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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趁機逼婚

說起來,這皇家媳婦的輩分有點亂,容妃是容悅的堂姐,兩人的夫婿卻是父子。只是皇室中姨甥、姑侄同侍一夫的現象時有發生,容家姐妹分嫁父子倆的事,就不算稀奇了,至今也沒聽到什麼不好的議論。

容妃是容徽庶長女,比容悅大了近十歲,若放到現代,正是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齡,可在青嫩美少女層出不窮的古代皇宮裡,就有了“開到荼靡”、“色衰愛馳”之嘆。容悅還記得,她甫穿越過來時,容府上下每提起容妃,都頗為得意,那時候容妃應該挺得寵的吧。這次來雲都之後卻發現,容妃早已今非昔比,現在宮裡風頭最勁的宋妃,是楚溟國一位大臣的女兒。

容妃沒有子嗣,又不是楚溟國人,在朝中沒有任何勢力,君王的寵愛是她唯一的依恃,一旦失去,便由人人趨奉變成了人人輕忽。雖然位份還在,不至於零落成泥,日子卻着實不如從前了,準確地說,是一落千丈,住在冷宮一樣的屋子裡自憐自嘆,坐看紅顏老去。

容悅的到來給容妃業已灰暗的人生帶來了一點新希望。穆遠雖不是太子,卻是楚昭帝最寵愛的兒子,手裡的勢力不容小覷。而且據她這段日子打探來的消息,穆遠似乎很疼她那位病歪歪的堂妹。如果她能跟堂妹搞好關係,進而跟穆遠搭上線,以後雍郡王府就是她的倚靠。

容妃也仔細思量過,從表面上看,投靠姜貴妃母子,不如投靠皇后母子穩妥,但皇后那人,最是虛偽狡詐,她初進宮時,就上了皇后的大當。那時姜貴妃寵冠六宮,是皇后的眼中釘肉中刺,可她要扮賢德,卻拿自己當槍使,明裡暗裡給自己打氣,甚至兩邊挑撥,讓

還是容昭儀的她和姜貴妃的關係一度勢同水火。自己會落得如此境地,固然是因為皇帝多新寵,但也與自己平日的所作所為有莫大關係。在殘酷的事實面前,容妃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對楚昭帝而言,後宮女子是給他開心的,越簡單越好,若不守本分,興風作浪,再妖

嬈,也得不到他的半點憐惜。

她跟姜貴妃爭了幾年,最後兩敗俱傷,姜貴妃有個厲害的兒子,皇帝怎麼也會給她三分薄面,自己什麼也沒有,寢宮就變成了冷宮。

發現失寵後,容妃一度很害怕,怕會被姜貴妃母子當落水狗痛打,可竟安然無事到如今!她起初歸結為姜貴妃的個性使然,姜貴妃是那種很高傲的女子,容易給人趾高氣揚的印象,這也是皇后痛恨她的原因之一。但正因為高傲自矜,她不屑邀寵,不屑用下三濫的手

段對付其他妃子。這樣的性格,本不適合皇宮生活,但姜貴妃是個有福的,早些年,皇上護她護得緊;後來穆遠長大了,足智多謀,手段了得,皇后母子跟他鬥法,從沒佔到便宜,反而折進去許多人手。

近半年來,容妃一直想跟姜貴妃修好,可惜沒什麼進展。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容妃深知自己手裡沒有任何籌碼可以給人家利用,無嗣無依的失寵妃子,要來有什麼用?人家不動她,她就該偷笑了。

可現在有容悅,一切也許會有所不同。

容悅不知道容妃的想法,事實上,她根本沒打算跟這位堂姐聯絡感情。容徽害死了她的祖父和父親,容家長房和二房早就決裂,總有一天會斗得你死我活,沒有和睦共處的可能。作為容家長房長女的容愉,肯定會偏向自家父母,那她和容妃,就是敵對關係。既然如

此,還有什麼必要來往呢?

