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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一百萬石<\/a>

就在李閑看似瘋癲偏執的狂追六百里殺劉黑闥的時候,竇建德親自率領的十萬大軍已經渡過了黃河。其過程之輕易簡單,比李閑二十一刀殺劉黑闥還要讓人覺得難以置信。畢竟劉黑闥的武藝本來就不如李閑太多,又被追殺了四天四<\/a>夜身邊的護衛死了個乾淨。李閑佔盡優勢,結局自然毫無懸念可言。

但燕雲寨的水師出奇的強大,其規模之大戰力之強只要不和大隋水師硬撼便找不到對手。可夏軍渡河竟然沒有遇到一點抵抗,這讓竇建德甚至一度不敢輕易渡河過去。雖然知道燕雲寨水師隨李閑去征瓦崗寨,但竇建德可不認為李閑會一艘船都不留下。他在黃河岸邊停留了兩日,先派了大批的斥候乘坐小船過河,可令人費解的是,斥候探索了南岸三十里範圍內,竟然一個燕雲寨的士兵都沒有看到。

竇建德還是不相信燕雲寨竟能放棄黃河天塹,下令增派斥候繼續搜索<\/a>。連續兩日,斥候還是一無所獲。甚至就連距離黃河岸邊最近的幾個漁村都已經搬空了,連一個百姓都看不到。斥候得出的結論是,渡口以南最少三十里範圍內,和洺州一樣安全,甚至比洺州還要安全,因為看不到一個人,自然也就不存在危險。

斥候將結論如實稟報,但竇建德還是不放心。他先是讓先鋒副將殷秋帶着三千人馬過河,然後在三十里範圍內地毯式的搜索<\/a>,依然一無所獲。竇建德雖然不解,但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於是下令十萬大軍渡河。

同時,他派人聯絡如今貓兒一樣老實的窩在山溝里的王薄一同進兵,無論如何王薄曾經帶兵攻打過東平郡,好歹他手裡還有萬八千人馬,不利用也是浪費。

十萬大軍用了五六日才渡過黃河,為了穩妥,竇建德是最後一批渡河的,等他渡過黃河的時候,率先過河的蘇定方已經帶兵向南突進了一百里,依然沒有看到一個人,別說士兵,百姓都見不到一個。

已經過了七月份,小麥已經收割完畢,新種下的秋糧才冒出頭,所以看起來到處都是空蕩蕩的。

蘇定方不敢繼續冒進,突進一百里之後下令安營。然後再次派出大批斥候搜索<\/a>,明明是很安全,可無論如何這種情況都讓人無法踏實下來。四周看不到敵人,就有可能四周到處都敵人,這話有些矛盾,可在蘇定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以至於為了試探燕雲寨,竇建德下令他繼續往西南燕雲寨方向突進蘇定方都沒有答應。對竇建德派來的信使,他只說懷疑前面有埋伏需要小心探查敷衍過去。然後下令大軍按兵不動,每日都派斥候搜索<\/a>。

到了過了黃河的第十天,夏軍每個人都有一種錯覺,他們感覺自己一頭撞進了一個巨大的只有空氣的罈子里,罈子里看起來很安全,什麼危險的都沒有,可誰都不知道會不會突然一下子,燕雲寨的人將罈子口封住。

這種感覺很不好,來勢洶洶的夏軍有些茫然,他們的感覺就是自己最有力的第一拳打在了空氣中,什麼都沒打着,敵人不見了,誰知道他們下一秒出現在什麼地方?

就在第十二天,派去聯絡王薄的使者氣喘吁吁的趕回來,向竇建德稟報說就在五天前,燕雲寨軍師<\/a>徐世績親自率軍攻入濟北郡,一口氣將王薄麾下一萬餘人的人馬近乎屠盡,王薄只帶着兩千不足的殘兵竟然逃過黃河北岸,哪裡還有膽子再回來與竇建德聯手?而更讓竇建德氣憤的是,這兩千多殘兵敗將到了黃河北邊之後,沒有輜重糧草於是以盟友的身份去和竇建德麾下的官員要補給,河北的官員自然不給,王薄的殘兵又

不想餓死,只能自己去搶,搶的自然是竇建德的糧食。

竇建德聽到這個消息後,就跟吃了死蒼蠅一樣噁心。

而噁心之後則是擔心,齊郡徐世績的人馬到了自己身側,距離不足三百里。他只是想不明白,徐世績能帶幾萬精兵去剿王薄,為什麼不直接來迎戰?燕雲寨佔著地利,徐世績用兵又極有本事,以他麾下的幾萬精兵足以將自己擋在黃河北邊過不來,他為什麼不擋?

這個疑問在半個月之後得到了答案,只是無論如何也晚了些。

就在竇建德得知王薄被擊敗的這天的這個時候,李閑蹲在已經死了的劉黑闥身邊用極低的聲音肆無忌憚的說了一番話。這番話若是傳出去必將引起滔天的驚濤駭浪,可偏偏卻是說給一個死人聽的。

死了的還是沒有瞑目,但說話給死人聽的卻說的酣暢淋漓。

......

......

