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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誰,能夠一直意氣風發,能夠一直佔據主導,因為每個人都會遇到自己的本命,誰也逃不開,或許只是那麼一眼,一生就這麼陷進去了。

“流沐晴……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白耀問道。

“她……”祁冤眼神迷離,陷入沉思。

30年前,在隆成大學第一次見到流沐晴,她一雙眼睛緊張兮兮的看着周圍的陌生環境,像只受傷的小獸,祁冤看着白西爵的眼神,在見到流沐晴的時候,有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光澤,這是一種探尋到珍寶的喜悅和緊張,

那個時候,祁冤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脅,那是一種來自心底深處的不安,祁冤有預感,這個人,將會把白西爵從他身邊帶走,就在他伸手想要拽走白西爵的時候,他已經邁步到流沐晴身邊了,而他,只能眼睜睜看着白西爵離自己越來越遠。

“她單純、善良,是個難得的好女孩兒,待人極好,是個貼心人。”

“是嗎……”白耀淡淡的道。看着祁冤,他依舊覺得陌生,即使那張臉和自己七分相似,還是生不出熟悉感。明明自己身上,和他流着相同的血。

“我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有我。

後面兩個字,白耀怎麼都說不出口,只是心情複雜的看着祁冤。在知道自己是個實驗品時,他心中是責怪白西爵的,這二十多年來,他飽受病毒的折磨,整日擔驚受怕,特別是在找回吳葯以後,經常患得患失。

“當年……”祁冤面露痛色,想起了那些強暴流沐晴的人。

他對流沐晴一直以來的愧疚,就是因為那些人錯認為流沐晴是他的女朋友,這件事情,在他心裡鬱結成疾。特別是流沐晴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失去了生命,那滾燙的鮮血,就跟烙紅的鐵,越印越深。

“當年的事情,主要在我,因為我,沐沐才會失去生命。但我希望你能知道,如果沐沐活在人世,她一定是個好母親。”

白耀一雙眼睛蒙上微不可查的淡藍,“你對她……做了什麼?”

祁冤沉默不語,以白耀對光源集團的了解,他深以為,祁冤喪心病狂的捉了流沐晴做實驗。

“她是你的學妹。”

“那又如何?”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話到此處,白耀心裡的火已經燒起來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對祁冤生不出任何的感情,但是對於流沐晴,他生理上的母親,明明從未見過的人,但只要一想到,身體里流着那個女人的血,心裡就會發熱。難道,這就是血緣……

祁冤明白了白耀誤會自己,但是他並沒有解釋的打算,反倒是繼續刺激白耀道:“做了什麼事?不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再說,你也不認識她,為什麼這麼生氣,就因為你身體里流着她的血,可你不要忘了,血液里也有我的部分,這是不可磨滅的。”

“砰!”一個銀色的不明物體飛向祁冤,他下意識的側身躲閃,但是那東西的速度太快,根本躲閃不及,胸前的襯衫,被划出一道口子。

“我的基因,加上那個病毒,就只是這種程度?”祁冤不屑的看向白耀。“你在白西爵手裡真是浪費,要是跟了我,哪會這麼沒用。”

“你!”白耀惱怒的看着他,手裡的刀刃,隨即飛出。

只聽“嗖嗖!”幾聲,祁冤剛才站立的地方,赫然出現兩個拇指大小的窟窿,他的臉上,也出現兩道血痕。此時,他已然後退一米有餘。

“還沒完。”說著,白耀左腳後跟提起,腳尖往地上一旋,整個人借力透射而出,沖向祁冤,祁冤右腿後撤,側過身,想要避開白耀的攻擊。但因為少撤了半步,在刀刃迎向面門時,不得已太手去擋。白耀趁此機會,右手一轉,刀花耍的得飛快,不止傷了祁冤的手臂,還沿着手臂一路轉向前胸。

拉開距離,祁冤盯着白耀,若有所思。

“我這一生中,後悔的有兩件事。”

“遺言?”白耀冷眼看他。

“可以這麼認為。”

祁冤嘆口氣,以長輩的口吻感懷道:“我放棄了兩個人,一個是西爵,還有一個就是閔文。”

“人活在世,有很多的累贅,枷鎖遍布。沒有人能夠隨心所欲的去做事,但是這一生中,總是有什麼東西是值得你去奮不顧身的,責任並不代表不能反抗。”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白耀問。

“讓你珍惜眼前,不要錯失所愛。”

這次會面,與其說是正與惡的碰撞,不如說是“陌路人”的重逢。警不像警,匪不似匪,一個不想逃,一個不想抓。說起來,真的是個不倫不類的鬧劇。

“各部門注意,各部門注意,包圍所有出口,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人。”

白耀看向渾身血漬的祁冤,將耳朵里的耳機摘下。

“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祁冤淡定的看着他,似乎早就猜到,“誰說我要逃?要做的已經都做了,已經沒有什麼牽念了……”說的到此處,祁冤一頓。

他真的……沒有牽念了嗎?

祁冤腦海里閃現出一個身影。

如果沒有他,是不是……不會走上這條道路,祁冤如是想。

離開了白西爵,他的生命里,滿滿是夏閔文。他是一個十分懂事又讓人心疼的戀人。他總是用着自己的方式來支持祁冤所做的一切,從來不去索取什麼。

回想起那次機場一別,夏閔文被迫和陽子桐結婚,他也被安排駐守邊界,兩人再見面,已經是八年後物是人非了。

活得如同行屍走肉,連靈魂都麻木。他將這一切歸咎於自己的無能,所以一直瘋狂的追求力量,想起了當年了解到的病毒,開始不擇手段的研究它。

在黑暗裡呆的久了,後來又開始厭惡這個噁心的世界,開始謀划著清洗它,祁冤的人生,就一直在反抗與動搖之間掙扎,慢慢的變得不是自己,偏離正軌……

“白耀……”祁冤叫了他一聲,張口說著什麼,可是還不待白耀聽清楚,整座大樓,便開始劇烈地晃動,隨着爆炸聲與轟隆轟隆的坍塌聲,白耀才意識到,祁冤早就準備好了自殺,他根本不打算束手就擒。

“等一下!祁冤!祁冤……該死的!你不能就這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