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極地?”呂徽聽完後,感慨道,“我在太師府中看見過這段,以為只是誇張。”

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更加離奇,也更加離譜。

姜國的極地乃是著名禁地,旁人別說住在那裡,就算是留幾天,都已經算是奇蹟。可以說,單疏臨能在極地遇見人,簡直就像白天月亮高懸一樣稀奇。

“我也懷疑過。”單疏臨簡單道,“並且至今,我還不知那兩人是誰。”

呂徽想起那兩幅畫卷,隱隱覺得那二人並非尋常之輩。想到此處,她自嘲的笑了笑。

是了,在極地遇見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尋常之輩?

“瞧他們的裝扮,倒也看不出來是哪國人物。”呂徽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絕不是姜國人。

因為姜國要是能有這樣的人物,呂徽不可能一點消息也不知。在姜國的地界,單疏臨想要找到一個人,知曉他們的身份,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他們用的語言,也與我們不同。”單疏臨道,“我曾訪過學者,那語言並非姜國或者南國皃國任何國家的一種。德高望重的學者,都未嘗對這種語言有過聽聞。”

於是,線索就在這裡斷了。

呂徽知道,此事再爭論下去也無意,便笑着道:“外頭的銀杏果生出來了,陪我一起去看?”

單疏臨笑着點頭,攜手與她去了外頭大院。

說是看銀杏果,其實呂徽就是饞了,想要去折一些來吃。

命丫鬟摘了不少,分出些去泡酒,餘下的挑去了芯,蒸得軟軟糯糯,盛上了桌。

單疏臨臨走前叮囑她道:“此物不可多食,你頂多吃三四個,不許貪嘴。”

呂徽看着桌上僅有的三四個果子,重重點頭。她想要多吃,也沒有啊。

拾起碟子里的果子,呂徽捻起,慢慢掐在手中咬。她知道單疏臨出門所為何事:要麼,是皇后最近有什麼幺蛾子,要麼,是范從謙那邊有什麼問題。

反正,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將桌上白果吃完,呂徽算着時間差不多,站起身拂拂手,喚道:“蒼蒼,更衣,我要出門一趟。”

留在府上也沒什麼樂子,不如出去走一走,倒也樂得乾淨。

酒樓上,在此處服侍的丫鬟頻頻朝一個廂房看去,不時竊竊幾句。滿臉羞紅,總爭着要給那屋送東西。

一丫鬟言:“我覺得那金衣公子,真真豪氣,剛剛不過端了個盤兒,我就得了一塊銀裸子。”

“快將你那垂涎樣抹抹。”又有丫鬟道,“除了那銅臭,眼裡就瞧不見別的了?這裡頭二位,伺候不好,都能要你的命。”

先頭那丫鬟訕訕:“哪裡就這樣誇張,我瞧他們都和氣得很。”

“和氣?丫頭,你太年輕。”那丫鬟搖頭,轉身朝後,不料差點撞在一人身上。

她抬頭,瞧見的就是一面金燦燦的笑臉面具。不妨瞧見這樣唬人的面具,丫鬟被嚇得不輕:“你,你是......”

面具裡頭的聲音都帶着淺笑:“我不年輕,告訴我,剛剛你們說的那兩個人,在哪一間?”

連哄帶騙,呂徽尋到了單疏臨和范從謙約見的地方。

她倒也沒有徑直進去的意願,花了不小的價錢,將隔壁的包廂買下,又將中間的牆給拆了。

拆的無聲無息,拆得范從謙的臉色有些發綠。

他指着正對自己牆面簌簌掉下的白色粉末,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們,這是什麼?”

這牆面,竟然還能給他折騰出幺蛾子?

范從謙看了眼單疏臨,總覺得是他弄出來的事情。

店小二抹着額頭快要流成小溪的汗,陪着笑道:“不不不,這對面已經賣給旁人去了,我們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

緊接着,他又擦了擦自己面上的汗,下唇有些發抖。

掌柜的,您將那隔壁廂房賣出去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那位姑爺爺會弄出這樣大的響動?

您是打算還鄉了么?得罪這裡的二位,還能不能活?

“讓他走。”范從謙給自己小廝使了個眼色,“無論對面出什麼價,我們出十倍。”

大概能擺這樣闊氣的人,也就只有范家。

范從謙冷笑,看向單疏臨,瞧見後者忍着笑,端起茶盞裝模作樣的喝了一口。

這更加叫他確定此事與單疏臨有關。要和他沒有關係,他笑什麼笑?

得到這樣一句話,店小二如釋重負。他忙退下,跑去隔壁。

然而,他回來的時候,臉色更差,幾近與地上的土灰沒有差異。

店小二訕訕道:“公,公子,對面......不同意。”

“不同意?”范從謙眯起眼,“他是想要做什麼?”

很好,竟然現在還有人敢和他們范家作對。好,很好!

“就,就......”店小二滿臉猶豫,實在不想繼續說下去。

“他說了什麼,給爺我原原本本的說出來!”范從謙盯着店小二,厲色逼得後者不得不開口。

店小二幾乎是帶着哭腔了:“對面,對面說他付了一個范從謙的價格,要是想要十倍,先拿十個范從謙來......”

范從謙的臉變成了豬肝色。他站起身,剛想拍桌說一聲大膽,轟然一聲,他對面的牆倒了地。

塵土飛揚間,他首先看見的是那面象徵身份的金色面具,和面具下微微揚起的淡紅色的唇。

范從謙忽然一下就沒了脾氣。

待到塵埃落定,才能看清楚對面人物的全貌。

很簡單的一身服飾。在西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很多,他身上的衣服算不得頂好,卻絕對無人敢看輕。

頭上戴着玉冠,簡單用一隻紅色檀木光簪固定,臉上一副金面具擋住上半張臉,只能看見下半截玉色下巴和略失血色的唇。

很白,白得像是從來沒有見過陽光,白得叫他想起了另一個人。

不過現在不是想到其他人的時候。

“太子殿下。”

就着剛剛起身的動作,范從謙順勢行了一禮後坐下。他看向單疏臨,後者臉上仍舊沒有波瀾。

果然,果然他們是商量好了的!果然他們就是想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