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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斌,字冠五,號希岳,後改為野聲,洗禮名保祿,黑龍江蘭西人。本章節由^更新七歲時父母雙亡,與祖母相依為命。11歲時隨祖母遷居到海倫縣若瑟屯,並受祖母影響接受了天主教信仰。十九歲時他立下志願,準備終身修道。二十三歲時被保送到羅馬傳信大學主修哲學、神學。1933年,當他拿到自己第三個博士學位後離開羅馬返回中國。回國後,任中華全國公教進行會總監督,又兼任教廷駐華全權代表公署秘書、天主教《益世報》總發行人。1934年被教廷駐華代表公署委任為中華全國公教學校視察主任。1936年被教皇庇護十二世任命為南京代牧區主教。

此人一生經歷豐富,在此就不一一述說了。不過值得一提的是,他不但是個天主教虔誠的傳教士,並且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愛國人士。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時,他就是當時黑龍江第一師範學校的學生團團長,並多次在街頭髮表演說。1936年抗日戰爭迫在眉睫,他帶頭髮動了獻機運動,使許多人改變了天主教徒不愛國的觀念。1937年淞滬會戰時,他帶領信徒積极參加抗戰,將教會醫院全部投入戰時救護。並將教堂、學校向社會開放,收容救治了大量傷兵和難民。另外,他在國外還積極為中國政府遊說歐美諸國,募集捐助。據說美國援華的第一批物資就是他爭取回來的。為此,蔣家父子對他都是刮目相看,聘用他為國民政府參政會參議員。

至於于斌為何解救柏承君,林曉東不記得了。不過就算此刻于斌還不認識柏承君,柏承君也應該會給他面子的。像柏承君這樣的地方小勢力,巴不得能結識于斌這種在政府上流社會中,極具影響力的人物。

事不宜遲,林曉東也來不及跟宋敬賢仔細解釋,只是告訴他先別急着去王家,可能事情有轉機,然後飛快的跑了出去。一直追到中街,林曉東才看到那兩個人正慢條斯理的往前走着。

“於主教,請您等一下。”

于斌和另一個傳教士停下來,回頭看着跑過來的林曉東,問道:“請問這位先生,您是叫我嗎?”

“是的。請問您是于斌於主教嗎?”

“是的,先生。您有什麼事情嗎?”于斌的聲音低沉中帶着磁性,聽起來很賦有感染力。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希望您能幫忙。這件事關係到一個年輕人的生命,以及一個善良家庭的命運。我想,現在恐怕只有您才有能力解救他們。所以我冒昧的追上來,請您留步。”

于斌聽了林曉東的話後,吃驚的和另一位教士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問道:“您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當然能夠。只是…………這裡似乎不太方便,能否請您換一個地方說話?”

于斌沉吟了一下,“請問先生,您是誰,您是怎麼知道我的?”

“噢,對不起,我有點着急了,怪我沒說清楚,失禮了。我叫林曉東,就落腳在剛才您去過的小學堂里,是看門的秦大爺告訴我,您是於主教的。”

“噢!是老秦頭。”于斌和教士兩人相互間點了下頭,“那好吧,我們還是回到學堂里說話吧。”看來他們對老秦頭的為人和人品還是比較放心的。

三人一起回到了學堂。老秦頭一見主教大人又回來了,慌忙跑出來迎接,“於主教、李神父,你們二位怎麼又回來了?林先生,你怎麼回和主教他們在一起?”

“大爺,於主教是我把他追回來的,我們有事情要談,麻煩您給於主教兩位泡杯茶吧。”林曉東引着二人,將他們帶到了宋敬賢的辦公室里。宋敬賢此刻正在辦公室里等着林曉東的解釋,見林曉東帶着兩個神職人員進來,頓時一愣。他不明白林曉東這是要幹嘛!難不成要開壇做法,給那個柏承君下咒。

林曉東先給他們做了個介紹,“於主教、李神父,這位是學堂里的老師宋敬賢宋先生。宋先生,這位是南京代牧區的於主教,以及本地的傳教士李神父。於主教、李神父,你們二位請坐…………宋先生,於主教不但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傳教士,同時也是國民參政會的參議員、著名的愛國人士,有着不同凡響的影響力。我想,王家的事情我們可以請於主教幫忙。不如,你先將事情的具體經過先給他們兩位做個介紹吧。”

宋敬賢聽到林曉東在說“影響力”這三個字的時候,有意提高了調門。他就猜到林曉東大概是了解對方的能力,可能會給這件事帶來變數。因此他振作起精神,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于斌一直在旁仔細的聽着宋敬賢的說明,始終不發一言。等宋敬賢說完後,他略做思考,問道:“請問宋先生,您和林先生兩位為何這麼熱心的幫助王家?似乎我沒聽到你們和王家之間有什麼親友的關聯,我很不明白,您能為我說明一下嗎?”

