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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從粗勁到細勁,篩沙子。”從樹後走出的人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深通內家原理的練家子,年輕人,看你對樁功的解釋清晰明了,連普通人都聽得懂。可見的確是理解很深了。不過大師這個稱號,還是不要亂標榜的好。如果是在舊社會,那可就糟糕了,只怕找你比武的人要踏破門檻。”

“年輕人嘛,氣不要那麼盛。低調一點,謙虛一點有好處的。”

王超聽見這話,皺了皺眉頭,收斂了一下身體,朝來人看去。

這個人的年紀是個介乎在中年到老年之間,穿着一件黑綢子衣服,腳穿着北方流行的老式剪刀口布鞋。

他臉方圓,皮膚色澤好像靈芝一樣光潤黑紅,沒有一點老人斑,兩隻眼睛好像啟明星,炯炯有神,閃閃發亮,整個頭髮花白,鬍子有三四寸長,梳得一絲不苟。

這個老者身材在一米七上下,不高不矮,精瘦卻又不逼人。看上去頗有些古代的大儒學者雍容的氣度,其中還帶有一絲道家的飄飄出塵。

“絕對的高手!”

王超看到了這個老者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的氣質和民國那些老照片上拍攝的國術大師們有些相近。如尚雲祥,孫祿堂,李存義等人相似。

“剛剛只感覺到風吹草動,有人窺視我教學。難怪。居然是這樣的高手。北京城真是藏龍卧虎,頤和園內就有這樣地高手,莫非我過江強龍,終於遇到地頭蛇?”

王超剛剛教曹晶晶樁功,在十幾分鐘之前,就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不對勁,好像是有人在看自己。但卻並不能確定,直到細細感覺了很久。才終於確定是有人在偷窺,於是一下點破。

王超現在的武功已經出神入化,氣貫周身,全身每一寸的毛孔,無不敏感無比,就算是睡覺,只要是別人偷窺。對自己動了心思,立刻就會驚醒反撲,瞬間撲殺人於十多米開外。

獵豹撲羚羊,一瞬間的速度能達到三十米每秒,百米衝擊的世界冠軍,也在爆發最強的時候,能達到十多米每秒。

“看來你也知道武林規矩,舊社會大師傳功。要是有人在旁邊隱藏偷看,要是被知道了,追殺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人廢掉。你偷看了,還這麼從容走出來,似乎是挑釁吧。”

王超看着這個老者。雖然知道對方是絕頂高手,但卻沒有絲毫示弱,語氣一下變得冰冷,身體雖然沒有動,但就算是曹晶晶,也感覺到了王超似乎是要將對方一擊而殺,敵意是明顯的。

王超說得不錯,舊社會,高手在傳功夫地時候,最忌諱的就是人偷學偷看。一是怕對方學到了自己地真傳去。二是被偷看了。如果不做出懲戒。那對一個拳師的名聲受損是非常嚴重的。

舊社會的武林規矩,如果你偷看了我練功。教弟子,被我發現了,那麼路只有三條,一條是我廢了你,二條是你拜我為師,就好像楊露蟬在陳家溝偷拳,最後拜了師。三條就是,你把我打敗。

曾經有個老大師,這樣風趣的比喻:練功,傳功,就好像女人洗澡。

被偷看了,要麼偷看者被打死,要麼兩人結婚,要麼就乾脆偷看者**。

偷看不被發現,傳了出去,那女人也只有上吊自殺一條路。

這個老者偷看了,被點破之後,又出來以前輩的語氣來話。

固然,老者其中帶有指點的語氣,而且話也不錯,沒有敵意,帶有循循善誘地意思。

這顯然是一個見獵心喜,想指點一下年輕人的前輩大師。

老者說的沒有錯,王超這樣自稱大師,在舊社會,比武的人肯定會踏破門檻,很不利。年輕人,就算武功高強,但比武的次數多了,有一個閃失,就是身敗名裂的下場。

但是老者說話的對象卻錯了,王超固然是年輕人不錯,卻不是普通的年輕人,而是嶗山內家館館長,也算開宗立派地拳師,就算和少林方丈,也是平起平坐。

一個開宗立派的宗師,怎麼可能被人隨意的教訓指點,就算指點的人是好意,也不行。

掌門有掌門的威嚴。

所以王超對這個老者表現出的敵意很為正常,也許這個老者是個很有名地人物,但也沒有用。

如果王超失弱,謙虛,過不久之後,北京城的武術界就會傳出這樣的話:就是那個嶗山內家館的館長年輕人,在北京幾乎打遍了,但卻碰到某某大師不敢動手。反而被某某大師的氣度折服,學習了很多東西。

這個名聲傳言,對於有名的拳師來說,是背不起的。

哪怕王超以後天下無敵也不行。

如果王超是個普通的年輕人,面對這個老者,也許還可以放下來仔細的探討武功。但是現在他是開宗立派的宗師,碰到這樣地情況,就算謙虛也不能謙虛。

你一謙虛,指不定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來。

雖然對方也許是偶然看見一個年輕人功夫練得不錯,有心善意地指點,沒有惡意。但這樣的情況,還是要打。

這就是出名以後地束縛,也可以說是名聲的責任!

“咦,年輕人好沖,我看你武功練得不錯。有點氣勢了。戒掉傲氣,加以時日,一定大成。”

老者依舊是微笑,一步步走了過來,在四五米遠的距離停了下來。渾身卻沒有一點敵意,只是饒有興趣地看着王超,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個後輩,語氣也好像在提挈後輩,依舊是沒有敵意。

“你是誰?”王超眉頭皺得越發厲害,語調之中沒有絲毫的客氣。

“你的樁法解釋得不錯,想必是練形意的吧。這個蛇鑽的樁,算是練出了火候了。你的師傅是哪個?”

老者並不正面回答。依舊是微笑,絲毫不動氣:“我也是個練拳的,剛剛路過這裡,看見你們兩人站架子站得很好,就看了一下,雖然我是無意看了一下,但你能發現我。武功練得不錯了。看你們地模樣,是附近的大學生吧。”

老者一團和氣,很有修養,擺了擺手,“你是哪派形意門地?說出來,我說不定還認得你師傅。”

“大概你也不認得我王超,把我當晚輩教訓。”

冷冰冰的話從王超的牙縫裡崩了出來,“嶗山內家拳館館長。雖然不如少林武當。卻也是開宗立派的拳師。你是哪路人物,偷看我教人,還大眼不慚的指點?固然你武功高強,也知道武林中的規矩。”

“今天我也是騎虎難下,想必你也明白這個道理,這個人。我丟不起。你今天多少要留下點東西來,不然的話,我不好交代。”

“三條路,要麼認錯,要麼拜我為師,要麼打得我認服。除此之外,你我都別無選擇。”

王超一反常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全身筋骨立刻沉悶鼓吹滾動,並不是一般噼里啪啦的關節炸響。而是配合內臟蠕動的風聲。如天空悶雷那樣轟轟隆隆。

“什麼?你就是前兩天到意拳館去踢館,以一敵八的嶗山內家拳館長?想不到你這麼年輕。而且武功登峰造極。”

聽到王超的說話。又看剛剛王超發勁的氣勢,老者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顯現出無比凝重的神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