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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殺了領頭人,最大的保護傘都被打掉,接下來的調查阻力自然大大減小。ぁ

但是,要是沒有證據就先如此做,肯定要弄得tiānnù人怨,換成其他人,沒有段玉的前世先知當金手指,八成是不敢下手的。

甚至縱然成功了,也會留下不好的印象,日後惹來禍患。

但段玉早就下定決心,打破一切瓶瓶罐罐,將能夠得着的敵人殺盡,然後再潛逃出國!

因此,什麼過界、打破潛規則什麼的,根本毫不顧忌。

“沒有證據,你就先殺人?還形神俱滅?”

上德真人怒目而視,手指都在顫抖:“慶國刑律,哪條容你如此胡來?”

“上德老道,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了?”

段玉冷笑:“若你不服,那與本官來一場生死戰如何?”

這老道前世雖然最終還是沒有投敵,但行事糊塗,被那幾個奸徒利用,也沒做啥好事,段玉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

上德老道氣勢一滯。

他敢與段玉生死戰么?

若是敢的話,為何連肉身都不敢帶到對方面前?

很顯然,他心裡怕了!怕了這個邪異的小子。

“咳咳……師叔莫急!這位段銀章有一句很對,清者自清,北燕姦細之事事關重大,就好好查一查便是!”

丹心咳嗽兩聲,面露堅毅之色:“我已命道兵封鎖白毫山,接下來,便請幾個老成持重的人去主持審問搜查,師叔你從旁監督,如何?”

“若是沒有證據,掌教預備如何?”上德老道望着段玉,目中露出一絲凶光。

“犯吾道者,死!!!”丹心道人眼皮都不眨一下:“縱然是朝廷命官,有着欽差身份,也必殺之!”

段玉縮了縮脖子,很清晰地感應到,丹心的殺氣不是假的。

“善!一言為定!”

上德真人氣哼哼地答應下來。

既然上層都統一了意見,接下來自然是搜查各處,並抓捕丹桂、丹羽的弟子嚴加審問。

原本上德真人還是胸有成竹,等着看段玉的笑話。

但等到丹羽真人的大弟子帶着他兒子潛逃,被白毫道兵抓住的消息傳來,上德臉上的表情就十分精彩了。

一陣紅、一陣紫、簡直可以開個染料鋪。

特別是以元神之身,能發出這麼多形象生動的表情,足見此老功底深厚精湛啊!

……

半夜過去。

朝霞遍布,旭日東升。

段玉來到天師殿門口,習慣性地對着紫氣吐納。

其旁若無人的模樣,似乎根本就沒有將其餘人放在眼裡。

“段小友用功不輟,真是佩服!”

丹心道人屏退周圍人,來到段玉身邊,忽然壓低聲音一笑:“我也要多謝你啦,想不到你是用這種辦法,掃滅白毫山之蛀蟲!”

昨夜搜尋,自然大有收穫。

特別是從丹羽的大弟子與他親兒子那裡,所獲得的黑材料差點沒讓上德真人找條地縫鑽進去。

既然確定丹羽、丹桂都是叛道之徒,對段玉的所謂‘問罪’云云,也就無從說起了。

只是眾道人見到段玉之時,還是難免感覺臉上無光,渾身不自在,甚至依舊仇視的也大有人在。

不過此等螻蟻注目,段玉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就是了。

“這是我們交易內容之一,不必客氣!”

段玉微微一笑,能掃蕩白毫山魑魅魍魎,也是他所願。

至於北燕大敵,還有那幕後黑手,要對付起來就當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了。

“論起來,段銀章是散修,不知道師從何人?”

丹心道人忽然笑道:“能以正六品官身突破元神,簡直百年難得一見!特別是昨夜那徒手抓飛劍的本事,似乎有幾分道域之威呢!”

所謂的‘道域’,其實就是一種力場、或者說陣法。

唯有在十大道脈這等根基之地,經過數代人的布置,加持禁法,或許才能完成。

段玉昨夜施展三轉銅印,不過是略微有着幾分道域之威,距離正版貨色還差得老遠。

但這丹心道人眼神毒辣,一下就看了出來。

“我師父么?”段玉笑了笑:“他沒有告訴我姓名,至於道域,那是何物?”

竟然直接一推二五六,徹底裝傻。

“呵呵……難得糊塗,也好!”

丹心沉默一陣,旋即說著:“丹羽、丹桂伏法之後,丹誠道人可為下代白毫山之主!我跟他商量了下,準備派靜風與靜白輔助你,你意下如何?”

“什麼?”

