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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蘋果樹發芽了

慕容恪崩了會兒,也神色緩和,嘴裡卻不依不饒地道,“你只管笑,我的話還沒說完。我要皇上依以前的婚約,娶了甘泉為妻。”

“什麼?”這下,慕容楚的笑噎在喉嚨里,不上不上的,難受之極。

“我剛說的條件,其實是這個。”慕容恪認真地說,“甘泉以前與皇上就有婚約,後來因為甘老護我南下,她卻滯留在了太府都,藏身在裕王府。三哥,你平時若注意,早就能認出了。”

“我還真沒注意。”慕容楚抓抓耳朵。

“她如今也過了年歲,怕難覓佳偶。聽小玉說,她還心繫著皇上,不如就成全了吧?少字”

“這事......”慕容楚為難道,“這事我可不能為皇上做主。”

“我是有私心,因為我對不起甘老,只希望給他的孫兒、孫女謀個前程。不過小玉說,甘泉是極淳樸活潑的性子,皇上那麼悶,說不定還能讓皇上開心。再者,三哥也想甘家崛起,以抗衡先太后的夏家吧?少字甘家樹大根深,只要給個機會,比如宮中有位受寵的皇妃,再度成為國之棟樑只是早晚的事。”

“說到太后,只怕她那關不好過。其實皇上子嗣艱難,大臣們早讓皇上多納宮妃了。招安之臣的妹妹入宮,即顯得皇上寬仁,還能安眾將之心,是個不錯的選擇。”

“三哥,明人眼前不說暗話。皇上的龍椅能坐得那麼安穩,後宮肯定是不能干政了。這些年,三哥的輔臣做得好,讓太后如此老實,皇上再孝順,也不用再看太后臉色了吧?少字”

話說到這兒,已經算挑明了。最後慕容楚答應力勸皇上納甘泉入宮,但不能保證。慕容恪見好就收,相信皇上肯定是會點頭的。

他完成了這些事,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當天晚上睡得極好,第二天把各種事物都丟給孫福珩去做,自己去寧山王府看老婆&#039&gt兒子了。

哪想到他撲了個空,只看到戚老夫人&#039&gt。據戚老夫人&#039&gt說,石中玉帶着孩子回了王府遺址。

遺址?!聽了這個詞,慕容恪不禁想笑。一聽就是小玉說出來的話,怪裡怪氣的很有趣。

他心情大好,也沒帶護衛,自己騎馬又回到從前的王府。

那是趙知信一把火燒的,當然後來也不可能給他重修,所以到處還是焦黑一片,瓦礫碎木處處皆是。因為是春天了,四處還長出了野草來。

慕容恪不禁皺眉。

雖說明鏡平復了,可誰知民間還有沒有趙黨餘孽?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到這麼荒涼的地方來是有危險的。萬一有流民隱匿其中怎麼辦?他的老婆&#039&gt和兒子寶貝得很,不能受一點傷害。

這麼想着,已經邁步進府。考慮到石中玉不熟悉別的地方,他直接去了主院。當他遠遠看到長德帶着幾個人守在主院門口時,心裡頓時舒坦。心想這才像話,有人跟着就安全多了。

“裕王殿下。”長德眼尖,見到慕容恪走過來,立即行禮。

現在所謂的掃北王已經不在了,慕容恪恢復裕王殿下的身份。

“在裡面?”慕容恪指指主院里。其實,只剩下殘牆了。而且從外面,就聽得到裡面有女人和小孩子的笑聲,給這殘破的地方帶來歡快感覺,就像冰河消融,令人心情愉快。

“在的。”長德畢恭畢敬地道,“要給殿下通報嗎?”。

“自家人,有什麼可通報的。在這守着吧,一會兒就回了。”慕容恪說著就往裡走。

穿過兩道院門,慕容恪就看到石中玉和兩個孩子蹲在他屋子門前的空地上,也不知看着什麼,比比劃劃的,母子三人說得那叫一個高興。

他站定,細細地看。

石中玉身段窈窕,因為蹲着,衣服綳在身上,更顯得腰肢細細,臀部圓圓。她上身穿着粉霞錦繡藕絲羅裳,下繫纍珠疊紗粉霞茜裙,腳上是粉紅花羅高低鞋。這身衣裳在初春季節里有點清涼,卻襯得她如春寒中盛開的小花那麼清新可人。

沒錯,石中玉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可在現代,她這歲數還再泡男人,遠沒進入圍城。於是她乾脆裝嫩,往少女繫上打扮,頭上梳的是俏麗的雙螺髻,插着赤金四蝶步搖,點綴瑪瑙流蘇串,走起來忽悠悠的,特別好玩亮眼。

還有她的額頭正中,眉心處貼着金色的花鈿。那是蠱蟲出來的地方,當時被鐵箭傷到,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傷口挺深,後來留了疤痕。

她曾經鬱悶,但以德說,她兩世為人,後世雖然波折,卻有大富貴,大幸運,有點傷疤天不妒,會活得長的。

再說了,女為悅已者容。不過她對這句話的理解,不是女人為自己喜歡的人打扮,而是女人為了自己高興而打扮。那既然這傷疤沒影響她的好心情,她又何必在意呢?順便,她可以學武則天身邊那個上官婉兒,弄各式各樣的花鈿來貼在傷疤上,即蓋了丑,又新鮮有趣,說不定能引領大燕時尚呢。

適齡少女和年輕少女會想:就是這個女人俘虜了大燕最妖孽的男人的心。我們學她的樣子打扮,說不定也會遇到相愛的意中人。

她卻不知,她這模樣還沒引領時尚,卻先深深動了慕容恪的心,令他站在不遠處,看得痴了,連兩個粉雕玉琢的寶寶也忽略掉,儘管左左右右穿着富貴織綿的小衫小褲,上在還帶着軟毛,圓滾滾的像兩個小地主兒似的,極為可愛。

“咦,王來了!”到底孩子感覺敏銳,發現了慕容恪。

慕容恪走過去,對左左右右道,“怎麼叫王,要叫爹。”

左左道,“在山上這麼久,王也沒提過這種要求呀。”

“就是就是。”右右道,“再說娘也沒和我們說過,王就是我們的爹。”

慕容恪只覺得腦門疼,按了一下才說,“當時在山上不是沒時間說嘛。”說著瞄了一眼石中玉,還遞了個曖昧的眼色。

在山上養傷時,他一直做各種姿態的“運動”,要把五年的虧空補回來,哪還顧得了孩子?

“怎麼不告訴孩子,我是他們的爹。”他湊到石中玉身邊,趁孩子不注意,快速在她脖子上嗅了一下。

好香,不知是她身上發出來的,還是熏了什麼花。

“沒有正式的大婚,我為什麼要這麼告訴他們?”石中玉淡淡的,但慕容恪沒有發覺,因為他心神迷醉,散發著邪惡光芒的桃花眼四處亂瞄。

不過左左和右右跑來跑去,看得他眼暈。乾脆,他轉過臉來問石中玉,“你們剛才在蹲在地上看什麼,看得那麼專註開心?”

石中玉忍着狡黠的笑意,往空地上一指,“就看那個。”

慕容恪循着她肉乎乎的嬌嫩手指看去,就見他屋子前面的空地上,用青石圍出一處,那裡面的泥土是上好的,他親自從太府都挖來,移種在此。之所以要這麼珍重,是因為那土裡種着一棵種子,蘋果的種子。當年小玉和他打賭,然後他種下。他說過,只要蘋果樹發芽,他就放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