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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千夜鬆了口氣。他可不覺得這位琪琪小姐會缺qíng人,以她如此顯赫的地位,不管長成什麼樣,那怕是一頭母豬,也照樣會有大把英俊帥氣有能力的男人圍着她打轉。

不過千夜又皺了皺眉,說:“怎麼聽起來我什麼都要干?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其實什麼都不用干?”

“確實是這樣。琪琪小姐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而且還要好好乾。至於原因,等明天面試過關後你總會知道的。如果她沒有要求,那你只要呆在她身邊就行了。”

千夜繼續皺眉,覺得這個任務,他既沒有充分理由拒絕,又明顯會有足夠麻煩的樣子。不過最後,他還是答應了下來。和豐厚的酬勞相比,一點可能的麻煩並不是問題。

一晚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一早,千夜就被二爺帶到了城裡最高級的一家旅館,直上頂樓。

這家旅館價格不菲,頂樓整層都被包了下來,恐怕一天的費用就是好幾個金幣。如此耗費,居然就只是為了住一個過來面試自己的人,這讓不久前還在為以銀幣為計量單位的任務報酬奮鬥的千夜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雙方雖然站在同一個樓層上,但就象是兩個世界的生物。

千夜在空曠的大客廳中坐了整整四十分鐘,廳外才響起清脆的腳步聲,一個中年女人走了進來。

這是個保養得很不錯的女人,雖然眉眼看得出有點年紀了。她穿着寬袍廣袖,長發中分挽成傾髻垂在腦後,從發稍到衣履上一顆珠子的裝飾都一絲不苟,找不到一點瑕疵。但是那張容長臉即使毫無表情,也能夠讓人感覺到她極端的刻薄與挑剔。

“你就是千夜?站起來吧!”

千夜依言站起,看着女人的目光充滿了警惕。這個穿着復古服飾的女人可是七級高手!

千夜現在對付六級戰兵不太困難,但是遇到七級就很難說了,而且世家大族的高手往往都會修鍊一種甚至是多種秘武,戰力遠在同級高手之上。

當初在襄陽招兵點,千夜還不覺得那些世家秘傳有什麼厲害之處,但是在看到了折翼天使菜鳥們的戰鬥後,千夜才意識到隨着等級的增加,秘技確實會逐漸發揮威能。就比如魏破天,秘傳:千重山在身,立刻防禦激增,變成了打不動的硬殼老龜。於是,他對這些世家高手開始多了一份戒備。

女人繞着千夜轉了兩圈,雙眉已經鎖到了一起:“居然是四級而不是三級,嗯,比預想的好一點點,但還是廢物一個。你可能根本不知道,能夠站在這裡,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其他人又為你付出了多少。好了,反正這不關我的事。現在,把你的化妝去掉。”

千夜猶豫了一下,到洗手間里呆了幾分鐘,把臉上的一些小偽裝全都擦掉,又站到女人面前。

這一下,女人雙眉立刻舒展,目光也柔和了很多,點頭道:“好,很好!你很合適!回去收拾東西吧,你有兩個小時。不那麼重要的東西都可以扔掉,到了小姐那裡,要什麼就有什麼!”

“等一下......”

“去收拾東西,立刻!雜物全部扔掉,一件不留!錢不是問題。”

千夜張了張嘴,終於明白和這個強勢的婦人沒有任何溝通的可能,只好告辭一聲,走出樓層。

二爺正等在門口,緊張之情溢於言表,看到千夜立刻問:“怎麼樣?”

千夜攤手說:“她讓我去收拾東西,只給了兩個小時。”

二爺立刻鬆了口氣。

千夜有些好奇:“這個任務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

二爺浮上帶着淡淡無奈的苦笑,說:“象琪琪小姐這樣的大人物只要說一句話,就會影響很多人的未來。至少眼前,這個任務讓她高興了,就有兩個家族的命運可以得到改變。你說重不重要?當然,這個任務對你也有好處,一大筆錢和提升實力需要的物資,後者在暗血城可能連有錢都買不到,所以至少算是和壞處相當吧。”

千夜聽出了二爺的無奈。

“英男呢?怎麼沒見她回來?”

“她已經走了。”

千夜一怔:“走了?去哪裡?”

“她家裡的麻煩已經解決了,所以可以回到家族中去,而不用在這裡當個獵人。她說就不向你告別了,至於她房子里的那些東西,你喜歡什麼都可以拿走,留下的就由我先替她收着。”

千夜有些莫名的惆悵,問:“她的家族和這次任務有關嗎?”

二爺嘆了口氣,說:“有些關係,也......不算太大。琪琪小姐一直想要幫助她,但是都被她拒絕了。英男這個孩子,有時候十分倔強。”

二爺拍了拍千夜的肩,說:“好好乾吧,為了你,也為了英男!”

千夜默默點了點頭。

兩小時後,一艘飛艇騰空而起,載着千夜向遠方飛去。

在暗血城郊的一塊墓地上,幾名大漢正抬着一具尺寸格外長大的棺木,緩緩吊放入墓坑。棺木還沒有上蓋,余仁彥正安靜地躺在裡面,表情平和,就象睡著了一樣。

余英男站在墓坑邊,靜靜地看着棺木下葬。二爺站在她身邊,嘆息着,問:“真的不再重新考慮一下嗎?”

“哥哥早就說過,要埋在他戰死的地方。當初哥哥是為了我不受長官侮辱,才殺掉了那幾個混蛋,帶着我避到了這個遺棄之地。現在既然他已經永遠地離開了,那麼他的夢想就由我來替他完成。哥哥平生最大的嚮往是成為帝國將軍,指揮大軍幹掉那些黑血雜種。所以我會回秦陸,加入帝國軍。”

“可是......”

“我決心已定!”

這個時候,余英男忽然似若有所覺,轉頭望向天空。

暗血城西邊城區上方,有幾艘飛艇浮空,看航道有的是起航,有的是降落。而最華麗的一艘與眾不同,是少見的船樓浮空艇,它拉起了白色的桅帆,隱約可見其上一個青騅的頭顱,正緩緩隨風轉向,漸行漸遠。那正是殷家的私家飛艇。

直到飛艇消失在天際,余英男才收回目光。她忽然解開了自己的馬尾,一手握着長發,一手拔出軍刀,揮刀一割,就將滿頭長發撩下,隨手拋起。

風捲走了斷髮,向遠空飛去。

二爺臉上的皺紋更深了,深深嘆了口氣,說:“我並不知道你和千夜已經是那種關係了。”

余英男笑了笑,說:“不是那種關係。我知道他並不喜歡我,所以離開也沒什麼可遺憾的。我當初去向琪琪推薦他的時候,就已經下決心放棄了。二爺,你知道琪琪那種人,一旦看到了千夜,絕不會放過他的。對千夜來說,或許琪琪更加適合他吧!”

棺木蓋上了,大漢們開始填土,片刻之後一座新墓就出現在墳場上。墓碑上是一片空白,連名字都沒有。這也是余英男的意思。該記得的總會記得,會被遺忘的在墓碑上刻多少字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