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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死生一線

勾踐一手持劍,一手持盾,進可攻退可守,與夫概的一桿長矛倒是配合的相得益彰,夫概眼見他來,既惱恨他先前誑騙利用自己,如今情形又不便公開翻臉,於是黑着一張臉孔只顧咬牙死戰,也不與他言語。勾踐武藝不及慶忌,夫概比慶忌略遜,有勾踐相助本可超過慶忌,但是他已耗力極大,傷勢也不輕,此時已難發揮平時水平,兩人聯手只與慶忌堪堪戰平。

三人兵器揮舞,輾轉騰挪,其他人已完全插不進他們的搏鬥圈子,幾名勾踐的扈兵攥緊兵器,緊張地在一旁觀敵陣。

“啊!”夫概發出一聲慘叫,他的動作越來越不利落,慶忌斜挑的矛尖揚起時,划過勾踐手中盾面,方向微微發生了變化,刺向了他的面部,夫概躲避不及,那鋒利的矛尖划過他的眼睛,一陣巨痛傳出,那隻眼睛已經瞎了。

勾踐正欲攻向慶忌側肋,見此情景大吃一驚,他是頭一次與慶忌交戰,雙方一交手才知道對方吳國第一勇士之名實非妄傳,別的不說,光是他那一身勇力,自己掌中的劍盾幾番與他兵器相撞,虎口就一陣陣發麻,險些拿捏不住兵刃,夫概受傷,他那裡還有機會。

只略一猶豫的功夫,慶忌腳下步伐一擰,使了一招類似回馬槍的招法,同時墊步躍起。筆直一矛向勾踐刺去。這一矛無論角度與速度,手法或步法,都拿捏地恰到好處,正是當初他在魯國漆城與任若惜隔牆較技時使過的一招。

勾踐大驚失色,連忙舉盾一擋,只聽卟的一聲。慶忌全力一刺,藉助腰力和腿力猝然發勁,這一刺匯聚了全身的氣力,竟然一矛將藤盾刺穿。

勾踐“啊”地一聲叫,腕骨痛澈欲折,他鬆了盾牌,整個身子向後跌出,甲板上都是鮮血,他竟一下滑到甲板盡頭。頭部重重撞在船舷上,虧得他戴了頭盔,雖然頭暈眼花,還不致頭破血流。

慶忌雖不識他身份,也看出此人必是越軍中品階極高的將領,夫概棄矛,正捂着臉狂叫,他已墊步擰腰,向那滑到甲板盡頭的勾踐撲去。

勾踐地扈兵大驚,亡命般撲來。被慶忌一連挑飛兩人,慶忌疾撲到勾踐身前,後邊靈姑浮瞧見不妙,顧不得當面之敵。返身大叫:“慶忌看矛!”手中矛已向慶忌背心奮力擲出。

雙方死力肉搏,便連一刻也疏忽不得。何況背身以示敵人,靈姑浮手中長矛刺出,便發出“啊”地一聲慘叫,一截戟刃自他胸口透了出來,一箭鮮血隨之標射。

慶忌揮矛刺向勾踐,昏暗中勾踐眼中露出的驚懼絕望之色似也看得清楚,恰恰此時,聽到身後一聲狂吼,慶忌想也不想,撤矛反腕。自下而上向身後一輪。只聽“嗚”地一聲響,長矛舞出一輪光暈。將那即將刺至後心的一矛砸開了去。

勾踐本已要嚇呆了,一見有機可乘卻迅速反應了過來,他眼中射出猙獰之色,大吼一聲縱身撲上前來,情急之下,動作迅猛,又是由坐而撲,雙膝磕在甲板上,隱隱發出“砰”的一聲。

那雙膝重重叩地,一定痛澈入骨,但他眼中卻露出瘋狂興奮的光芒。慶忌舞矛護身,前撲的身形自然向下一彎,順勢單膝跪在甲板上,勾踐一劍刺來,正是他舊力用盡、新力未生的時候,這一劍刺來,他只來得及把腰身微微一扭,讓開了心口要害,那一劍“噗”地一聲直貫入腹,一尺長的劍鋒透背而出,前端直插至柄。

