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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的手軟若無骨,握在手裡滑膩的讓人心跳。

被沈浪拔開手臂的男子眉頭不由一皺,怒目瞪着沈浪叫囂的道:“你他媽吃飽了撐的。”

旁邊幾個膽小的學生嚇得大氣不敢喘,默默的向後退卻,不經意間沈浪和兩個青年周圍已經有了少許空間。

沈浪明顯感覺到身後的女孩子有些發抖,用力的握了握女孩子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然後沖罵他的高個子青年笑了笑,像旁邊呶了呶嘴。

高個子青年以為沈浪笑嘻嘻是向他示弱,向沈浪呶嘴的方向望了一眼,就覺得胸口窩處一陣劇痛,鼻涕眼淚一起涌了出來,痛得像只蝦米一樣彎下了腰。另外一個青年沒想到沈浪毫無徵兆的動手,等到他反應過來時,沈浪的左手已經撩到了他的眼晴上,眼淚立刻便涌了出來,在也看不清前方。

沈浪衝著周圍站着的學生大聲喝道:“你們還是不是男人,看着自己的姐妹被這兩個王八蛋欺負,你們就能無動於衷,給我打這兩個王八蛋,看他們以後還敢這樣。”

沈浪的蠱惑作用是極大的,加之這群學生大多讀過魯迅先生的文章,對於痛打落水狗有着極深的理解,而痛打落水狗更是魯迅先生一貫倡導的做法。先生的解釋為:“落水狗不打,它爬上岸來,還會反咬人一口,那是徹骨的痛的。”所以今天,我的想法是,落水狗要打的,而且還要毫不留情的打。

兩個流氓青年被六七個學生打得抱着腦袋縮在地上大聲討饒,在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沈浪不解氣的在兩人屁股上面又揣了幾腳,然後轉身對着身後的女孩說道:“要不要上前來踹上幾腳解解氣。”

女孩子紅着臉怯怯的問道:“我也可以嗎?”

沈浪被女孩的天真逗得笑了,聳着肩答道:“當然可以,這種貨色,人人得而誅之。”

女孩子也被沈浪風趣的話逗得嫣然一笑,臉上的恐懼已然盡退,如同瞬間綻放的百合,讓見識過雨筠那顛倒眾生之美的沈浪也為之心魂微盪。女孩子這才發覺自已的手還握在沈浪的手裡,下意識的抽了回來,竟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乘警很快被這邊打鬥的聲音驚動,分開過道里的人向這邊走來,看到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兩人,乘警皺着眉頭向周圍的學生喊道:“把你們的學生證都拿出來,不好好讀書,在火車上棸眾鬥毆,成何體統,非給你們學校發函以示嚴懲不可。”幾句話嚇得剛才動手的學生們後悔不已。

沈浪看着聲色俱厲的乘警,心裡的鄙夷就差沒有寫在臉上,不知道他們在乘客人身安全受到威脅的時候跑到哪裡去了,此刻卻出來耀武揚威,恐嚇這些涉世不深的年青學生。

動手的幾個學生雖然沒有說話,可眼神卻出賣了沈浪,幾乎所有人在同一時刻把目光投在沈浪身上,即使沒有看到剛才發生的事情,也會從這些人的眼裡看出些端倪。

果然乘警把目光鎖定在沈浪身上。“是你帶頭鬧的事?身份證、學生證都拿出來。”乘警的語氣並不和善。

沈浪削瘦清秀,眉直目秀,身上有着濃郁的書卷氣,個子在一米七五左右,比同齡人要高出許多,說他是大一的學生也沒人會反對,除了有着與他年紀不相符的鎮定從容外,很難想像他一個人幾秒鐘的工夫內放倒了倆人。

“鬧事的不是我,不過幫助人民警察教育壞蛋到有我參加的份兒。”沈浪不卑不亢的指着還沒站起來的兩個青年,接着又道:“這兩個人在車上耍流氓,一車廂子的人都看到了,大夥看不過去,這才出手教訓他們。受傷害的女孩就在這裡,這些人全都是證人,你可以向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取證,當然也包括我。”

