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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慕賢索性又拿起筆,把哪一處住的誰都給她寫上了,又林笑着說了聲多謝,仔細的看着這張圖。

如無意外,這就是她將來要住很久很久的家了。

又林有些忐忑,不過更多的是如何規劃布置這個未來的新家。

看起來這院子的確寬敞,正房三間,兩側有耳房。左右還各有兩間廂房。朱慕賢雖然畫得抽象,但是很細緻,連院子後面有扇小門都畫上了,從小門出去就到了huā園,這要是吃完了飯或是睡醒了覺想找個消閑散步的去處,倒是非常方便。再比對靠東面的那個院子,這裡無論是大小還是方位,都更加理想。

他們夫妻當然是住正屋,她帶的人裡頭,兩房陪房可以不在府內住。到京城之後她肯定會再置點地或是買個小鋪子,讓他們打理着,不求有什麼大營生,只不過錢放在手裡就是死錢,不如做個營生,少賺多賺的都不要緊。至少這樣一來,不至於對外頭一無所知,要讓他們跑腿帶話採辦東西都方便。

剩下的就是胡媽媽和幾個丫鬟了。小英和翠玉還是管着她身邊的這一攤事兒,白芷和茯苓又林還要再看一看再做安排。至於傻妞和半夏,一個是傻大姐,一個是另有打算,都不能大用。

這麼大的院子,住下這幾個人是綽綽有餘了。算起來,說不定人手還不夠用。

書墨說,朱慕賢在京城的時候,身邊有兩個丫鬟伺候的。但是因為當時於家表姑娘總因為她們發脾氣,所以她們很少近身伺候。換句話說,對又林都沒有丁點兒威脅。

於表妹的醋勁兒是夠大的,不過她當時辛苦是為了她自己占的地盤兒,現在卻歸了又林了。

人手不夠倒是不用愁,比着周榭她們幾個先出嫁的例子,婆家肯定會再給指派人手的。比如那個曾經誤報消息給她的三妞兒。就是為了給周榭使喚才買的。但是她犯了個不大不小的錯兒,讓舅媽在客人面前丟面子,大概是不會輪到近身伺候的活兒了。

很殘酷,可能因為一個小錯就斷送了前程。這輩子都很難出頭。

老爺子和老太太當然住的正院,大太太的住處在後一進,二房住靠西邊的院子。三房就母子倆,估計伺候的人也不會多,所以他們母子那小院兒連大帶小才四間屋。

又林想了想怎麼布置,朱慕賢也興緻勃勃的幫她出主意。

“那院子我以前進過,東屋靠南牆是暖炕——北方家家都睡炕。暖和。你可能一時習慣不了,日子長了就好了。”

又林點頭,他們肯定是住東屋了。屋裡頭要放桌椅、梳妝台,穿衣鏡、衣櫃,這些都是必須的。要是寬敞的話,還能放個屏風盆架之類的。西屋一般是白天待的地方,見客說話也可以在這裡。所以要huā點心思布置的體面精緻一些。掛個字畫,插把huā兒什麼的。桌圍椅袱也得huā點心思。因為能在這兒見的肯定都是自家人、親戚,全是女客,所以倒沒別的忌諱。這些東西都是現成的。又林嫁妝裡頭不缺這些。到時候挑一挑,全有了。

朱慕賢還指了下東屋:“在這兒給我理出個小書房來吧。”

又林有些意外:“府里不是有書房嗎?”

從朱慕賢畫里的圖上看,不光有書房,還有兩個呢。一個外書房,還有個小書房。

朱慕賢搖頭:“外書房其實是長輩們議事見客的地方,不合適。小書房其實是家裡以前兄弟們一起讀書的地方,當時還請了個先生坐館,都不合適。”

又林就明白了。

那就是說家裡孩子都在那兒上課,大小孩子混一起,朱慕賢以後肯定不會再和他們一起念什麼“寬柔以教。不報無道”了。

“好。”又林笑着應下來。

朱慕賢看着她的笑容,心裡微微一熱,湊過去在她唇邊親了一親,又蹭了一下。又林微微垂了頭——幸好屋裡沒別人。

她平時也不習慣在唇上擦什麼香露胭脂,不然朱慕賢這麼蹭,肯定要蹭一臉胭脂去。

“家什器物家裡都不缺。”朱慕賢壓低聲音說:“我才四五歲的時候。祖父有次讓管事去庫里拿東西,我也要跟去。祖父指着一套書案櫥架給我說,那是給我將來預備的。”

