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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慶忌對叔孫搖光說出要在五月端午祭龍神後的龍舟大賽上向叔孫玉當面提親的話後,叔孫搖光馬上就象換了一個人似的。怎麼說呢,嗯......就是變得很矜持、很溫柔、很羞澀,很喜歡和慶忌保持一定的距離。

以致慶忌每次見了這位叔孫大小姐“嬌羞怯怯”的模樣,心頭都禁不住會思考一個問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個小妮子能裝到哪一天,才會故態復萌,撩陰腿......呃,玉腿頻揚呢?懷念啊......

某些事上,某種程度上,男人是有點賤皮子的。

門開,叔孫搖光終於走了出來。

五月端午祭祀龍神,是極為莊嚴神聖的場合。帶着濃厚宗教色彩的賽龍舟活動早在周穆王時代就已盛行,經過幾百上千年的發展,禮儀、程序愈發細緻,對有身份的人來說,衣着上是很有講究的。今日又是慶忌向她父親當面提親的日子,這可是一個女孩兒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叔孫搖光怎能不好好打扮一番?

這樣的重要場合,但凡貴族都要身着正色,正色不出青、赤、黃、白、黑五色,這樣素雅的顏色雖然莊重,若是搭配不好卻難以顯出女子的秀色,是以叔孫搖光自兩天前起就開始煞費心思地琢磨如何穿衣打扮了。女為悅己者容的心思,至此可算是發揮的淋漓盡致。

她選穿了一襲純白色、梅花底紋的雙繞曲裾深衣,配以淡紫地衣緣,纖腰上的腰封是以五色絲帶結成的合歡結。那可是適婚年齡的少女才佩戴地標誌。

靈活的小月肚袖,大擺地曲裾下擺,白底碎花的花紋,清爽中不失俏皮。膝側有翠玉壓衣,環佩叮噹。搖曳生姿,裙擺飄飄,下不見足,行走時肩平背直,如掠與水上。她的肩上,還披了一件青色暗紋綢的鶴氅,那打扮,纖腰緊緻、胸脯渾圓,明艷裡帶着三分英氣。顯得分外撩人。

眼見大家都在看着她,兩抹暈色悄悄爬上了臉蛋,不過叔孫搖光到底是叔孫搖光,微微的忸怩之後,她便鼓起了通氣,頰飛雙霞,大大方方地向慶忌走去。那蠻腰一擺、長腿錯落。姿態說不出的雍容高雅,配着那一襲白衣,鶴氅輕揚,大有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但是她身材健美,酥胸、纖腰、隆臀的曲線跌宕多姿,卻又有股說不出的誘人之媚。清純與性感集於一身,真是令人越看越愛。

“公......公子,我們走吧。”叔孫搖光雖然一向大方,但是到了這種關頭,也有些放不開了。尤其是慶忌那灼灼地目光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氣息已然微喘,心頭小鹿輕跳。好不容易維持着貴族少女應有的端莊儀態走到慶忌身邊,那俏麗的臉蛋兒上,霞燒玉頰的嬌艷欲滴,已是怎麼也遮掩不住了。

“嘿!能得嬌妻若此,也是人生一樁快事。想我如今,不過是個流亡公子而已,除了這一身傲骨和幾千死士,並無一城一池以足恃,整日里顛沛流離,復國遙遙無期。如此境況,能得佳人垂青若斯,其情也真,其意也誠。搖光這丫頭,的確讓人憐惜啊。

只是......能否得她為妻,還要看那位叔孫玉大人肯不肯點頭,若是他喪失理智,只是計較我誘拐了他的女兒,那就......。而且叔孫玉這一關就算過了,還有孟孫氏、季孫氏那裡,也是各有難關,但有一道坎兒過不去,今日想生離此地都難,到那時,不知她該何等傷心......”

想到這裡,慶忌心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柔情和憐愛,便對叔孫搖光柔聲說道:“好,我們這便啟程,來,我扶你上車。”

慶忌挽起她一條手臂,走到馬車踏板前,溫柔體貼地握着她地玉手,輕輕扶她上車。頭一次享受到慶忌這樣的溫柔照顧,叔孫搖光心頭象吃了蜜,胃裡象喝了酒,暈淘淘的,歡喜從心頭象向四外盪起一圈圈漣漪,她無限嬌羞地啾了慶忌一眼,垂下螓首,輕輕地舉步上車。馬車隆隆,向祭神高壇處駛去。雖有美人在側,又有淡淡幽香,慶忌的心神還是迅速沉浸到了自己地思緒之中。今日的打算,他在心中已反覆推敲過,自認為應該有相當大的把握。可是這些世家之主、政壇蓍老們,脾氣各有古怪,喜怒無常,很難說他們就一定會按照自己的設想做出抉擇。

尤其是魯國三桓家主這樣的人物。魯國平靜的太久了,已經足足平靜了數百年,三桓把持魯國朝政,彼此之間的鬥爭遠不及齊國那樣地內鬥一半兇險,這樣一潭死水般地政治環境,註定了魯國培養不出傑出的政治人才,他們既沒有象田乞那樣地奸雄、也沒有象晏嬰那樣的明相。

在這裡,就算叔孫玉這樣長袖善舞的政治人物,也只是相對於季孫氏和孟孫氏略顯傑出而已。所以一聞吳軍叩關、吳使出訪,便讓他們亂了陣腳,若是換了田乞或晏嬰那般人物主政,談笑之間,便可把這問題輕易解決,又怎會惹出這許多事來。

可是正因如此,慶忌反而心中惴惴,同政治智商低下的人打交道,其實更難,因為你無法把利害關係向他們闡述的那麼明白,更無法揣測他聽了之後會出什麼昏招。所以,現在慶忌只寄希望於這三位把持魯國國政的三桓家主不要太蠢,真的不要太蠢一旁的叔孫搖光偷偷地瞟着慶忌偉岸的身材、英俊的面龐,一想到從今日起,他就會成為自己一生的伴侶,那一顆心呀,飄呀搖的,比這山路上顛簸的馬車還要動蕩。她忽然想到自己幾乎全身赤裸。被他壓在身下地情景,緊接着又想到了第二次、第三次......

噫,怎麼這麼巧,難道這就是個徵兆。自己這一輩子註定要被他......呸呸呸!不知羞,一個女孩兒家。這是胡思亂想些甚麼。哎呀,當初踢他那一腳......呵呵,他被蛇咬的地方也很......貌似他占我便宜的這兩回,我都沒吃虧啊......”

叔孫搖光想着,兩隻漂亮的眼睛彎成了纖纖地月牙兒......

休儔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慶忌和叔孫搖光並肩站在一輛馬車上地情景,叔孫搖光並不肯上他的車,只說要與慶忌一同去見父親,讓他先行離開。休儔終究不敢與小姐爭執。正欲驅車離開,慶忌心中一動,和顏悅色地對他道:“休管事不必急着回去復命。慶忌與叔孫小姐也是去見叔孫大夫,休管事何不與我等同行。”

休儔正怕獨自回去受到叔孫玉責罵,一聽這話如釋重負,連忙點頭答應。叔孫搖光黛眉微蹙,對慶忌低聲道:“公子。何必要這厭物同行,使他離開就是了。”

慶忌笑道:“不管怎樣,他總是你叔孫氏家的管事,以後慶忌與叔孫氏府上。來往總是少不了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雖是你家下人,不過對他有些禮遇也不是壞事,你說是不是?”叔孫搖光曉得他話中之意,不禁俏臉一熱,對驅車緊跟在他們後邊的休儔便也不是那般討厭了。