李閑說完了之後看了劉黑闥一眼,發現他果然等不及自己說完就已經斷了氣,這讓李閑多多少少有些遺憾,這些話說給一個死人確實有些無趣。所以他在說的時候盡量將語速加快,盡量言簡意賅,可還是趕不及劉黑闥死。

他急着說完,所以說的話難免沒有什麼條理,但好在他知道自己差不多將想說的都說了,所以站起來的時候心情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抬頭看天,天很美好漂亮。低頭看地,地也很美好漂亮,轉頭看牛進達,發現這個比羅士信還要黑一倍瘦三倍的傢伙竟然也變得美好漂亮起來。

他忽然生出一個疑問,所以想回頭一定要問問王啟年是不是有兄弟流落異鄉?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壓在他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搬開砸碎灑於天地間消失不見。劉黑闥既然死了,歷史<\/a>向前滾動的巨輪終於被他硬生生的搬動了方向,雖然只是拐了一個小彎,或許終究要返回原來的軌跡上,但這已經足以讓人驕傲自豪。

試問,誰可以改變歷史<\/a>?

這件事若是能正大光明的把牛-逼吹出去,那將是一件多麼拉風的事?只是李閑一直不敢肯定,這個和歷史<\/a>上幾乎完全一致的時代是不是發生在地球?雖然這裡也有月亮,出現的歷史<\/a>人物也都一致,可他總覺得歷史<\/a>的秩序不會輕易改變。一想到這裡,想到以後若干年後自己曾經存在的那個世界中小學的歷史<\/a>課本上不會出現自己的名字,他就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可是再一想,就算那個世界的歷史<\/a>課本上沒有自己,難道這個世界若干年後的歷史<\/a>課本上能沒有么?

仔細想想,日後學生們捧着課本認真研讀自己的事迹,那也是一件挺值得驕傲的事了,或許還有幾個美少女看着課本幻想,若是我能穿越<\/a>過去,是不是也能成為安之<\/a>的紅顏知己?然後再上演一些什麼宮斗之類的好戲,多刺激......

在想到這個的時候,他情不自禁的咧嘴笑了笑。

忽然想起什麼還沒有說,於是他再次蹲下來,伸手將劉黑闥死不瞑目<\/a>的雙目撫合,然後仔細看了看這個本來能有大成就的人。劉黑闥,漢東王。雖然那是以後的事,硬生生被他扼殺在搖籃里。所有人都覺得他這樣做確實有些不值得,但那種驕傲自豪卻是他無法和別人分享的。

了一個叛王,不牛-逼么?

“忘記告訴你,我之所以帶兵來河北,一是要殺你,二是要讓竇建德心疼肉疼,哪兒都疼。他疼,就會害怕,害怕就會退縮,退縮就會表現出更多的破綻。”

“我既然來了,自然不會輕易回去。”

......

......

李閑站起來,這才想起自己這次北上還帶着一個看客,因為連日來只顧着追劉黑闥倒是冷落了人家,所以他覺得有些內疚。於是他轉身走向看客,臉上帶着歉然的笑意。可此時他臉上的笑容在那個看客眼裡怎麼都算不得友善,這個看客叫長孫無忌。

“長孫先生,真是抱歉......”

李閑微笑着,接過來青鳶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臉上濺上的血滴。臉上沒了血,他的笑容也就變得沒那麼恐怖。雖然他笑得很和善,可剛剛殺了人就這樣和善的笑,總顯得有些詭異。

事實上,長孫無忌真的想多了。

他以為自己李閑得手殺了劉黑闥,然後下一個舉起屠刀的目標就是自己。所以他難免有些緊張恐懼,進而想到若是李閑把自己殺了之後,隨便挖個坑和劉黑闥埋在一起,那豈不是一件讓人很不舒服的事?

李閑低頭看了看手帕上的血跡,然後溫和的問道:“這幾日一直跟着孤晝夜不停的趕路,倒是累了你,看你臉色很差,是不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這話沒什麼問題,可聽在長孫無忌耳朵里就有威脅的成分了。

“這地方不好,山不青水不秀。”

長孫無忌有些答非所問的回答。

李閑何等聰明,立刻就明白了長孫無忌的意思。

“呵呵,長孫先生誤會孤了。”

李閑把玩着手裡的手帕,想了想說道:“先生可知道,為什麼孤要帶着你一塊過河來?”

“不知”

長孫無忌故作面無表情的說道。

“孤只是想讓先生看看,燕雲寨是如何殺敵的。非孤狂妄自大,以三千輕騎破三萬飛熊軍,這樣的戰績是不是足以令人喜悅?先生自太原來,相隔千里,對孤燕雲寨的了解多是道聽途說,並不真的了解,所以你提出的要與孤結盟,想來也沒有多少誠意。如今先生既然親眼所見,那麼此去長安見了唐公也可以交差,想必知道孤燕雲寨的實力,唐公也不會心疼那一百萬石<\/a>的糧草。”

“況且唐公新得了長安,一百萬石<\/a>糧草確實算不得什麼。”

“燕王的意思是,放我回去?”

長孫無忌有些吃驚的問道。

李閑微笑道:“怎麼能用放這個字呢,應該是護送。”

長孫無忌錯愕道:“為什麼?”

“因為我接下來要打竇建德,會收很多俘虜,俘虜多了就要吃很多糧食,所以那一百萬石<\/a>糧草剛好用的上。我已經派遣水師打通水路,以我燕雲寨水師之強,也不用擔心李密和王世充沿途打劫。先生坐船返回長安

,估摸着用不了兩個月糧食就能運回巨野澤了。”

李閑笑容溫和,可在長孫無忌眼裡看來,怎麼看怎麼無恥無賴。

可站在他身後裝作親兵的長孫無垢,看李閑的時候眼神卻格外的明亮。也不知道她是感興趣什麼,還是說,她想明白了什麼?

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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