“真是像你說的這樣?”乘警的態度明顯緩和,環視了一眼周圍的學生,然後指着女孩問道:“你來說。”

女孩子有些窘迫不安,求助似的望着沈浪。被人在大庭廣眾下輕薄,又要當眾說出真像,莫說是個臉皮極薄的女孩,便是成年女子也是極為難堪的。

沈浪對乘警的做法很是反感,心裡想着即使要取證也應該把人帶到警務單獨處理,眉頭微微促起,聲音卻是極為平靜,聽不出他有什麼異樣的情緒。

“乘警同志,是不是應該先把這兩個人帶到警務室,然後做下筆錄,正規一點還是有利於你開展工作的,我和這裡的同學都可以把剛才發生的事詳細的告訴您,這樣才能體現乘警同志為人民服務的高尚品行嗎!”

乘警望了一眼沈浪,沈浪的話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反倒給他戴了個高帽,心裡舒服的很,於是點了點頭,吩咐剛爬起來的兩個青年到警務室,然後又指着沈浪、女孩子和幾個學生到警務室接受調查。

所有的證詞都指證了兩個青年的流氓行徑,在做了筆錄之後,乘警把兩個青年留在了警務室批評教育,沈浪則隨便找了個地方,就等着列車到達寬城車站。

女孩子靠了過來,靦腆的說道:“剛才真的很感謝你,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當時害怕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多虧了你幫忙,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

女孩子的聲音很輕,咖啡色休閑短褲把豐腴圓潤的長腳繃緊綳直,露出雪白的腳裸,上身穿着淺綠色圓領襯衣,秀髮捋在耳後,說話的時候臉有些微紅,清麗的面容誘人之極。

女孩子身上散發出淡淡體香,沈浪深吸了一口,有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屬於他喜歡的那種味道。

沈浪笑着點了點,習慣性的向褲兜里摸去,裡面除了幾張紙幣在無他物。這才想起,現在的自己應該還沒有學會吸煙,這個動作只是那個空間里自己的習慣罷了。想到雨筠幾次三番勸他戒掉煙癮的忠告,心裡又多出幾分期盼,或許上天給了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就是讓他再也不要放手。

女孩子見沈浪忽然痴了一般的表情,眼神里分明有種讓人心悸的柔情。心裡困惑着,越發對這個帥氣而不多言的男孩產生了好奇。

隨着列車的輕顫,車輪與鐵軌轟隆的磨擦聲,寬城火車站到了。沈浪的心猛烈的抽搐着,那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越來越清晰,連怎樣下的火車都不記得了,腳下的步履格外的沉重。

女孩子發現了沈浪的異樣,關心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一坐。”明亮的雙眸滿是關切的神情。

沈浪這才發覺,原來女孩子一直跟在自己身後,歉意的笑了笑,然後問道:“你也是寬城人?”

“是啊!”女孩子白了沈浪一眼,對沈浪的漠然相視很是不滿,卻又讓人生不出一丁點的不滿情緒。

“你在哪所高校讀書,我叫卓依婷,你呢?家住在哪裡。”卓依婷連珠炮似的發問,沈浪的沉悶着實讓她憋了一肚子的疑問,此刻終於有機會一古腦的提了出來,雙目之中滿是期盼的神情。

“沈浪,遼東大學”。報出了記憶中的遼東大學,這才想起,如果歷史的軌跡沒有篡改,考入遼東大學應該是明年九月的事。想着母親此時正在拚命的勞動,為他日後升學積攢學費,心裡就惶恐不安。

“遼東大學?這麼巧啊!我也是遼東大學的,我是英語專業的,你呢?是大一嗎?你讀什麼專業,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卓依婷不依不饒,大眼晴眨呀眨的,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勁頭。

沈浪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隨着人流出了站台,和十幾年前的寬城車站一般無二,寬敞有餘而華麗不足,與寬城地級市的身份有些不符。

對面鐘樓上的電子鐘清晰可見:一九九一年七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