又林一笑,能讓朱老爺子這麼說,那東西肯定錯不了。

但是這些東西都是記在家裡公賬上的,管公產,可不算他們小兩口的私產。到時候如果分家,這些東西除非指明分給他們,否則他們不能帶走。

真正屬於他們的,只有她的嫁妝,和他們將來共同齊心協力存下的私房。

小夫妻跟着大家族一起過日子,吃穿用度大面上大家都是一樣的,還領月錢,自己的其他收入不擺在明面上,都歸自己兜里。這就是所謂的吃官飯,攢私錢。

又林一算,得,她這親結的,朱慕賢等於一無所有,她卻可以稱得上一個小富婆了。可是她的嫁妝雖然算是她的,她對自己的嫁妝是享有財產權的,可女人在這世道沒人權啊!可以說連人身〖自〗由都不是自己的,她的財產歸屬於她,她自己卻歸屬於別人。

動身起程的日子已經定了下來,就在下月月初,正好是他們成親滿一月。俗話說新房滿月不空夜,不管怎麼說他們這新房也的確住滿了一個月。又林自打知道要去京城,就沒起過收拾這屋子的念頭。反正收拾了也是白收拾,以後不知還能不能回來住。東西從箱子里拿出來再裝回去這麼倒騰一次,還不夠費事的。

遠行在即,很多東西都要預備。什麼衣裳預備路上穿,什麼要裝進箱中封起來。路上預備的吃食,常備的葯,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要想得周全。幾個丫鬟裡頭,象小英和傻妞這樣的,想法單純,牽掛不多,對遠行十分好奇和雀躍。象茯苓和翠玉她們,就抓緊時間找機會和家裡見面送東西告別。不過不同的是,茯苓是把東西和攢的月錢賞錢往家送,翠玉的家裡人則是倒過來給她塞錢塞東西,千叮嚀萬囑咐的。雖然翠玉這些年穩重多了,可是要去京城那麼遠的地方,以後再也照應不到,他們家人當然不放心。

朱老太太很是通情達理,體貼的讓朱慕賢再陪又林回娘家去坐坐,反正離得近,來去方便。以後就算想回娘家也難了,趁現在讓她和娘家人多說說話多聚聚吧。

對這事兒大太太沒反對,只是私下跟范媽媽抱怨:“老太太這也是,誰家新媳婦出了嫁不是一樣?偏她就不容易了,隔三差五的往娘家跑,讓人看見了肯定說閑話。”

范媽媽知道她的性子,順着她說了幾句,又勸:“都說隔輩親隔輩親,老太太這是疼孫子,順便也體貼孫子媳婦。有個文縐縐的詞兒不是說什麼?愛間屋什麼的......”

大太太頗為得意的糾正她:“是愛屋及烏。”

這麼一想,大太太心氣也平了。反正往後日子還長着,她一到了京城,舉目無親,家裡可人疼的晚輩可不是一個兩個,兒子還要讀書,還有正事,不會象現在一樣新鮮熱首。到時候大太太讓她往東她不能往西,不想規矩也不行了。

范媽媽一笑,手不由自主,摸了摸另一支手腕上的鐲子。

那是只成色相當好的金鐲子,沉甸甸的,手工也精緻。

這是新少奶奶賞她的——胡媽媽還跟她說了許多話,無非是初來乍到,請她多提點照應。

范媽媽是當下人的,到她這年紀能圖什麼?不過想多弄些錢好養老。大太太從前出手大方,現在今非昔比。可是少奶奶是什麼人?那嫁妝厚的人眼熱,一出手就這樣大方,范媽媽的心當然會有所偏移。雖然不好明着替她說好話,可是大太太要是有什麼不滿,范媽媽就會象今天這樣幫着些。

另外,范媽媽也向胡媽媽點出來了黃嫂子。

雙方都對這個人有敵意。范媽媽防備黃嫂子,純粹是擔心自己的地位動搖。而胡媽媽則是因為她對自己家姑娘的中傷和敵意。兩人心照不宣——有共同的利益和利害關係,迅速就結成了同盟。

當然,這種關係很脆弱,可是至少目前,在消除黃嫂子這個威脅之前,她們的立場和目標是一致的。

四奶奶又偷偷給又林塞過一些東西,有行軍散、棒瘡葯,寒露丹這些。夾在藥盒里的還有銀票,和幾張普通的藥方子夾在一起,不仔細根本看不出。

又林眼尖的瞧見了,忙給抽了出來:“娘,我不要。”

“拿着。”四奶奶很堅持:“你要是一直離娘家近也就算了,離家遠,別人都靠不住,自己手裡有錢才能不慌。這些錢平時不要動用,真出了什麼事兒,沒別的辦法了,用來救急。就和藥方子什麼的收一起,旁人不會留意的。跟誰都別說,就是胡媽媽、小英、就是你丈夫,也不要說。”四奶奶嘆了口氣:“我寧願你一輩子都用不着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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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去檢查視力,居然左眼有曲光的嫌疑。。。過段日子再去複查,這段日子不讓他靠近電腦什麼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