事情。

張氏不敢一開始就直奔主題,要是朱老太太一說出來想娶哪家的姑娘當孫媳婦。她反對的話就不太好說出來了。張氏只管繞着圈,只說這事兒不光是娶個媳婦這麼簡單,要是娶妻不賢,將來朱慕賢的前程還是要受影響。外頭的事兒。她們這些婦孺們不懂得,得朱老爺拿主意。

張氏打的主意就是先堵住婆婆的嘴。朱老太太是她的婆婆,說出話來她駁不了,為防她說的不中意,就先給她堵回去。

至於朱老爺那兒,張氏雖然沒打探到他的心意,可是她相信公公是做過官的人。看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片面,必然會從大局考慮。要是能娶個對兒前程有助益的兒媳婦自然更好,這種事情朱老爺自然會衡量取捨。如果朱老爺那邊兒沒什麼好門路,張氏自己還有點小盤算,總之不能聽任朱老太太的。

張氏跟朱老太太從一開始就不對脾氣。朱老太太進門的時候,朱老爺還沒做官呢,朱老太太也談不上有什麼家世,完全是後來一步步的妻憑夫貴。做着當家主母,地位才穩固的。張氏卻不一樣,她父親曾任五品同知。她可打小就是官小姐。後來嫁入朱家,是當時父親的上峰做的媒,嫁妝也不少。比婆婆、比妯娌,她的底氣都足,腰板也硬。一開始張氏是不大看得起這個婆婆的,只有面上的恭敬。後來經的事情多了,她娘家也勢微了,又吃過朱老太太幾回教訓,才學了乖,知道低眉順眼做小伏低。可是打心底里。張氏還是認為自己出身高,總對婆婆不心服。婆媳在許多事情上頭都意見相左,當初大兒的親事張氏就沒做成主,這一回輪到小兒,張氏無論如何不願意讓公婆來擺布,捏着鼻再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兒媳婦。

大兒媳婦也就罷了。雖然不怎麼合心,但是過門之後對自己也恭敬,又生了孫,張氏也就認了。~可是小兒一向是自己更偏疼的,這小兒媳婦要是和自己不貼心,弄得兒也和自己生分的話,張氏可無論如何不能忍。

大兒媳婦的心思,朱老太太如何不明白?張氏把身邊的大丫鬟給了兒做房裡人,這消息朱老太太早知道了。

她不想提,朱老太太也就先放下這事兒,問起京城的情形。

張氏鬆了口氣,這個話題比較安全。

“姑奶奶讓我替她給您請安問好,她可想您了,您也知道,她那一大家也脫不開身,於江又遠,實在是不得空來。讓我捎了好些東西來,有姑奶奶親手給您做的兩雙鞋和一身兒衣裳,還有些藥材補品,我一起帶來了。”

朱老太太生了三一女,這個女兒她自然十分關心。

“她近來還好?”

“好。就是去年天冷的時候,她病了一場,兩個多月沒起來床呢。”

朱老太太不免有些擔心:“是老病又犯了?”

女兒當初生第二個孩的時候很不順當,落下的病一直沒去根兒。

“是。請郎中看了,不過還是沒什麼別的法,吃的也是舊方,不過好在調養得精心,現在已經好了。”

朱老太太點點頭。她只這麼一個女兒,要說回於江來之後她不挂念,那當然是假的。女就算已經長大成人,生兒育女了,可是在父母看來,還是跟從前小時候一樣的。

“家裡頭也一切都好。”張氏說起大孫來,倒是難得的順心如意:“可是個聰明的孩,還懂事。那回有人送了一些荔枝,因為少,每人也就分兩個嘗嘗鮮。他還把他那兩個拿了來給我,說要給我吃呢。”

朱老太太也笑了。曾孫活潑康健,她自然也歡喜。

對於二房,張氏只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過:“我來的時候,他們正盤算着想在東城開家鋪,只是一時本錢不湊手。弟妹還尋我說,看能不能把地賣幾畝湊點錢。我直接跟她說了,咱們家還沒窮到要賣地的那份上。早些時候的的幾家鋪不是開不起來,而是保不住。現在再開,只怕也好不到哪兒去。”

而且張氏肚裡還有話沒說。

二房上上下下都奸滑,老二沒做官,和他媳婦一起打理家裡的事兒。兩口裡應外合,沒少往他們屋裡摟錢,偏偏整天還要做出一副為了家裡鞠躬盡瘁,有苦沒處訴的樣兒。張氏跟丈夫在任上的時候,他們在京城就沒少弄花樣。當時家裡沒失勢,張氏也忙得很,沒空和他們計較這些。只要丈夫官做得穩,做得大,這點小錢不算什麼。

可是現如今不一樣了,張氏不得不和他們計較起來。眼見著兒女們都大了,老爺老太太老了,家產一天天的再這麼減縮下去,全讓二房的蛀蟲給啃完了,那還得了?

大房和二房早就不止是面合心不合了,現在差不多臉都要撕破了。朱老爺沒離京前,兩個兒媳婦就天天爭鬥不休,他們一走,更是毫無顧忌。張氏對老爺不是不埋怨的——光嘴裡說著不偏不倚,可是這扔開手走人就算是公道了?按着宗法禮制,他們大房是嫡長,本來就沒二房分庭抗禮一說。現在二房這麼狂妄,還不是老兩口縱的?好么,現在看着彈壓不住了,撒手就走了,躲到南方老家來自己享清福。好,他們耳根是清靜了,兒女的死活就不用管了?

張氏在這兒已經選擇性遺忘了朱老爺被兩個兒氣得厥過去,還有郎中給他的腿病下的論斷了。

不好再明目張胆的說老二家的不是,張氏又說起老三家。

老三早死了,留下個寡婦帶着個兒。既沒了男人支撐門戶,當然家裡這些爭奪他們娘倆也摻和不進來——想爭也沒得爭,誰讓她沒了男人呢?到時候真是分家,給他們一口飯吃還是給得起的。

從老三死了之後,他的妻金氏就吃齋念佛,長年累月的閉門不出,跟隱形人一樣,本來三房的院就離正院遠,有時候許多人都會遺忘這母兩人。總要到過年、過節的時候,桌上多擺了碗筷,又或是祭祀的時候,他們母出來給老三上香上供,才能讓人想起他們來。

以前老三的媳婦雖然人也安靜,不多話,可是也沒有象現在似的,從來不抬頭抬眼看人。和她說半天話她也回不了一句。象她這樣,誰上趕着非拿熱臉貼冷牆壁去?自然來往是越來越少了。

婆媳倆說了一會兒家常,朱老太太順口問:“老大呢?他身還好吧?”

“好。”張氏緊緊的抿了下嘴唇,才說:“都挺好的。”

反正差事也差不多是沒了,只掛個空銜兒。整日閑着做什麼?當然沒正經的事兒做了。朱老爺他們前腳走了,後腳老大就抬舉了個十六歲的丫頭,這幾年一共納了三個。張氏和丈夫是早沒什麼恩愛了,可她看那些小賤人穿裝扮得花紅柳綠的在眼前晃蕩,就止不住的煩躁噁心。

張氏終於聽到了她想聽到的消息。

朱老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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