這個消息卻真是非同小可。

靜風與靜白都是核心弟子,現在派給段玉,顯然是丹心道人對段玉評價又上升幾分,開始加註。

而段玉最為吃驚的,還是丹誠道人此舉簡直形同託孤!

看起來,當真是十分不看好白毫山的前途。但饒是如此,卻仍舊決意與白毫山共存亡。

段玉深吸口氣,明白這便是那位老人的最終選擇,任何世界上,都是既有着姦猾之輩,也有着烈士。

前世如此,今世亦然!

“靜風與靜白兩位道友修為精湛,可為良師益友,多謝掌教真人!”因此,沉默片刻之後,段玉便向丹心一禮。

“至於出國路線,還有東陳諸事,我都交給了靜風與靜白,你跟他們說便可!”

這也是之前約定之一,藉助白毫山勢力,為段玉徹底打通逃亡路線。

說到這個,丹心真人望向段玉的目光就充滿奇異了:“話說……段銀章莫非你早就知道昨夜慶都之事?才有意出奔?”

“昨夜慶都,發生了何事?”段玉一臉‘迷惘’,心裡卻有了些猜測。

見到他此種表情,丹心真人不由一聲長嘆:“昨夜……安王崔山政變,於宮內弒君登基,據說殺盡崔放妃子兒女,斬草除根,血染王宮,可謂長刀之夜!”

“這個……我實是不知!”段玉苦笑道:“若是早知,肯定會提醒國君,我昨日欲走,是為避胡人,而非安王!”

“或是如此!”

丹心老道似是信了,又似是不信:“但你能及時抽身而退,不是大智慧,便是有大氣運啊!”

“大氣運?”

段玉面色有些古怪,不過自己穿越一次,重生一次,不是天大的氣運又是什麼?

沉吟片刻後,又問着:“山主準備如何處理這後續?難道真的讓崔山登基為慶王?”

崔山與白毫山之間,可是有着殺害上元天師的血海深仇啊!

更何況,此人與北燕不清不楚,有叛國之嫌。

當然,當崔山升格成為慶國國君之後,什麼‘叛國’的指責都是笑話了,人家是一國之君,慶國都是他的,可以光明正大地màiguó!

“這個……唉……我之前聽道友指點江山,推演大勢,還以為都是癔想,但現在看來,反倒是老道鼠目寸光了。”

丹心真人苦笑:“但無論如何,崔山如果做了慶君,或許會有所轉變?”

正是因為成了慶國之君,再賣起國來,賣的就是自己的利益了。

更何況,縱然胡人南下,文武都可降,難道身為一國之君的崔山還能投降?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便是這個道理。

到了新的位置後,崔山的想法肯定會有些變化。

而段玉聽到這個,只能在心底翻着白眼了。

‘若我所料不錯,那隻幕後黑手,也是如此打算,讓慶國大大消耗胡人的精銳與血性,縱然慶國被滅,也能從容從南方起兵,一統中原……如此看來,那個高岡若是在北方起事,也只不過是一支棄子罷了。’

他不由想到那個落魄中年。

按照對方原本的命運軌跡,應該就這麼一直默默潛伏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而遇到段玉之後,天機混淆,命運便有了逆轉,但也只不過是從一介布衣混成了‘為王先驅’而已!

‘或許也不是簡單的送死,而是吸引火力,又或者分散投資,畢竟天下爭龍,有哪個敢拍着胸脯保證必成?總得留一兩個保險,方便東山再起才是……’

一念至此,對於天下大勢,又多了幾分洞徹。

“或許吧!”

段玉苦笑着回答丹心真人之前的問題,原本他還指望白毫山推出一個金河郡王之類的傢伙來與崔山打打擂台,縱然慶國fēnliè,也好過便宜了大夏那隻幕後黑手。

不過無論怎麼看,白毫山諸道也不會喜歡這個提議。

‘或許之前靜風請我在百珍園,真的只是一個巧合……又或者,是八賢王動得太快,令人來不及反應!’

原本白毫山知道崔山失德,外通北燕,肯定不欲再支持此人。

但崔放身體不行又是事實,只能在其餘弟弟中矮個子里拔高個,金河郡王便因此入了眼。

只是想不到崔山竟然悍然發動叛亂,甚至已經成功登基,威懾天下。

若是這時再推出金河郡王,那便只有打一場慘烈的內戰了,而以段玉的猜測來看,勝率不超過三成。

丹心道人自然不會如此之傻,之前種種,就只能一切略過不提了。

“對了,還有一事,想要麻煩掌教真人!”

段玉想了想,最後提出一個要求。

“何事?”

“我需要大量的青銅!”

段玉深吸口氣,望着蒼茫大陸。

這出奔之行,也未必一路平坦,必須增加戰力!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