勾踐倉促躍起刺出一劍,雙膝重重磕在甲板上,雙手緊緊攥着利劍直刺入慶忌腹中,身子以一個很可笑很可怪的姿勢定在那兒,慶忌虎吼一聲,反手揚起長矛,矛桿向上一滑,攥住矛纂住便欲刺下,可那腹中插着一柄劍,這一動作不禁一陣巨痛,再加上身形跪地,移動長矛不便,手上動作便遲緩了些。

勾踐一看,急忙伸手撒劍,就地向側方一翻,滾地葫蘆似地逃了開去。paoshu8.此時勾踐的扈兵已紛紛擁來,阿仇、再仇見他中劍也不禁狂吼一聲,目眥欲裂,瘋狂地幾戟劈開那員越國將領,大步向他跑來。

慶忌拄矛站起,向旁奮力一架,把一個想要揀便宜的越軍士兵盪開了去,自己也踉蹌退了幾步,靠在了船舷上。

“大王!”再仇狂吼一聲,面前一名越軍士兵揮矛阻攔,他竟不擋不架,只將腰身一扭,任那長矛貼骨穿肉而過,手中雙戟狂劈而下,那名越軍兩條手臂齊齊跌落,痛得仰天慘呼,呼聲未絕,他便被大力衝來的再仇一下子撞飛了出去。

若能殺了慶忌,那是何等功勞?那可是吳國大王啊!幾名越國士兵挺起長矛,奮不顧身地刺向慶忌,可那個失去兩條手臂的越國士兵只餘一截軀幹,被鐵塔一般的再仇一撞,像一顆炮彈似的飛了過來,狂吼着撞在慶忌身上,竟把慶忌撞得一下子翻下了船舷。

那幾名越兵一矛刺空,一下子傻了眼,再仇舉着雙戟,腹中插着長矛,像瘋了似的正往前沖,一見如此情形,不由也傻在了那裡......

當孫武趕到烏程的時候已是半夜時分,天色如墨,然而岸上、水中卻處處火把,到處是人,大大小小各種船隻橫七豎八,有的翻覆有地半沉,有的在船隻間胡亂穿梭着想要繞到岸上去。paoshu8.

孫武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岸邊。火把映着他的臉,臉色卻一片慘白:“找到大王沒有?”

赤忠臉上身上到處都是一片泥水,也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像個小鬼似地,囁嚅地道:“還沒有......”

“那去找呀,還愣着幹什麼!”孫武一聲大吼。把赤忠嚇得一哆嗦,連話也沒敢回,連忙扭身倉惶跑掉,只跑出兩步,便聽卟嗵一聲,原來腳下黑暗,他竟一跤跌進了河裡。

任若惜的堂弟任成傑,率任家子弟兵自陸路趕來,半途卻遇到了胥門巢地阻截。若非孫武大軍及時趕到,急急趕來的任成傑部險些被設伏地胥門巢全軍盡沒。他一方面心痛任家勢力的損失,一方面又為自己不能及時趕到,致使慶忌被越人偷襲如今生死不知而愧疚,此時突然爆發似的大吼道:“我去殺了胥門巢那狗賊,把他的人統統殺光!”

“給我站住!”掩餘一聲低吼,把他喝住。士卒們分開左右,公子掩余陰沉着臉色走了進來,他後邊跟着十幾名親兵,抬着兩具屍體。頭前一具身上杵着一桿長矛還未拔下。孫武大吃一驚,也不及向掩余行禮,慌忙奪過一支火把,衝上去用火把一照。只見那人身軀魁梧一。濃眉闊口,一隻眼睛血肉模糊。另一隻眼睛瞪得好大,瞳孔散白,已然絕了氣息,看他模樣卻不認得。

孫武怔了一怔,急忙又搶到第二具屍體前,卻見此人身上已做了簡單的包紮,氣息奄奄,並未身死,看他模樣正是阿仇。孫武也顧不得阿仇一身是仇,一把扯住他胸襟。大叫道:“阿仇。大王何在?大王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