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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在卧室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就惱火自己啊,明明白白的一個人,腦子也不少根筋啊,早就告誡自己不能對這斷袖的傢伙動心的,結果呢?

“你個死斷袖,臭王爺,怎麼回事啊?什麼時候鑽進人家心裡頭的呀。”葉子站在衣架上掛着的一件袍子用手指點着質問。

然後她不解氣的走到床邊,拿起傅鴻哲的枕頭,用力的在床上摔打,邊摔嘴裡也沒有消停的罵著;“你有本事今晚都不要回來哈,你是我的什麼人啊,掛名相公而已,我幹嘛要擔心你?不回來更好,我一個人清靜。”

許是葉子摔枕頭累了,她垂頭喪氣的坐在床沿上,指着自己的鼻子又罵開了。“你傻啊,明知道他是斷袖,還要喜歡他?活該你。不對,我不喜歡他,有什麼好的呀,就是長的妖孽點,脾氣好點而已,哼。”

葉子折騰的差不多了,又起身開門往外看看,隨即馬上回卧室,氣鼓鼓的坐在床上,把鞋子蹬掉,躺到了床上面。

“葉子,你不要犯傻了,睡覺吧,明個太陽出來,一切都會好的,再過半年而已,就自由了。到時候什麼帥哥找不到啊?”葉子躺在床上繼續自言自語着。

她嘮叨累了,卻委屈的哭了起來,覺得自己真的太沒出息了,點也太背了。不是么?喜歡上景山,可是他卻是那樣的男人。

現在掉進情網,卻是因為一個斷袖

現在,還有一個人也要瘋了,那就是廉王傅鴻哲。

他從密道口出來,就蹲在衣櫃里呢,剛把衣櫃的門開條縫,葉子就進卧室了。

打從聽見葉子進卧室說的第一句話,他就震驚了。原來,她的心裡是有自己的。原來,她鬧情緒也真的是因為自己

傅鴻哲親耳得到了這個答案,除了震驚,還有驚喜。可是,聽見她在哭,傅鴻哲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他真的很想馬上衝出去,告訴她,自己的心裡也有她,想把她摟在懷裡好好的哄。就在他伸手要推開衣櫃門想出去的時候,僅有的一絲理智阻攔着他。

對她表白了之後呢?三年前的承諾該怎樣辦?那女孩兒不是比她更可憐么?親爹都不顧她的死活,臉上還是那樣。

那個女孩為了救自己,被水就那樣沖走了,到現在生不見人,死未見屍。傅鴻哲記得,那女孩叫鈺敏,是那個蔣侍郎的女兒。

而這葉子呢,有爹娘哥哥的寵愛,相比之下已經比鈺敏幸運多了。

怎麼辦?傅鴻哲小心的退回密道,把密道的門關好,走到密室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在知道這葉子真的對自己動了感情之後,傅鴻哲一直想迴避的煩惱是怎樣都躲不開了。

