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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勛放下電話,沉沉的嘆了口氣。

左手夾着煙,眉目皺起,一身標準的軍綠色軍裝穿在他身上依舊英氣威武。

別看他已經60多歲快70多歲的人了,面部表情依舊剛毅正氣。

“哎!”他吸了口煙,將煙蒂按滅在煙灰缸里。

“我這個女兒啊,總是跳不出男人這道坎。”

他無奈的搖搖頭,又想到了那個人……

再一次嘆了口氣,算了,只要安玲不再想着他,有另一個人能吸引她的視線,安世勛也樂見其成。

勾勾手指,助手上前:“老司令。”

“照她說的話做吧。”

“可是……”助手有些猶豫。

安世勛見他欲言又止,臉色也不好看:“有什麼話就直說,幹什麼吞吞吐吐的。”

“司令,厲偉不同意幫咱們,他只想報自己的私仇而已,這種人,咱們用幫他嗎?”

“更何況,據小姐剛剛的推斷,恐怕厲偉的身體早已行將就木,被體內的毒素消耗的油盡燈枯,離死不遠了。”

“邁加溫森用藥治人即是救人也是殺人,經他治過的人,不可能再有起死回生的希望,當年,那個大毒梟雖然被他所救,但也就多活了10年而已,10年後,他枯瘦的不成人形,體內的毒素早已遍布全身,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即便華佗在世也是無能。”

“那個大毒梟的手下抓了邁加溫森的老母親與兄弟姐妹逼迫他,讓他再給他續命,邁加也只是冷笑着看着那群人殺光了他的母親與兄弟姐妹,或許,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現在小姐讓我想辦法給厲偉延長壽命,我……”

他又不是神,他能有什麼辦法?

聽到這裡,安世勛嘆氣的摸摸下巴。

難不成,老天註定了那厲偉是個短命的,哎,可惜了,可惜了呀!

正想着,敲門聲突然響起。

“司令,趙一澤報告!”

*

夜裡,耳邊好似又響起那個男人陰邪又鬼魅的聲音。

他的眼前一陣陣發黑,手背上的青筋根根鼓動,額頭上也是,全身冷汗。

“厲偉,你早該是個死人了,我是可以讓你多活幾年,可最終,你還是會死,而且會死的更難過,更難受,也更慘,因為你會更加的不舍,不舍你擁有的所有東西,女人,金錢,地位,一切……”

“是人……都會有這種貪婪的**,得到的越多,想要的也就越多……”

啊……

驟然從惡夢中驚醒,厲偉突然坐起,滿身滿臉的汗。

那些手術的痛苦,那些把他的骨血內臟從身體里撕扯剝離出去的痛苦,好似又回到了眼前。

厲偉手捂着頭皮低下頭,沉重的喘息着。

一室陰暗,身側的人早已不在。

厲偉手捂着心口,感受着心口砰砰砰的跳動,現在他的這副軀體,除了這心臟,其它的器官早已不是他自己的了。

有時候連厲偉自己都在想,他到底還是不是厲偉?

他是誰?

霍城從之前那個大毒梟的手下那裡打聽到了邁加溫森的存在,3年前,他帶他去了那裡。

當時那人正在坐牢。

因為他返社會,返人類,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他曾為了研究他的醫學連環殺害了十個人,且**取走了他們的五臟六腑泡在密閉的容器里,用於他做研究。

當警察找到他時,邁加溫森正在解剖一具人體,非常專註而認真,好像他解剖的不是“活人”,而是一隻小白鼠,或是小白兔之類的。

警察給他戴上手銬時,他沒有任何的慌張與恐懼,甚至沒有一丁點的反抗。

他只是叮囑了警察幫他把那些裝着人體臟器的****罐罐放進特質的冰箱里,說那些都是很珍貴的東西。

據說,就連當時見慣了死人的警察都不禁跑到門外大吐特吐了起來。

邁加溫森這個人真的很邪!

關押邁加的監牢也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監牢,普通人根本進不去。

可霍城還是聯絡上了他,讓他救了厲偉一命。

這3年來,邁加一直在用一種類似於毒素的抗排斥葯給他吊著命,邁加說那葯很毒,一年只打一次就夠,也因為這葯的猛烈與毒性,所以,也會加重厲偉身體里器官的“死亡”時間。

厲偉以為,他至少還有10年壽命可活。

現在看來……

呵,只能呵呵了。

厲偉掀被下地,打開門縫,隱身在門板後卻沒有出聲,眯着眼睛看孫一柔正蹲在客廳的地板上翻找着那三大包舊物,每一件衣服,每一件物品她都仔細的翻找了一遍,可依舊沒有找到她要找的東西。

客廳里開了一盞昏黃的小燈,將她的臉照的越發瘦小。

額前的碎發掉落,孫一柔隨手掛到耳後。

沒有找到她要找的東西,孫一柔顯得有些煩躁。

她站起身,在原地轉了個圈,又把一地的東西以及三個包裹仔細的看了一遍,看看自己有沒有遺落的地方。

她轉身時,厲偉輕輕掩上了門,只留下一道可以看到她的縫隙。

孫一柔坐進沙發里,像是肚子疼,心情也不好,她捂着小腹,頭靠着沙發閉上眼睛,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