宋敬賢回答道:“是這麼回事兒,於主教。我和王家非親非故,有幾次我去王掌柜的鋪子里去募捐,王掌柜每次都捐了不少,就這樣一來二去的我們漸漸就熟了。這次王掌柜家出這麼大的事情,我知道了怎能不管呢?只是我們能力有限,一直沒什麼好辦法。今天有幸遇見您,希望您能伸手幫王掌柜一把。”

“噢!”于斌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您剛才說您去募捐。我能問一下您為誰募捐嗎?”

“當然是為了抗日募捐啦。”

“那這麼說宋先生也是為政府在工作了?”

“不,於主教,我不是為政府工作,我是為*工作的。”宋敬賢想也不想就把實情告訴了于斌。

可沒想到于斌原本一直帶着微笑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對不起兩位,這件事我無能為力,實在幫不了你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完起身就走。林曉東、宋敬賢都感到莫名其妙,談得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變了呢?他倆立刻追上去,攔住于斌,“於主教,請您無論如何幫個忙,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啊!”

“對不起,我實在無能為力。你們還是另想辦法吧。”于斌態度堅決的回答道。然後和李神父二人直朝門外走去。“於主教、於主教,我們再商量商量…………”林曉東、宋敬賢追到門口喊道。可人家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一直到于斌他們轉過了街角,看不見人了,兩人才無奈的往回走。

一邊走一邊還在想,到底是為什麼呢?怎麼一下子就變臉了?難道他和*有什麼怨仇不成?想着想着,突然,林曉東腦袋裡靈光一閃,頓時明白怎麼回事兒了!娘的,真笨。怎麼就沒想到呢?*是什麼?他們是一群無神論者。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傳教士怎麼會去幫一群無神論者的忙呢!

想到這兒,林曉東一言不發,趕緊又返身追了出去。他一直追到北街,才追上于斌。他立即叫住于斌,“於主教,請您等等!…………我知道為什麼您不願幫忙了。您是不是因為我們是*人,一群無神論者?”

于斌聞言一愣,琢磨了一下回答道:“林先生,既然您已經猜到了,那我也不妨實話相告。是的!林先生,在我的眼裡,你們和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們有虔誠的信仰,服從上帝的意志,聽從上帝的話,將上帝的語言在人世間傳播,幫助人們贖罪,以拯救世間那些迷途的羔羊。而你們*人卻從來都沒有信仰,你們不承認上帝,不尊從上帝的指引。在我們看來,你們是一群罪孽深重的人,如同魔鬼一般。所以,我不會幫助你們的。”

“於主教。我要說的是,我們*人不是沒有信仰,而是有着崇高的信仰,只不過我們的信仰和你們的不同而已。但是今天,我不想和您討論有關信仰問題。因為現在討論這些既浪費時間,也沒有任何實際意義。我只想提醒您的是,今天我們的國家正在經歷一場浩劫、一場磨難。我們全體中國人都應該團結一致的共度難關!這裡面不應該再分什麼黨派、宗教、信仰、膚色、言語之類的東西。而是應該抱着,不管你相信什麼,只要你是中國人,你就有權利和義務為國家奮鬥的觀念。您可以否認我們的觀點和信仰,但是我想您無法否認我們都是中國人這個事實。另外我還要說明一點,今天我們請你幫助的那個王先生,他並不是我們*人。我們自願幫助他,是因為他是為抗日做出過貢獻的愛國人士,我們覺得這樣的愛國人士不應該遭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所以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來請求您的幫忙。當然,您有不幫這個忙的自由,也有不幫這個忙的權利。不過我想請您先去了解一下王掌柜的為人之後,再做這個決定。假如您了解了之後,您的上帝仍然告訴您,他是個不值得幫助的人的話…………那我無話可說!您請自便吧!”說完轉身獨自離去。

于斌和李神父兩人站在街邊上,看着林曉東的背影半天。然後兩人一起轉身離開。

林曉東心裡實在沒什麼底,不知道于斌最後會怎樣決定。可是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如果人家執意不肯幫,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總不能拿槍頂着人家,強迫人家幫忙吧。

一回到學堂,宋敬賢迫不及待的問他事情怎麼樣了。他覺得實在無法確切回答,只得說還是再等等吧,到了下午再說。如果實在不行,再將實情告訴王掌柜也不遲。

一直到下午二點過後,始終沒等到什麼消息。林曉東覺得事情就這樣了,估計不會再有變化了。於是就告訴了宋敬賢,他現在可以去王家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