經過個把時辰的思想鬥爭,傅鴻哲決定了,反正葉子還認為他是斷袖,那就讓她繼續誤會吧。

要把藍月調回來,還要趕緊的叫人繼續打探蔣鈺敏的消息。

找到人的話,娶了她,給她換個身份。就算姓蔣的老賊發現自己的王妃是他女兒也沒有關係,誰讓蔣侍郎已經對外說鈺敏重症不治而亡呢。

鈺敏的墳,傅鴻哲偷着挖開過,確定那棺木里是空的,這才鬆了一口氣。

再說,三年多了,女大十八變,加上那時鈺敏的臉,治好的話他應該認不出來。

這樣一想,傅鴻哲下了狠心,決定還是對葉子絕情點好。他希望她離開自己後,會很快的忘記他。欠她的,只有來生再還了。

傅鴻哲想起,那次的刺客事件,當自己解下冒死幫自己解圍上吊的葉子時,他當時是決定過。假如這葉子真的去了,那麼他就陪她一起死,那樣的話就負了鈺敏。

老天保佑葉子沒事,那個決定也就作廢了。

傅鴻哲煩惱的真想躲在這密室里不出去,可是他知道,卧室的那個人還在擔心着自己。所以,傅鴻哲必須得回去。

傅鴻哲出了密道,從王府大門回了。已經很晚了,可是巧兒和雁兒依舊打着燈籠站在院子的門口,雲浩也在。

“王爺,小姐她。”雁兒小聲的開口。

“我知道了,你們都去休息吧。”傅鴻哲說著,徑直的進了屋子。

他鼓起勇氣推開卧室的門,看見床上的人動了一下。

“葉子,睡著了沒?”傅鴻哲走到床邊,輕輕的問。

床上的人沒有回答,可是傅鴻哲知道,她肯定醒着醒着。

傅鴻哲沒有再問,慢慢的寬衣,上了床,這次卻沒有吹熄蠟燭。他側着身子,看着躺在里側的人兒的後背。

暗暗的在心裡給她道歉,葉子,對不起了。你對我的情義,都放在心裡了,會一直珍惜的。

第二天開始,傅鴻哲果斷的放棄了決定冷落她的決定,他很自私的想擁有跟她僅有的半年時間,就半年而已。

傅鴻哲想讓自己在她的心裡多佔些位置,那樣的話,即便她離開自己後,也就不會把自己遺忘的那麼快了。

他承認自己是自私的,殘忍的,可是他依舊決定要這樣做。

可是,傅鴻哲也改變了一些習慣,那就是,每天都會出府一趟,走時會對葉子說辦事。然後,每天都很早的就返回府里。

他就是想慢慢的給她養成個習慣,鍛煉她的意志,也省得他日離開時她會很傷心。

而葉子這次以後,似乎也‘想通’了不少,在也沒有鬧過情緒。

她沒有纏着傅鴻哲一起去軍營看景龍,決定等自己離開他時自己一個人去。日子就這樣風平浪靜的過着,一轉眼就到了冬天。

這一天,天空下着鵝毛大雪,傅鴻哲從外面回來後,一進院子就看見葉子站在那,伸着手接着落下的雪花。

“下着雪,站在外面做什麼?”傅鴻哲上前,心疼的把葉子摟進懷裡低聲的問。

最近這段日子,傅鴻哲發現不管自己對她怎樣親昵,她都不拒絕。這既讓他高興,又讓他感到心酸。

或許她的想法也是跟自己一樣的,在珍惜這半年的時間?傅鴻哲就是這樣的感覺,好吧,既然是一個美好的夢,那就這樣繼續做下去吧,哪怕半年後醒來呢。

“小傅你看,這雪多美啊。”葉子繼續歪頭看着飄舞的雪花說。

“嗯,你喜歡看的話,有一個冬可看。現在進屋暖和暖和吧。”傅鴻哲邊說邊用手拂掉葉子頭上的雪。她的小臉蛋凍得紅紅的,若是往日傅鴻哲不敢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會去吻她,可是今天,他有事想跟葉子說,卻不知該怎樣開口。只好先擁着懷裡的人就進了屋子。

葉子感覺到了他的眼神在逃避,這樣的逃避他每天都有很多次,可是這次有些不同。她佯裝不知的在門口跺掉鞋子上的雪,進了卧室就脫掉鞋子爬上了傅鴻哲叫人給砌的火炕。

那位置本來是張床的,剛入冬時,他無意中聽葉子說過,她娘冬天睡的是炕,很暖和,於是就領着人特意去請教了薛宰相,也就是他的岳丈。

薛啟銘知道他的來意後,高興的幫着畫了圖紙以及內部結構。回來後他立馬就叫人把床撤了,砌火炕。

“說吧,什麼事?是不是藍月姐姐回來了?那你去他那裡吧。”葉子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葉子,不是那樣的。我今個出去在茶館喝茶的時候,聽人說岳丈他辭官了。”傅鴻哲解下披風坐在炕沿上,說到。

“什麼,看樣我爹他是真的下了決心了。”葉子苦笑着說。因為爹不止一次的流露出,他厭倦了官場上的生活,想跟娘過無拘無束的日子。

“你不覺得突然?”傅鴻哲見葉子是這個反應就問。

“有什麼好突然的,我爹他早就想辭官回老家了。你不是不知道,他為官清正,剛正不阿的,看不慣朝中的勾心鬥角,而其我詐。貪官有人護着他動不了,這樣的宰相再當下去,他會瘋的。”葉子很無奈的笑着對傅鴻哲說。

傅鴻哲點點頭。

“我要回去一趟,你要不要去呢?”葉子問。

“當然要一起去了。”傅鴻哲說著,就站起身整理身上的衣着。

葉子也趕緊下炕,去箱廚里捧出一樣東西來。那是她找人做的跳棋,棋盤是木質的,棋子是用玉石,瑪瑙和雞血石雕刻成的。

跳棋一共做了七副,她打算作為新年的禮物送人的。爹娘、景龍、景元各一副。太后,蕭貴妃各一副,還有兩副是她自己和傅鴻哲的,就算分開後留給他的念想。

而要送傅鴻哲的這副,他自己並不知道,棋子也跟那幾副不同,是小人兒形的。其他棋盤有三副棋子,而留給傅鴻哲的這副只有兩副棋子。

玩法傅鴻哲早就學會了,倆人每天都會來幾盤兒,幾乎都是葉子贏的。

葉子想好了,過了年就找個地方做作坊,專門做跳棋來賣,也算是自己的事業吧。而且她已經計劃好,跳棋呢要做幾個檔次的,最便宜的就是木質的,這樣尋常百姓也買得起,多了一樣娛樂的玩意。

收拾妥當後,雲浩來說馬車已經備好,葉子和傅鴻哲叫他拎上禮物就啟程了。

“你怎麼不勸勸岳丈不要辭官?”車廂里傅鴻哲問。

“幹嘛要勸呢,爹辭官的話,就會有更多的時間陪娘了,不用每天面對那些虛偽醜陋的面孔。”葉子乾脆的回答着。

“那你說景山,他會怎樣?”傅鴻哲忽然問。

“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麼。”葉子不爽的說。雖然她不上朝,可是卻聽到不少關於駙馬景山的事情,幾乎都是他溜須拍馬,巴結太子的行經。這樣,葉子對他已經是十分的厭惡了,連名字都不願聽到。

葉子奇怪的是,傅鴻哲明明知道她自己討厭景山,現在幹嘛要提他?

“哦,你做好準備吧,他的馬車就在咱前面,看方向的話,他也應該是去宰相府的。”傅鴻哲剛剛掀開車廂的帘子,無意中看見的,所以他會問葉子。

他也來了?按着自己的性子不想見他,就可以迴避,可是今天不行啊,也不知道宰相爹怎麼定的,什麼時候離開京城。一想到他們要遠離自己回老家,葉子就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