厲偉不知道孫一柔在找什麼,他曾問過她,可她不想說,只說是養父母留下的一些紀念。

這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裡東翻西找,厲偉眯着眼睛,鋒銳的目光掃過她的臉,他知道,柔柔有事在隱瞞他。

*

因為例假出血量大,再加上昨晚沒睡好,孫一柔一宿惡夢不斷,清晨醒來時臉色蒼白如紙,還一頭的冷汗。

焦距不清,大腦也有些空白。

她左右環顧四周看了許久,昨晚,她是不是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是被厲偉抱進來的嗎?

正想着,男人推門走進。

身下只披了一條浴巾,頭髮還濕漉漉的,一看就是剛洗完澡不久。

他走過來,彎腰在孫一柔的唇角親了下。

孫一柔木木的,先發制人的道:“昨晚我是不是在沙發上睡著了?昨晚我睡不着,就想看看媽媽爸爸留下的東西,沒想到就靠在沙發上睡了。”

厲偉笑了笑,沒有開口。

只是捧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不想再聽她說話。

原本,他只是想淺嘗即止的,畢竟今天還要去參加一場婚禮。

可是,看到她那雙嫵媚無辜的大眼朝他輕眨,他就控制不住,只想吃了她。

兩人臨近十點才出門,孫一柔用了顏色深一些的口紅壓住了嘴角的紅腫。

參加婚禮,孫一柔卻放棄了穿裙子,只穿了一件天藍色的長袖蝙蝠衫上衣,下配一條白褲子。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擋住身上那些不能露於人前的吻痕。

再看厲偉的臉色,孫一柔就在想,剛剛她是瘋了才會覺得這男人的臉色不好看,讓他得逞。

因易洋的要求,他和霍楠的婚禮是在易家旗下的酒店舉行的。

易家雖然不像霍家那樣稱霸容城,但也是不容小覷的家族。

厲偉送孫一柔來到新娘休息室門外就再沒往裡進,往正站在窗邊打電話的霍城走去。

新娘休息室的房門關上,裡面除了霍芸兒、孫一柔、霍楠以外,還有一些他不認識的女人,嘰嘰喳喳又說又笑的吵死了。

厲偉來到霍城身側,面朝窗戶從褲兜里摸出根煙點着,又拿着煙盒往他面前遞。

霍城剛放下手機,擺擺手:“忌了。”

厲偉笑笑,也不勉強,把煙盒重新放回褲兜里。

半趴在窗台上一口一口的抽,銳利的目光掃過樓下一輛輛豪車正有條不紊的開進酒店裡。

霍城看着他蒼白的臉色:“你也少抽點吧,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了?”

“能有什麼問題?”厲偉的反應淡淡的,抿着唇,讓人看不出真實情緒。

說完,夾着煙的手指輕輕撫過頭皮,眯着眼睛看向剛剛開進來的一輛黑色賓利。

席彬的輪椅被司機從後備箱里抬出來,放到地上,張天意正扶着席彬坐上去。

“厲偉,你知道邁加的用藥,如果你再吐血,這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能小覷。”

厲偉點點頭,很順從的模樣:“好。”

他答應的這樣痛快,很不像是厲偉的作為,霍城狐疑的眯起眼睛。

厲偉吸着煙呢笑了笑:“不用擔心,老子至少還能活10年,10年後你再擔心吧,嗯?”

“厲偉?”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一道柔弱的聲線夾雜着驚喜出現在身後。

厲偉回頭,那道身影就不顧周遭的視線,一頭撲進厲偉的懷裡,又哭又笑。

“是你,真的是你?”

厲偉皺眉,很快將懷裡的淚人拉開,那女人又不管不顧的撲了上來,周而復始,像是撕不掉的牛皮糖。

孫一柔和霍芸兒聽到動靜從房裡走出來,看到的就是厲偉懷抱着李馨痛哭流涕的一幕。

霍芸兒的臉色變了變,反觀孫一柔,冷漠的看着那個女人小鳥依人般偎在厲偉的懷裡。

只是她輕輕攥緊的手指,泄漏了她的不滿情緒,狠瞪了一眼厲偉。

厲偉再次扯開李馨,在李馨又要撲上去時,孫一柔快她一步橫在她和厲偉之間。

“柔柔?”李馨的反應表現的很意外,好似根本不知道孫一柔會在這裡似的。

“姐,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你也是來參加霍楠的婚禮的嗎?你認識她?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過來了。”

霍楠是誰?李馨根本不知道,她今天來,只是來找厲偉的。

李馨尷尬了下,沒有正面回答。

“柔柔,這一個多月你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子鳴到處在找你,因為怕你被人所害,他和張家找到了媽媽爸爸,商量把你們的婚禮提前,就在下個月,媒體都公布許久了,你還不知道嗎?現在在這裡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這就給子鳴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他一定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