所以這一個多月以來,雖然容妃派人去雍郡王府探望過兩三回,容悅每次重重地回禮,卻沒想過進宮拜望。

容妃盼着小堂妹早日進宮,和她共敘姐妹親情,可前提是,穆遠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不動搖。今兒卻聽說,太子在小蓬山遇刺,身受重傷,正好在現場的穆遠和容悅卻毫髮無損。皇帝聞之震怒,已經連容悅一起宣進宮來審問。

容妃慌了,她這個早就失去恩寵的冷宮妃子,若有個犯了謀殺儲君大罪的堂妹,一旦受到株連,小命休矣!

“娘娘,三王爺已經去了畹華宮。”宮婢小芹見容妃急得團團打轉,忙小跑幾步湊到她耳邊輕聲回報。

“你是聽到的還是看到的?真的進了畹華宮......”而不是天牢?

“是奴婢親眼看到的。”小芹一再保證。

“當時你人在哪裡?”容妃盯着她問。

“奴婢躲在那棵大榛樹後,娘娘放心,沒人瞧見。”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歇息吧,該死的柳兒,怎麼還不回來。”容妃煩躁地揮揮手。

沒多久,一個身穿土黃色圓領袍衫,頭戴同色小帽的太監一頭細汗走進來,跪在堂下稟道:“娘娘,容側妃乘坐的轎輦往這邊來了,童公公親自護送,還叫人拿了牌子去太醫院傳人。”

“給誰傳?”容妃急問。

柳兒答道:“就是給容側妃,奴才不敢靠近,遠遠的聽不真切,好像是容側妃昏倒了。”

“難怪送到我這兒來了。”

容妃脫力一般重重地倒進圈椅里,手指緊緊地抓着扶手,腦子裡飛快地轉動着:皇帝沒關押穆遠,也沒關押容悅,還把容悅送來她這兒讓太醫瞧病,這說明什麼呢?說明皇帝完全沒有怪罪穆遠的意思?還是,只因為證據不足,才暫時不問責,免得打草驚蛇?

情況曖昧不明,凶吉難料,容妃萬分糾結,不知道等下該拿什麼態度對這位堂妹。

不管怎樣,人都抬來了,還是皇帝親自吩咐的,她總不能閉門不納,故而吩咐宮女安排好床褥,讓病人躺卧。

容悅進門時,看到的是一雙戒備、猶豫的眼睛。

小童把人送到,得趕緊回去復命,臨走前對容悅說:“側妃主子在這兒歇息一會,太醫馬上就到了。”

容悅朝小童笑了笑:“不用麻煩太醫了,我沒病。”

“沒病怎麼會昏倒呢?還是讓太醫看看的好。”容妃握住容悅的手,眼神關切,聲音焦急。剛剛小童的態度給她注入了一針興奮劑,把她的擔心、猶豫全打跑了。小童可是楚昭帝身邊的心腹小太監,他的態度就是皇帝的態度。容悅不過是個二等郡王家的側妃,哪裡

當得起小童喚她一聲“主子”,小童的主子是誰呀,是皇帝!讓小童如此尊敬的人,這宮裡誰敢怠慢?

容妃一面叫柳兒跟出去厚厚打賞,一面問容悅:“妹妹進宮,怎麼一個丫環都沒帶?”

容悅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宮裡規矩多,我怕她們直着進來,橫着出去。”

容妃點點頭:“這也顧慮得對,宮裡不比別的地方,一點兒也馬虎不得。這樣吧,姐姐身邊有兩個手腳還算利索的人,妹妹若不嫌棄,就送給妹妹使喚,日後進宮,也好跟着侍候。”

容悅暗自搖頭,這才第一次見面,都沒認熟,就急着往她身邊安插人手了?好在拒絕的理由是現成的:“多謝姐姐關心,只是妹妹房裡的下人已經滿員,是庾王妃親自派定的,妹妹不敢逾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